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声芳许久才低着嗓子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你还是不想和吴雅谈谈我们的事儿吗?”
丝竹摇头:“不要!你应该是守护在姐姐身边的,我说什么都不可以抢夺了她的位置!”丝竹有些慌张,若是让姐姐知道了刘声芳喜欢上了自己,一定会很不开心的!她真的不想让姐姐为了她而伤心。
“没有人说你是跟她抢位置啊!我会守护她,这是进宫来的初衷,我会一直坚持,可是……这种守护在与你相处过之后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因爱而生的感情了,我对她好是出于友谊,对你好,才是出于爱意!”刘声芳的眉头紧皱,月色下显得略略有些狰狞,可是他知道丝竹是不会在乎他的长相的,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位置存在的。
“你小点声!会吵醒万岁爷和姐姐的!”丝竹慌忙去捂他的嘴,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和高亢,昭示着他内心的焦急。
“让他们知道有什么不好,他们会祝福我们的不是吗?”刘声芳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他深爱的人儿,他年轻时一直被夺人眼球的呜吴雅所吸引,忽略掉了这个在吴雅身边几乎默默无闻的清瘦女子,她似乎话不多,似乎很安稳,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是当她遇见危难的时候,却又是那么刚烈果敢,忠诚不渝,当年在狼牙山上的场面他虽然没有看见,但是那次七阿哥患病,她为吴雅着想的模样仍旧是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
从那一天起,他的目光便开始被她所吸引,他再也没有办法将她赶出自己的心房,她开心,他会跟着她大笑;她难过,他会跟着她一同伤心……这种感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让他这么一个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有些措手不及。
他终究还是深深地陷入爱恋中了,庆幸的是,丝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他原本以为他们从避病的院子里出来以后便可以修成正果了,可是想不到宫中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皇帝和吴雅都根本无暇顾及两人的事,这件事一旦搁浅了,丝竹便开始变得畏畏缩缩,犹豫了这么多年,都不肯和吴雅提及只言片语。
刘声芳重重地叹息:“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在嫌弃我?”
“我没有!”丝竹慌忙回答,“我怎么会嫌弃你!”丝竹抿嘴,说的嫌弃,应该被嫌弃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别人呢?
“扑哧!”不远处突然传来异样的声音,丝竹慌张地起身张望,便看见吴雅与皇上穿着便服走过来,便霎时羞红了脸颊,虽然只是一抹月色打在她脸上,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羞怯。
吴雅笑得前仰后合:“玄烨,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俩人真的就是看对眼了!不过丝竹,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开放的话呢!值得鼓励!”
丝竹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听见吴雅的揶揄便更加窘迫,可是又无处可躲,只得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吴雅笑着拉着她的手:“丝竹,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想,是不是该给你找一个男人,可是总是担心你会以为是我想要赶走你,所以不敢强求,你和刘声芳既然情投意合,为什么不趁着还未老去,好好地享受属于你们自己的时光呢?”
丝竹咬唇点点头:“谢谢姐姐!”
吴雅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冲着刘声芳得意地一笑:“刘声芳,我可把丝竹交给你了,你给我把她照顾好了,若是她跟我诉苦,我可饶不了你!”
刘声芳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只能不住地点头:“是,是!”
吴雅抿嘴,紧握着丝竹的手:“你也要出宫了吗?可是我有点舍不得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你就跟刘声芳过你们的二人世界,万一有孕,就算在玄烨的头上,好不好?”吴雅是真心不希望丝竹离开,她在宫中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她而去了,她会憋死在这宫里头的!
刘声芳抿嘴,低声开口:“其实……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当年试药,我的脏器已伤,根本不可能再使女子受孕……”刘声芳微微低头,“丝竹,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
丝竹摇头:“当然不会!我有儿子啊,你若是不介意,那就可以是我们的儿子啊!”丝竹浅笑,他们俩都是有残缺的人,可是两个残缺的圆组在一起,反而会更加圆满和谐啊!
玄烨轻哼了一声开口:“这回刘太医不会再跟朕抢德儿了吧?”
吴雅一惊,慌忙去拽玄烨的衣袖:“你胡说什么呢?他怎么就抢我了?”
玄烨掐了掐她的脸颊:“换了一张脸入宫,就以为朕真的认不出了是吗?在你心里,朕就糊涂成这个样子了吗?敢把朕当傻子?看朕一会儿怎么收拾你!跟朕回屋去!”玄烨拎着她的领子往房间里走。
“放开我啦,不要跟你这种****狂在一个床上睡觉,我不要再生孩子,你不带拿我当母猪养活的!”吴雅张牙舞爪地扑棱着,她已经以密嫔的身份生了十五十六两个阿哥了,当年的她怎么就想不到,玄烨这步棋是走的有多深沉呢?他为了防止今后的族谱上所有的阿哥都是由德妃生的,便早早地多设了几个虚位,天晓得那些从江南带回来的圣宠女子不还是她吗?
吴雅一阵挣扎:“我不要再做密嫔,不要再生孩子!”
“好,朕这次不让你做密嫔就是了!”玄烨不由分说,将她连拉带拽地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