她的前世曾是盐水的女神。
她肌肤雪白,出落得倾国倾城。她总是一身白衣,白衣楚楚动人。
人们都说英雄爱美女,但美女或许更爱英雄。
而他的名字叫务相,一位志向远大的五姓部落的首领。
为了部落的生存发展,他乘坐自制的雕花土船,率众路过她这里。
当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一见钟情,从此念念不忘。
她便软语温存,一片热情真诚相挽留。
她想用她的痴情来,她所认为的爱情来挽留住自己恋慕的人。
但是他考虑到部落之间生存利益的争夺,毅然拒绝。
于是她入夜与君来相伴,天明化作荧荧一飞虫。
山灵水泽的神灵和精怪都被他的痴情所感动,于是麇集万千同类,如云如阵,昏天蔽日,使务相莫辨东西。
他们以为这样他就不走了。
她的情人从头上拔下一缕青色发丝,送给了她,说愿意与她同生过死,让她带在身上。
她欣喜若狂,以为自己成功了。
第二天,她依旧和同伴们化为满天飞虫阻挡他们的去路。
而他站在一块“阳石”上,弯弓搭箭,朝着青丝所在的地方,一箭射去。
他目光冰冷,而她脸色苍白,双目禁闭,从天空中毫不留情的坠落下去。
她落在了盐水上,顺着滚滚东流的江水,缓缓沉没了。
而他终于带领他的族人建立了一座庄严雄伟的都城,而他被他的族人尊称为“廪君”。
再后来,廪君死后的几百年,盐水女神复活了。
有人说她去到了雪山,当了妖怪。然而她并没有忘记他,反而记得刻骨铭心。
她虽然恨那个男人,但他更爱这个男人。
廪君之于我们是路人甲,而对你她却是海角天涯。
她的性情变了,变得冷酷,但依旧的倾城倾国。
后来她有了其他传说
传说她会将其喜爱的人类男性永远冰冻起来,带回居住的山洞中摆放起来, 供其观赏。
传说她有时会将相爱的男女分开。
传说她本来想吃了一个男子的灵魂,后来这个男子对她悉心照顾,用自己的爱心,融化了她冷漠的心灵。她最后送给这个男子一箩筐的金银珠宝。
关于她的传说我不知道真假。
我知道她是嫉妒,她嫉妒别人的爱情。而她的心一直在追寻她的爱。
我只知道她的这一生被情所困,困的很深。我只知道她很专情,盲目的专情。
因为她从活过来后就一直在寻找她心里的那个他,那个杀了她的廪君,寻找他的今生,寻找他的来世。
一直就在人世间徘徊。
廪君,你跑得再远,也跑不出我的思念……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在她是盐水女神的时候就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不像她所爱的人一样,名流千古。
而我只知道现在大多数人都叫她——雪女。
一天一夜的疼痛使我生不如死,疼晕过去几次,然后又疼醒了过来,最后连晕都晕不过去了。妈妈和爸爸吓坏了,他们叫来了医生,医生也束手无策。我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屋子,甚至我觉得整个医院都能听得到。妈妈哭了,爸爸竟然也哭了,我很难过,我从只见过爸爸哭过一次,那是在爷爷死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叫喊声,像针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刺痛他们的内心。我想忍住叫声,但忍不住。我想我下辈子一定会很幸福,因为此时我觉得我似乎连带下辈子受的痛苦都承受了。我看见晴明背对着,而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最终我再疼了似乎一个世纪的时间后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母亲笑呵呵对我说:“医生说咱娃身体好福大命大,恢复的很快,你的腿会好起来的。”我看到母亲又开心起来,我又能恢复健康我也很高兴。至于福大命大嘛,我就不敢恭维了。
“这雪越来越奇怪了。”晴明依旧站在窗前背对着我说。这好像已经是他第二次对我这么说了。
雪下的很大很美,貌似是这几年下的最大的雪了。我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这雪下的很喜庆。在经历了这次死里逃生之后,我突然觉得雪多麽有感情,多麽的可爱。
又过了几天,医生看我恢复的很快,用一种惊奇的,仿佛不是看地球生物的眼神看我,很仔细的看我。而我被他看的很害羞。努力的用被子想把我遮盖好。
很快我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这个房间里有三个床位,其他两个都有人,而我躺在了靠门的位置。妈妈又去收银处交钱了,似乎妈妈总是去交钱。在住院的这短时间我突然觉得似乎医院应该挨着银行,或者医院自己开个银行。
在我的这个房间里,其他两个床铺的人都在看一个娱乐节目。说到电视我总想笑,因为晴明不知道电视是什么,所以对这种四四方方的盒子充满着好奇,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能钻进电视。然后他就跳到电视机上,把头伸进去,然后又伸出来。伸进去,伸出来。然后很郑重的对我说:“平凡,为什么我不能进到里面和他们一起玩?”我只是想笑,但不敢笑,因为我怕笑出来,其他人再把我当成精神病,又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了。我没有回答晴明,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晴明总结出:“这是一个神奇的方术。”
就在这时旁边病床上的大叔换了下台,是个新闻节目。正在直播08年南方大雪的事,上面说某某地因为受灾严重,某某地房屋倒塌无数,某某地因雪灾而死亡多少多少人。这让我很吃惊,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南方有这麽大的雪,似乎很少见。有些南方地区更是极少见到雪。而现在看来似乎南方有些地方的雪下的很大很大。
“这真是百年不遇的大雪啊!”旁边病床上的那位大叔感叹的说道。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南方有这么大的雪嘞。”另一张病床上的大爷回道。
我突然想起晴明对我说过的话,难道真的有奇怪的事情要发生吗?我于是看了看他,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节目。只见他猛地一下又冲向电视机。然后穿墙而过。当他穿墙再回来的时候显得极其郁闷和无奈。然后指着电视机对我说:“我们要去刚才那个叫做武落钟离山的地方,告诉我在哪个方向。”
我想了想于是用心对晴明说:“电视机上说武落钟离山位于湖北省宜昌市,大概在西南方向。”
晴明转身面向西南方向,闭上了眼像是在感应什么。没过一会就睁开眼,拉着我的手就想走。
我赶紧慌忙的说:“我的伤还没好呢,再说那个地方我们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啊,再说我们去那干什么呀?”
