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想了想,把手摆了摆说:“别抓,打草惊蛇,查清他的来路!”
雪梅笑了笑出了,片刻传出小代子的说话声:“上房顶看看,咱家总觉得上面还有人!”
就在这时,王安背着徐宾进来了:“小代子,快传太医,老人家受伤了!”
天启急忙问:“重不重?”
王安说:“刚见血,刺进去才半寸,老人是吓的!幸亏我去的及时,凶手被抓住了,是敬事房的太监陈琪,他和谁也不应该有关系呀,不知道怎么卷进这里来了!已经让孙公公的人带去审了,估计问不出什么来,这些死士嘴都极严。”
“不是刚才烫的那人?”
“不是,烫的那人功夫比他高多了,要是那人,老人家也就没命了!”正说着,老太监醒了过来,拉着天启的手说:“不是老奴不告诉万岁呀,是他们不让老奴说呀!”
“他们?他们是谁的人?”
“知道这事的,只有神祖爷和老奴,万岁说,还能是谁的人?”
天启摇了摇头:“不对,要是神祖爷的人,神祖爷怎么不告诉他秘库位置呐?”
老人一愣,半天才说:“信不着他们吧?万岁过来,老奴把位置告诉您!”
“还是您掌握吧,您先治伤,伤好了。您把库重新清理一下就是了!”说着,一面让人把他抬到了西耳房,一面说:“王伴伴,这院里一定要加强守卫,不能让人再进来了!”
过了一个时辰,雪梅回来了,她低声对天启说:“是个女人,身手极利索,转了半天才进了坤宁宫!”
“哦,老东西要动手了?”
“不像,这个女人和先头那个男人不像是一回事儿,不过,他们对徐老太监都十分感兴趣!”雪梅轻轻地说。
“那个人审出什么来了吗?”天启问的是那个刺客。尽管小代子和小德子把十八般本事都用出来了,可那人就是不吐口,而且这么多天竟连一句话也不说,天启怀疑他是个哑巴。但雪梅摇摇头说:“不可能,聋哑一般是相连的,他的耳朵极敏锐,旁边有个蚊虫声都能听见。”
“那就是说还有一家在惦记我们?”天启说。
“和那天三家争这人一样,应该是有三家惦记老太监手里的秘库!”
“噢,李家,郑家,还有那家?”
“应该是努家,努酋在大明的人!”
天启吓了一跳,那就是说,那天的三个人里,有郑家的人,也有李家的人,还有努尔哈赤的人!可谁是哪家的,现在只有许显纯可以证明是李家的,那两家呐?他低声问道:“你和别人说过吗?”
雪梅吃惊地抬头看看天启道:“奴婢生生死死都是万岁的人,没得万岁的允许,怎么会和别人说呐?万岁信不过奴婢?”说着,眼里云雾渐生,小肩膀也开始抽动起来。
天启把她拽过来,照她屁股就打了两下:“毛病,朕还不知你的孝心?只是担心你的怀疑会让别人看出来!下次不能再哭了,朕不喜欢爱哭的女孩!”
雪梅秀脸嫣红,手摸着自己的小屁股,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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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雪蜜儿回来了!”坤宁宫里,一个侍女匆匆走进花园低声对郑太妃说。
正在修剪花枝的一位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女人抬起了头,她不是那种妖艳的美人,但风韵楚楚,眼波生动,一颦一笑,顾盼生姿。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位既有魅力又有主见的女人。“快让她进来。”
片刻,一个身材窈窕的蒙面少女飞步走了进来,郑娘娘只轻声说了句:“到我房间去,我马上就过去!”
那女人什么也没说,迅速飞走了。
郑娘娘站在花园里,抬眼望着天,那天湛蓝湛蓝的,没一丝云彩,可她心里的乌云却越来越浓了:“难道那秘库不在大内?那能在哪呢?”
寝房里,一位美艳绝伦的白人姑娘已经摘去面纱跪在地上,见她进屋,忙说:“娘,他一直监视着小皇帝的行动,开始孩儿还以为是娘吩咐的呐,可后来见他在司钥库公事房那里和一位不认识的太监交代任务,似乎是让那人杀掉那老太监,孩儿这才知道不是娘吩咐的,他是在为别的人忙呐!孩儿知道,娘现在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好孩子,知道为娘的心思,娘没白疼你!”郑娘娘点了头,坐进了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继续说!”
“后来孩儿就跟着他到了乾清宫,他就在东暖阁万岁的寝房窗下听声,孩儿离的太远,本来听不到什么的,但突然那屋里的皇后提高了声音,说什么秘库就藏在娘的后花园里,然后窗户就打开了,从窗户里泼出一盆滚开的热水,烫得他刚叫了半声,就捂着嘴跑掉了!”
“哦,那你怎么才回来?”
“我刚想离开,那王公公就跑出来了,他一面命令净军把乾清宫护得铁桶一般,他一面匆匆地走了,过了半天,他竟背着那司钥库的老太监跑回来了,老太监是被人给伤了,他本欲说那秘库的事儿,被万岁挡住了!”
“噢,你刚才不是说皇后说秘库在哀家的花园里吗?”话刚说完,她立刻笑了起来:“忘了,忘了,那是骗鬼的!只怕也骗不了鬼吧?跟着来的一盆开水,应该把他烫明白了!”
“可这诱惑也实在太大了,都说那秘库是成祖爷时把他积攒的和太祖爷留在南京的财宝都搬来了,藏在那秘库里,是助人掌控天下的财富啊!这么大的诱惑,他就是不信,大概也得拼一把的!”
“他不是那贪欲的孩子,他不会为金钱忘本求荣的!”郑氏摇了摇头。
“可他的背后的人是不会不看重那笔巨财的!”雪蜜儿依然俯首低眉地说。
“你是说我们得做一下准备?”
“有备无患!这不是娘常告诫孩儿的吗?”
“那你就带人去准备吧,娘累了!”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