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发明了这句格言，我本打算说的是“当你疑惑时”；我本人疑惑时运用得更多的则是聪明才智。可我从未想到会用到自己身上。
格劳特先生指出，如果我想说些不利于普策尔先生的话，或批评他的事业和人品，我决不会因为说过那句格言而站出来讲真话。那完全是个误会了。
我确实认为，别人应该恪守道德，以便从此快乐幸福。然而，如果我了解普策尔先生一生中的种种不当行为，我是一件也不会提的。
普策尔先生以一种极其微妙的途径（通过税务所）同我保持联系。我不宜说出任何有可能把事情弄糟的话。
税！今晚我听到了这个词。整个晚上我听到的都是这个词。我希望有人能改变一下话题。这个话题太让我难堪了。
在这样的场合，出于礼节，我们只能对贵宾表示敬意。在此，我只能恭维贵宾。
不久前，我在纽约第一次前往税务所，见到了坐在“伪证席”上的普策尔先生。我立刻认出了他，当即迎上前去。我不知道自己以前见过他，可是一看到他，我就认出他来。我在25年前见过他，当时就对他的才能有所了解。
我是在25年前见到他的。那时，他是普特南书店的一名青年职员。我走进书店，递上名片，求见乔治·黑文·普特南。这个年轻人说，普特南先生正忙着，不能见。好吧，我只是社交性地拜访一下，因此也无所谓。
我向外走去，看见一本很大、很厚，看上去非常有趣的书，便拿了起来。该书叙述的是托钵修会14世纪人侵英国的事，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问青年店员：“书价多少？”他说；“4美元。”“好吧”，我说，“你们给出版商打多少折扣？”他说：“减4折。”
我说：“那好，我是出版商。”
他在一张卡片上记下了数字：减百分之四十。
我接着问：“你们给作家打多少折扣？”
他说：“减4折。”
“那好，”我说，“记下我是作家。”
“听着，”我说，“你们给牧师打多少折扣？”
他说：“减4折。”
我对他说，我将要成为牧师，我正在学习。我问他能否因此而减去百分之二十。他记下数字，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我在对他卖弄幽默才华，他居然无动于衷，对我的所作所为丝毫不赏识，我几乎失望了。
我想，可以再试他一次。于是便问：“那么，我还是人类中的一员。你能否因此而减去百分之十？”他记了下来。毫无笑容。
于是，我不得不就此作罢，说：“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地址。可我没带钱。能否将账单汇到哈特福德？”我拿起书，向外走去。
他说：“等一下，该给您40美分。”
我在税务所见到他时，心想也许可以故伎重演。可是没能如愿。不过，我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捞到。
我举着手陈述。这样做使我非常痛苦。我不习惯。我是在密苏里上层圈子里出生和成长的。在那里，我们不做这种事——在我那个时代不这样做。可我们把这件小事解决了：要对我征一种税。
他看到，我这个一年前还有道德的人，在纽约的道德氛围中沉浸了一年以后，变得像百万富翁一样没有良心，他感动得流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