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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一下学期(6)

我来到阳台,看着楼底下躺着的尸体,一阵悲痛。

风依然在刮,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痛苦的闭上眼。

“走了吗?”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睁开眼睛,竟然是武藤兰。

“那个傻女人走了吗?”她问我。我点头:“你不是死了吗?”

“我从六楼跳进了五楼。”

我看着她,指了指下面:“那尸体是?”

“第一个故事里的松岛枫。”

2007年5月12日(六)

晚上打车去超市买了点东西,买完徒步走回来。

回忆总是在你孤单时趁虚而入,回来的那条路寥落冗长,仿佛沉睡了很久。飘说我们就像陀螺,要时刻不停的旋转,才能把一切抛开到四周,当我们停下来时,一切便都回来了。我害怕这样的感觉,于是我沿着路狂奔,四周出现了好多幻象,有一群学生在教室里嬉戏,一群学生在阳台上聊天,他们都在冲我微笑,笑的那么真实。好像那些已不是幻象,他们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张开双手,穿梭于其中,眼睛噙满了泪水。泪水洗涤了我的双眼,突然间幻象清晰,他们的微笑变的狰狞,他们砸坏了课桌,扭打成一片。他们掏出香烟,吞云吐雾。他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们醉了,摊倒在地。他们掏出手机打给姑娘,他们和姑娘们不停地做爱,直到精疲力竭,再也爬不起来。

我在这些幻象前停住了,我无法再穿越过去,因为已经到达路的尽头。

尽头是一个铁栅栏,冰冷的寒光在月的映衬下如此冷漠。

2007年5月13日(日)

晚上大蕴不知从哪借了盘充满马赛克的电影光盘回来,准备在我电脑上看,2号3号房的室友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统统挤进我们宿舍,由于空间就那么大,座位就那么多,所以实行抽签进场的形式,抽1~3号码的坐第一排,4~8号坐第二排,8号以后的坐角落,或者床上。

在臭袜子和空洞无聊的气味一同弥漫的男生寝室,11名好汉围坐在一台电脑前,有人赤膊有人盛装,有人目不转睛有人东张西望,有人故作镇定有人谈笑风生,这个房间的主角却是在有些磨损的显示屏里辗转腾挪,莺吟燕舞,吞吐风云的裸体女子,她的表演令人感觉漫漫长夜是那么短暂,那个炎热的季节充满了肉欲的迷惘味道,遥不可及的邻班女孩终于不再是无可替代。她是苍井空,还是松岛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在夜谈会上顺畅说出她的名字。她与她的姐妹,化作一代人心头的情色水印,构成了一个时代的防伪标志。

2007年5月14日(一)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看手机,无意中看见一个视频,视屏的内容是我正在拍摄陈朴放满A片的柜子,突然华子走到镜头前,一脸疑惑对我说:“陈朴呢?”

我说不在。华子二话不说将柜子里面A片全部拿走了,边走边小声嘀咕:“别拍,这些都是我借给他的。”整个宿舍瞬间爆笑起来。

视频放完,我也跟着笑起来,那些快乐的日子,我永远记得,华子,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2007年5月15日(三)

中午坐在宿舍客厅看电视,某电视台正在放什么破案现场,有个男人身绑数枚炸弹蹲在学校的台阶上,然后很多警察在那和他谈判,接着一个警察从后面把他抓住,将炸弹拆了下来。这个案件初看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越看到后来越发现有戏:一名拆弹专家来到镜头前,一手拿着炸弹,一嘴对着电视屏幕说:“这种土制炸弹非常危险,温度稍微一高就可以爆炸,这些炸弹的威力可以炸毁半个学校!”专家晃着炸药讲的眉飞色舞。突然屏幕一黑,画外音出现:“就在这时,炸药爆炸了。”

我顿时惊恐万分,心想有炸毁半个学校威力的炸药是不是将摄像机周围的人全部送上了天,结果过了数秒电视屏幕便恢复正常,场景切换到医院。画外音响起:“经过抢救,拆弹专家已经脱离危险。”

随即出现了一幅更让人喷血的画面,一个被炸的满脸漆黑臃肿的人出现在屏幕上,继续眉飞色舞地讲:“我说的吧!这个炸药的威力是很大的!”