晴明并没有回我的话。在眼前似乎闪了几下之后,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看看四周,只见我已经不在原来温馨的医院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山峰和树木。远处云雾缭绕,看不清太远的地方,天空中飞舞着鹅毛般的大雪,但风不大。而我们正站在一处半山腰的崖壁上,由于云雾和雪的缘故看不清地面。
我很害怕,于是对晴明说:“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们不是在医院吗?”
晴明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淡淡的说:“我带你来的,这里就是武落钟离山。”
我原本以为这种两地瞬间穿行的方术,晴明只有在黄泉迷宫才能用。现在看来我错了,他似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用。我很后悔,无比的后悔。如果早知道,我应该早防着他这一招,因为此刻的我快冻僵了,因为我只穿了一件医院里最常见的病人所穿的衬衣和裤子。腿上脸上甚至手上还绑有绷带。绷带随风飘扬,我想此刻的我是多麽的可怜啊。
平凡很生气,后果很凄凉。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武落钟离山?”我有点奇怪的问。
“有妖气。”晴明肯定的说。
“我的病还没好呢,你带我出来再残废了咋弄?”我委屈的对晴明说。
“你的病对于鬼泪来说不算什么。解下绷带吧。”晴明笑着说。
我没有解下绷带,反而又用力缠紧了些。因为我太冷了。冷的我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我眼前闪过飞上了山,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晴明拉着我让我隐蔽。然后只见一群穿着黑色布衣的人朝着白影追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了。他们身法矫健,步履轻盈。我没有看清他们具体面貌,但他们衣着一致,动作也很相似。用句武侠小说的话来说,就是出自一个门派。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我并不了解,非常的不了解。我想如果他们这些人去参加奥运会的话,估计轻而易举的就能拿个个把冠军回来。
我突然很羡慕他们,倒不是羡慕他们的身手了得,而是羡慕这么冷的天他们都穿跟我一样薄,似乎并不怎么冷。这令此时的我无比嫉妒。
晴明拉着我说:“走,跟上去。”
这次晴明没有用瞬间移动的方术,而是带着我一步步慢慢的向山上爬去。这让我很委屈,我责怪他该用方术的时候不用,而他的解释总是很简洁明了,打草惊蛇。
原来晴明也会用成语,这让我很惊奇。
我们只有屁颠屁颠的往上爬,不,是我屁颠屁颠的往上爬。因为晴明明明是在往山上飘,只是他飘的速度跟我一样。晴明告诉过我,我们现在其实差不多是一体的,所以不能离我太远,就算因为特殊情况离我远了点,但也不能太久。否则我和他都会形神俱灭。
武落钟离山并不高,上山的路也并不陡,但很不好走,因为山上有积雪,每一次落脚都得很小心。晴明看我很吃力,还会在比较危险的地方用其他方术拖我一点点距离。我突然感觉他有时也有那么一点温柔。而晴明的解释是:“你这么笨,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我不白来了一趟人间。”
爬山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像最初那样冷了,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距山顶不远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块岩石很奇特,我所在的这面很干燥,晴明飘到那一面看后,回来告诉我那一面很潮湿。我们看到这块岩石下面有三个石穴,就在这时我发现第二个石穴上面有隐隐约约的红色,在白茫茫的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红,我以为是血,但走近看才发现原来是石头的颜色。
就在我对这石头感到十分好奇的时候,这口石穴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大声的呵斥声:“快把东西交出来。”我本来想赶快离开,因为我隐隐约约猜到这些是刚才的那帮人,以他们的伸手杀死我跟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简单。我刚活,我还不想死。
但晴明拉着我的手说:“进去看看。”我脸色苍白,但也只好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进去,我生怕他们发现我,把我瞬间秒杀了。
洞里不大不小,但容下几百人应该不成问题。我找了块岩石躲了起来。洞里的光线本就不是很暗,而周围还有人为点起的火把,这就把整个洞穴照的通亮。我离他们不远,我很害怕他们会发现我,于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见洞穴的中央站着大约三十几个人,比之前看见的还要多一半,这无疑让我很是害怕。他们一半人穿着黑色的布衣,一半人穿着红色的布衣。然而后背都有一个黄色的燃烧的的太阳一样的标记,这个黄色的大太阳里面又被分为了一个小太阳和一个小月亮,小太阳里面有两点火焰,小月亮里面有三点火焰。在这样一个寒冷空旷的洞穴里显得极其的耀眼。
这穿红色布衣的人似乎早就在这洞里等着了。
他们依次排开,很有规律,像是布了一个阵法。而他们阵法的中间站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女人。她年纪看着不大。她肌肤雪白,楚楚动人,倾国倾城,她穿着一件白衣,像是古代女子穿着的白纱薄衣,风刮着她的衣服轻轻飘起,她的头发乌黑亮丽随风起舞显得极是飘逸。她的面容在这风的吹拂下显得极是妩媚。她的眼神冷酷无情,但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哀伤。我被她完全吸引了,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从没。或许以后都不会见到。我突然想到了晴明,因为晴明似乎和她那么一点相似,晴明是个美男子,我只能用美来形容他,帅似乎不是很到位。
“雪女。”晴明蹲在我面前看着前面,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