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马齐听,马齐默念:“家栋?陈家栋?”
“你认识?”
“陈近南的独子,天地会将其视为陈近南的接班人,年纪虽小,却向来心思缜密,他这么容易就把你们放回来了?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啊!”马齐有些诧异,怎么似乎不那么简单呢?
半晌,马齐弯了弯嘴角:“罢了,这事我自会处理,记得,你保证过以后不会这么擅作主张了的!你最好给我记得!”
“嗯!”吴雅一副乖乖的模样送走了马齐,“拜拜了您呐!”才迅速合了门。吴雅耸耸肩,马齐还是太不了解她了,她说话什么时候算话过!她连皇上都敢糊弄了,又怎么会对他守什么保证呢!
一片宁静的夜色中,信鸽扑棱这翅膀飞出庭院,飞往一片金楼玉宇之中,带着吴雅和玄烨直接唯一的一点联系。
“万岁爷,平安报!”李德全将纸条递到皇上面前,玄烨伸手接了,每日的平安报就如同是替他长在保定的眼睛,让他每天可以聊以慰藉,知道德儿每日的行程,让他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想象她每日的喜怒安危。
“偶遇怪人,出入天地会,未伤。”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玄烨的心折腾了几次,这个淘气的德儿,怎么能玩到天地会去!这是闹着玩的吗?玄烨无奈:“李德全,准备信笺,朕要给她写信!”
“嗻。”
李德全一边磨墨,一边看着万岁爷写信,一边酝酿着如何开口:“万岁爷,咱们迷香不多了,恐怕支持不了几天了,最近后宫都有些怀疑,恐怕万岁爷要再想办法才行。”
玄烨叹息:“朕知道了,朕会尽快想办法。”玄烨的笔重重的一顿,看着信笺发呆,德儿,朕等的好辛苦,你究竟何时才肯回来?
“万岁爷,太子爷觐见。”
胤礽乖乖请安,才皱巴着小脸冲皇阿玛:“小额娘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礽儿好想她!”
玄烨被胤礽的模样软了心房,也软软的开口:“朕也很希望她早点好起来,朕也很想她。”最近整个后宫都在猜测德贵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么久还没有解除隔离,加之最近他的变化,后宫的妃嫔们早已经疑心重重了,玄烨叹息,他还真是有个大任务需要完成啊!
透过红柱,玄烨可以清晰地看见门外的月光,皎洁明亮,一如他的德儿,那么遥不可及,却那么不可或缺。
天地会将重心转移到保定来,马齐便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力气来应对,街道上巡视的清兵多了许多,却还是阻拦不了关于朱三太子的传闻。吴雅无事便坐在客栈里拄着脑袋听着人们多多少少的流言,赞誉的、贬低的、质疑的、坚信的,林林总总,听得吴雅自己都糊涂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天地会借由着寻找朱三太子的由子,将所有反清复明的人士都聚集到了保定。
“小二,上酒!”几个握着长剑、一身短打戎装的人坐下来,便大声叫嚷着要酒喝,看样子,倒是有些像军官的模样。几个人一落座,所有的议论戛然而止,所有的眼睛都探究地想要看清这些人来的目的。
吴雅挠挠头,干什么,保定还能变成战场吗?弄得这么人心惶惶的反而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嘛!靠武力怎么堵得住,用句官方一点的话说,老百姓也有知情权、监督权的嘛!
几个军官似乎并不在意大家的聚焦的目光,酒肉一上,便边吃边聊起来,整个大堂的气氛变得很是诡异,所有人都凝神静听,希望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出一些关于朱三太子的消息。可是几个军官从云南侃都雅克萨,从台湾侃到西藏,就是丝毫不提保定的事,大家听得厌倦了,便各自继续谈论各自了解的信息,再不理他们。
“喂,小二,直隶总督府衙门怎么走?”一个军官张口询问。
“回军爷的话,出了咱们店门往右一直走,过了这条街往左拐,不远就能看见石狮子了。”小二恭敬的回答,吴雅躲在柜台里偷偷地琢磨,这些当兵的要去总督衙门干什么?难道皇上增派了军队来保定?吴雅瞪大了眼睛,没有这么严重吧?
吴雅叹气,这么猜测终究不是个办法,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总督衙门一探究竟。吴雅回去换了男装,才往总督衙门奔去,最近马齐天天在衙门里吃住,她根本没办法接近他,她要知道,事态到底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所以她只能去总督衙门走一趟了!
“什么人!”总督衙门也重兵把守着,见一个陌生人靠近,便拔刀阻拦。
“我是富察大人的家丁,来看看我们家大人在衙门里缺什么,好赶快给他带过来!”吴雅信口扯谎,这里原来没这么严的,她还派丝竹送过两次绿豆汤呢!这是怎么了啊!朱三太子就算真的要谋反,也不会跟个直隶总督过不去啊!
守卫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让开道路:“进去吧!”
吴雅讪笑着道了谢,往大门里走了没两步,便觉脑后一痛,失去了知觉。
两个守卫冷冷地看着地上趴着的人:“还好大人刚跟咱们知会过,富察府上根本没有家丁,这小子一定是想图谋不轨的,先收押了,等有时间,再让大人审问!”
“是!”
吴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关进了衙门里临时的牢房里,等她悠悠地醒来时便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还好还好,虽然是直接失去意识瞬间倒地的,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并没有收到伤害!吴雅才吐了一口气,就又连忙倒吸一口凉气,不好,一点都不好,她两个膝盖都磕破了,疼得她几乎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