我@¥@……¥¥&……!!!!

晚上睡觉前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内裤穿完了。

2007年5月16日(四)

不穿内裤过了一天。其实除了牛仔裤时不时与小弟弟发生摩擦让其膨胀外,不穿内裤的感觉还是挺爽的,特别是跑的时候,有种飘逸的感觉,走路都觉得自在很多,而且很凉快。

我偶尔会想就算不穿内裤外面也有裤子罩着,怎么会凉快呢?晚上回宿舍时才发现原来裤子拉链没拉!惊的一身冷汗。

日记在网上点击率渐涨,今天应陈旭的要求,让我在日记里好好介绍他一番,希望能帮他钓到个姑娘:“陈旭的脸呈饼状;眼睛很大,炯炯有神的那种;嘴也很大,笑起来没有酒窝。综合起来说长的还是不过分的。”

为什么我只描述他的脸?因为他跟我说写他一定要写的正面。

2007年5月17日(五)

下午回家,在去车站的路上,看见一个新郎,坐在花车里满脸幸福的去接新娘,场景很是让人羡慕,我突然联想到我结婚的那一天,我牵着新娘的手十分老套的对她说,我一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然后新娘捏着我的脸说我才不相信你呢!想着想着,我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仿佛今天便是我结婚的日子。

梦清醒时我已经到家了,回家后心底的那种幸福感变的空洞起来,并且空洞越撕越大,里面乌溜溜地淌着黑色液体把一切吞噬了。

2007年5月18日(六)

健美操老师今天不知何故加了我QQ。

操老师 21:10:03 叉叉?

叉叉 21:10:34 是,不知有何贵干?

操老师 21:11:04 哈哈,听说你特别喜欢逃课,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

叉叉 21:11:04 这个因果关系好像有点问题。

操老师 21:12:03 没有啊,逃课也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以前也逃过课,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明明不对,但是你还是不得不去做。

叉叉 21:25:54 说实话,如果有些课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些课存在下去,那不逃课便是浪费时间。有些东西,我知道意思就差不多了,我又不做研究。每个人涉及的领域不同,就好比我问你,勃郎特为什么要写《简爱》?虽然你不知道,但对你的生活毫无影响。

操老师 21:53:24 我觉得你逃课是不对的,你在否认别人的劳动成果。

叉叉 21:55:08 这个逻辑关系好像也有点问题。你在之前说你也经常逃课,逃课是不可避免的,表示你赞成我逃课。并且用现身说法告诉我,你和我有过相同逃课经历后,你成功的当了大学老师,有了幸福的家庭,稳定的收入。待我陈述完我的观点后,你突然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仅仅凭借你自己的主观判断告诉我逃课是不对的。你并无法证明如果你当时不逃课,依旧可以拥有现在的生活。

操老师 21:58:02 我请你吃饭,你不要逃课了行吗?

叉叉 22:00:08 你终于举了一个强大的例子告诉我,逃课是不对的,成交。

2007年5月19日(日)

本来准备明天早上回学校,但明早有课,既然答应操老师不逃课,那就得信守承诺,下午坐车回T大。我有时候发现我这个人是存在致命弱点的,只要有人对我说“请吃饭”这三字,我十分下贱的答应其提出的所有条件。

回宿舍得知大蕴和叶儿竟然分手了,大学的爱情就是这么虚无缥缈。大蕴终于离开了娱乐圈,下一个迎接他的不知道是什么圈了。

2007年5月20日(一)

