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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耻辱日

星火孙宅正厅。孙长青悠然地喝着上等龙井,赵氏在一旁缓缓絮叨:“老爷,您明明关心信儿,还嘱我暗中塞与他两百两银票,却又不愿一同前去,且还不准我前往?如今却又……唉……”

“我何尝不想前去。只是我若去了,他应试成功自是无碍,若是失败,必定会压他回来。正是做了这万一的打算,我方才嘱让你暗中多给他两百两银两,也好让他在外面多待些时日,好好磨砺一下冲动性子。”

孙长青泯了口茶继续说道:“你也清楚信儿的就是过于冲动,完全不似礼儿那般沉稳。若是将来信儿惹出什么祸事,得罪了什么权贵,就悔之晚矣!”

“老爷你也知信儿冲动,万一在杭州惹了什么权贵,可不比这星火县。到时怕……”听得孙长青一袭话,赵氏脸色忧色更浓。

“有小七在他身边,你不必担心。小七这人不但做事有头脑知进退,更不肯吃亏,有他在信儿身边定无大碍。”万一若真是得罪了权贵,唐胤究竟有没办法解决,其实孙长青的心里也没底,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赵氏安心。

“希望吧……”赵氏脸上的忧色依旧浓郁,或许只有等到孙信平安回来的那天才能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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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胤和孙信延着小径返回的时候,孙信满脸的沉重,唐胤则一脸悠闲地跟在孙信后面。

一个时辰不见,那白痴怎么好像变样,不是说要逮我的么?怎么现在眼睛都不往这边瞄了?难道说他被谁给训了?哈哈,那就有趣!唐胤越想越觉得好玩,毫不掩饰脸上诡异阴狠的笑容。

距离壮汉大约三丈距离时,孙信忽然拉住了唐胤的胳膊道:“小七,我看有些情况,你小心点免得被那汉子抓住。”

“放心!你等着看好戏就成了,不过你得帮我个忙……”唐胤低声在孙信耳边吩咐道。

“好,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信不解道。

“这个等下和你解释,你现在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成。”唐胤道。

“嗯!“孙信点点头快步走到前面,而唐胤反而停了下来,戏虐地望着壮汉。

待孙信走出一大段路后,唐胤方大声叫道:“少爷这里危险,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吧!”

壮汉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无所觉,双眼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前方,那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了一个时辰前和唐胤的不快,或者他已经忘记了唐胤的声音。

不知唐胤无意,还是故意,再一次出现在了壮汉两尺不到的距离。看到唐胤,壮汉的眼中不可抑制地现出愤怒的火焰,拳头更是捏得咯咯做响。

“哇……该死的看门狗该不会又想咬人了吧?”唐胤夸张地张大了眼睛望着壮汉。

“呓,怎么不做声了?难不成吃错药,变成了不会叫的狗?”唐胤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壮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新奇的无害动物。

这个该死的畜生,居然用这种目光打量我?我……我真想撕了他!壮汉地眼角微微有些抽搐,正急力地遏止着心中的冲动。

“小七,小心点,他好像要发火了!”孙信出言提醒道。

“不是吧!他应该没胆子……”

唐胤话没说完,壮汉吼道:“呔!小畜生,别得寸进尺!”

“喂喂,你该不会又想咬我吧。”唐胤见壮汉已到了发怒的边缘,故做害怕地快速转身后撤几步,好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就在唐胤转身的瞬间,一小块银子竟从唐胤的腰带上掉落下来。眼尖的孙信忙道:“小七,你的银子掉了快拣起来。”

可惜唐胤后撤的速度太快了些,一眨眼功夫距离那块碎银差不多有一丈的距离。

“在哪,在哪?”唐胤一边慌乱地摸着腰带内沿,一边低头寻找着。

“就在你后面,那汉子附近……”孙信的话没说完,壮汉已经拣起了地上的碎银,边在手里掂着边笑盈盈道:“这银子是不是你要找的呀?”

“还好,还好,真的那块银子应该还在。”壮汉还没好好得意一番,唐胤就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一摸一样的碎银,放在嘴里一咬,“是真的!还好掉的是那块是假的,要不然可真损失惨重了。少爷,没事,我们还是走吧。刚差点吓死我了。”

“假的?……怎么可能。我不信……”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壮汉可以说一拿到银子就能辩明真伪,在唐胤的刺激之下猛的将碎银放到嘴里一咬。

是真的,没错!这小畜生……肯定不小心是弄错了。

“嘿嘿!我手上的银子也是真的,小畜生难道你就不想要回去了吗?”壮汉得意的狂笑起来。

“真的?应该不会吧?”唐胤皱着眉头道。

“哈哈,我刚试过了,你说会不会是真的呢?”

