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虽然时辰已经接近晌午,可是天依旧还是灰着。几缕云从天空中荡过,令仅有的光亮也黯淡了几分。闷闷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街头的高台上,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稳稳地立在上面,手中握着一对裹着红布的棍子,一下,一下,用力地击着大鼓。
“咚!”
“咚!”
“咚!”
“咚!”
“咚!”
鼓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响起,似一道催命符,让台下的人心中一震。
他原本笔直的背脊忽的僵了一下,那如同刀刻的脸刹时一变,目光移到台上,嘴唇嗑动,终是没有吐出任何话语。
他懂。
他身后的这些人也都懂。
臾帝七十二年,召曰:西域小国屡犯我边境,触我天威,特命臾武侯为主帅,率五万大军出征西域,救万民于水火,耀我国威,钦此!
此圣旨下来,整个朝堂都哗然了。五万?开玩笑!这是在开天大的玩笑!还救万民于水火?耀我国威?恐怕圣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既然是做的如此明显,臾武候又怎会不知?可是,接,是死。不接,依旧是死!两者的差别就在于,一个死后名留青史,一个死后遗臭万年。所以,君熠耀还是选择了前者。
“砰!”
“砰!”
“砰!”
台下将士纷纷将递过来的烈酒灌如喉中,一口闷下,趁着酒兴将碗摔在地上。或许是听者有心吧,大家觉得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听得比一声凄厉!
他们清楚,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他们将胸膛挺地笔直,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身穿银甲的男人——他们的将军——君熠耀,是要和他们一起踏遍生死之途的人。
君熠耀这时也抬头扫视了台下的众将领一眼,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然后,他郑臂一挥,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出发!”
“好!”队伍中爆发出一阵高呼来响应他的决定。
战鼓再次响起,他听见,有人在鸣号,然后在全城人的注视下,他领着着队伍缓缓地前行。
(二)
西出阳关无故人,这一句可是应景?
所以将士都朝亲友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便没有再回头。
或许,这一去便不能再回头。也许,这一去便是诀别!
“燕台寒夜,冷风里、弹曲琵琶相送。踏破关山,西北望、烽火连天雾重……”马背上一身戎装的将军高声唱起了那战场的军歌,身后的将士们屏息听着,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的字字清晰。
这位候爷,这个将军此时是何等的感慨?忽然,不知是谁开了头,身后的将士们也跟着唱起来。
只要能追随候爷,能保家卫国,慷慨赴死又如何?
身后的歌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振奋,盖过了马蹄,在风中回荡,激动人心。
“燕台寒夜,冷风里、弹曲琵琶相送。踏破关山,西北望、烽火连天雾重。万里黄沙,无边大漠,赤子心中痛。羌笛鞭马,画角杂鼓声动。
醉舞长剑挑灯,看胡天暗雪,浮名如梦。月照边城,千帐外、塞上独留青冢。赌尽余生,一将成败事,又无人省。古来征战,尽知功苦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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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处的词为变格《念奴娇》,作者:雁子
抖 S,我带枪手我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