由于武藤兰拉屎撒尿喜欢躲在隐蔽处的行为不被宿舍人认可,今天集体决定将其送走,正好月新想给松岛枫找个伴,所以就送给她了,看着月新抱着猫离去的背影,我诡异的笑了,武藤兰回头看我的时候好像也在诡异地笑。

2007年5月21日(二)

Lily要参加系里组织的演讲比赛,让我帮忙写演讲稿,写着写着突然音响里传来一首我没听过的歌,这首歌似把利刃在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划了道口子,冰冷的血从口子里哗哗流出,占据了我身体的大部分,一种通彻心扉的感觉顺着血液在全身流淌。

甘愿

爱你好像半瞑坐火车啊

梦摇来摇去心惊惶

睡了一下惊醒一下

咪眼看窗外到了哪

你的爱就像星辰

偶尔很亮偶尔很暗

我不盼绚丽的灿烂

只求为光能挡风寒

是甘愿也就不怕难

不甘愿早放声哭喊

我要你别的都不管

倔强变勇敢茫然变释然

是甘愿所以能美满

不甘愿才会说伤感

我爱你心就特别软

平淡也浪漫无语也温暖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在唱什么,只是那样的旋律,让人心碎。

2007年5月22日(三)

晚上去篮球场看教职工篮球友谊赛,对阵双方是篮球老师率领的教师篮球队与省队队员率领的光明牛奶篮球队,由于实力悬殊太大,教师篮球队最终输了30分。当时我头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光明牛奶篮球队队员站成一排人手一瓶光明牛奶,齐声说道:“要想场场轻松,请喝光明牛奶!”

我看着从我身边走过的那名省队队员,转头对柯达说:“这就是我的目标,大学毕业前,我一定要在这个场地上打败他。”

2007年5月23日(四)

武藤兰在被送走后,估计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会被曾经如此爱她的11个男人抛弃,最后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大小便不应该躲在隐蔽处。为了防止第二次被抛弃,武藤兰明目张胆的在月新被子上撒了泡尿,结果显而易见,她又被抛弃了。

武藤兰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拍拍她的头说:“懂得思考是对的,但思考的方向错了。”

2007年5月24日(五)

下午继续回家,走的时候十分欣慰,这星期没逃过一节课。

接我回家的车子途中意外熄火,我坐在公路栏杆上装逼,司机打电话不停找人来救援,半小时后,我一个回眸,发现前方赫然屹立着一家汽车维修的店铺。

维修工修好后我们又上路了,大概开了一个小时,突然“啪”地一声,又熄火了。我准备再次坐在公路的栏杆上装逼,结果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没有栏杆,只好躺在车里发信息,司机再次打电话找人来救援。半个小时后,司机尝试又打了一次火,好了。

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回到家。

2007年5月25日(六)

中午收到神奇的女人三条信息,都是早上发的,第一条:“中午我有事走不开,不回来吃饭了,跟家里人说一声。”

第二条:“算了,我还是自己说吧。”

第三条:“妈的!老娘逗你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们家小区一直以来都存在屏蔽的问题,有时候早上发的信息我中午才能收到,中午发的信息我晚上才能收到,我发信息就直接发不出去。冬天最为凄惨,每次和人发信息要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把大门打开,一只手伸到门外按个发送才行。飘曾打趣的对我说:“以后我要是没钱了去绑架勒索,人质放你家绝对安全。”

2007年5月26日(日)

下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和神奇的女人聊天。

神奇的女人说:“儿子,你未来一片光明啊!哈哈哈!”

我说:“你们怎么知道的?我又没喝光明牛奶。”

她说:“因为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你这星期没逃课。”

我说:“你真是肤浅,我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光明的前途何在?”