“小七,看他那样子应该是真的。你在好好仔细想想,那块假碎银你是不是忘在家里了。”孙信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让不远处的壮汉听得真切。

“当然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就懒得跟你说咯!”壮汉得意的将银子高高举起,嘴里面还啧啧有声,“这碎银怕是有一两重!没想到你这个做下人的小畜生,身上这么富有,随便掉都能掉这么多银子。”

“完了,完了……昨天晚上我把真假银子弄混了。”唐胤哭丧着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小畜生,你想要回银子也可以。只要你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把银子还你,你说怎么样。”

“哼,你叫小爷三声爷爷,我就把银子送给你。”唐胤的回答颇有傲骨,可是他那直勾勾盯着银子的眼神,愣是将自己给出卖了。

“我看你是不想要回银子了。”壮汉冷笑着将银子收进衣袖,心里却说不出的得意:终于报仇了,真比喝上两斤老白干还舒畅。真是爽!

“不要就不要!”唐胤负气地转过身对孙信道:“少爷,我们下山吧。”唐胤缓缓往山下走去,只是每走几步,总要回头看一眼壮汉。

“你真的不要了?”孙信疑惑地看着唐胤。这一刻他完全弄不明白小七为什么白白将银子送给了别人,这与小七以前的作风实在是相去太远太远。小七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不要了。”唐胤的眼中对银子依旧有些不舍,不过脚下的速度却突然加快了许多,像个疯子似的往下跑去,嘴里大叫着:“啊……”似乎在发泄丢失银两后的不满情绪。

路人见到大受刺激的唐胤,纷纷避让。知情人氏,都觉得这一两银子对唐胤来说应该非常非常重要,要不然他不会受这么大刺激。

“等等……小七,等等我!”孙信没想到区区一两银子对唐胤的刺激会如此之大,忙快步追上,嘴里大喊着:“让让,麻烦大家让让……”

壮汉见唐胤三步一回头的模样,真叫一个舒坦,简直就是三伏天喝冰水,通体畅快,怎一个爽字了得。却不料还没爽几下,唐胤突然大受刺激像个疯子似的冲下去,不禁有些愕然。虽说有些愕然,却也凭白得了一块碎银,心里也是有些美滋滋的。

不过那些见到壮汉捡了唐胤银子的路人,不是皱着眉头就是摇着头打量他,让他十分不自在。那些路人若非怕得罪万松书院,怕是早就已站出声来指责壮汉近乎强盗的行径。

“看什么看,这是他自己不要的,关我屁事。”壮汉郁闷的冲着路人喊道,心中不禁又叹道:这银子捡得有些不舒坦唉。

一路狂奔至山脚,唐胤这才收住了脚。猛一回头,却见孙信与自己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少爷,你这速度也太慢了。还不快点。”唐胤微笑地望着孙信道。

“你想通了?”虽然与唐胤隔了一段距离,不过唐胤脸上的表情,孙信还是能看得清楚。

“想通什么?银子吗?嘿嘿,你快点过来我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唐胤现在的样子与先前那个因为丢了银子而哭丧着脸的模样,实在是相去甚远。

“哦……”孙信喘着粗气,慢慢向唐胤走去。很显然唐胤不隔那么远告诉自己,这其中有很大的见不得人的猫腻。

待孙信走近,唐胤这才在他耳边低声道:“趁你进考试的空档,我特意在那块碎银上抹足了无嗅无味的一夜十次狼。那白痴这下有难了。嘿嘿。”

“这春药抹在银子上有什么用,他又没吃下去。”

“他不是咬了银子吗?嘿嘿,份量虽然少了点,不过这作用还是有的,只是发作的时间慢点而已。”

“对哦。那他今天岂不是……哈哈……”

“没错!哈哈……”

一想到壮汉在这么多人面前,而且还是在万松书院大门口对这一大群男人发春。这其中的“旖ni”实在是太、太**了!唐胤和孙信终于不可抑制地捧腹大笑起来。

没过多久,山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叫,还隐约听到有人大喊“救命啊,有**……”“松山书院出龙阳之好的**了……”等等之类的话语。至于其他谩骂、诅咒的话语更是多如牛毛。

而且那些声音都以男性为主。这下,唐胤和孙信笑得更加的夸张了,连人都已经趴到了地上。

至于那些路人诧异的眼神,唐胤和孙信哪还会在意。这一刻只有彻彻底底开开心心地笑上一场,才对得起刚才那一番辛苦的演出。

万松书院自前朝建立,何曾出过这等丑事。九月初三!万松书院难以忘记的耻辱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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