她立即给了我一个汗的表情,随后道:“我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2007年5月27日(一)

早晨7点坐车回学校,还是那辆喜欢熄火的车,车开的飞快,有种脱离地面的快感,开到半路目睹了一场车祸,人和摩托车都横躺在马路上,旁边停了辆卡车,警察还没到。我很佩服一些人的胆识和魄力,没有想不到只有撞不到。

车到T市只用了1个多小时,我到T大时才8点,柯达发信息问我在什么地方,不是说不逃课了吗。我说这节听力课没下是不是就不算逃课,他说是。

我背着书包偷偷从后门走进教室,竟然没有人发现我。下课的时候我看见柯达在四处找我的身影,发现没找到,于是露出奸笑,发信息说:“哈哈,悲剧!”

然后我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照着他短信念了一遍:“哈哈,悲剧!”

下午,我和柯达去篮球场打篮球,突然看见燕燕和一个脸很长的男生手拉手走了过去。柯达心情顿时低落到极点,咬牙切齿道:“妈的!竟然堕落成这样,找头驴子做男友!看看那脸,起码有56码!”

晚上,柯达越想越郁闷,拉着我、史泰龙去步行街喝酒,柯达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喝醉,因为一般喝醉的人废话极多,但柯达本来就废话极多,他的话多到一种层次上的。比如一般人看见一棵树,基本上是不说话的,话多一点的或许会说树长的不错,话再多一点的会说这棵树长的不错,是什么什么种类的树,一般适合长在什么地方,几月发芽。这种属于卖弄知识性的,但柯达就不同,他会说:“也许当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时候,他就树立在这里,而今天我们从他身边走过是很久以前就已注定,就好像我们出生的时候,我们的剧本就已经完成,我们只是在时间这个导演的引导下完成那属于自己的一部电影。如同这棵树,其实他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我跟他第一次接触时听见这话发现他真是个人才,后来相处时间长了才发现他就会说这么几句,比如他看到树这么说,看到草还是这么说,后来这句话通用到一切可以路过的东西。

我跟他思维层次接近,所以听起来没多大影响,但最受伤的是史泰龙。他一直在问:

“树跟电影有什么关系吗?”

2007年5月28日(二)

这些日子武藤兰突然离奇失踪,可能被人吃了,可能被绑架了。

经过几日持之以恒的努力,篮球老师终于答应我的请求,同意我们宿舍组建一支篮球队与光明牛奶队打一场友谊赛。比赛日期定在了5月30号下午。临走时篮球老师委婉地丢给我一句话:“人家球队都是半职业队,你们想战胜他们,恐怕未到时候。”

作为这支新组建的篮球队的队长,我担负起了挑选队员的重任,很快首发便确定,柯达组织后卫,史泰龙得分后卫,我小前锋,祥龙中锋,阿江大前锋。

由于班长拥有惊人的身体素质,荣幸的当选为最佳第六人,担任起任何位置只要有人下场他都立即顶上的重任。

2007年5月29日(三)

晚上,宿舍6人在篮球场简单的演练一下战术,初见成效。

2007年5月30日(四)

下午,双方队员陆续到场,双方队员握手后,比赛便开始。和我握手的正是那名省队队员,他很友好地向我点点头。

光明牛奶队显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派上了5个替补,省队队员和另外4个主力坐在场边聊天。

柯达小声向我嘀咕:“看不起我们?”

我说:“我们让他们看得起不就行了,去发球。”

战斗号角由此拉开。2比0,我花了8秒完成一次进攻,和我球衣号码一样。对方替补显然还没进入到比赛状态,一记传球失误,柯达抢到球妙传给史泰龙,史泰龙三分中地,5比0。

短短两分钟,我们利用对手心态的松懈一举打出了《格列佛游记》里作者与小人国里小人体积比例的分数,12比1。

光明牛奶不出意外请求了暂停。暂停过后,包括省队队员在内的5名主力尽数上场,真正的较量现在开始。3比12,省队队员用同样的方法突破得分,不同的是这次进攻他只用了6秒,和他的球衣号码一样。

6比12,对方投手三分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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