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跟着戒嗔抵达清凉寺的时候已经是初秋时节,满山遍野的黄叶随着风翻卷着,让人格外地安静。随处可见的寺院里,不时走出两三个打水洒扫的僧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恬淡的神情。偶尔也会有几个黄庙,里面的喇嘛们与外面的青寺虽信奉的经卷不同,却也相处得平安无事。吴雅微微浅笑,她一定是受《鹿鼎记》荼毒太深了,才会因为和尚和喇嘛是水火不相容的。
“净空,五台山寺院众多,以后若有缘,为师便带你去走动走动,免得被他人误认为香主,平添不便!”戒嗔回头看了看他,看着他着了袈裟,带了僧帽,却还是有些违和,与这青砖古寺总有些不融的地方,若真的说哪儿不对,他也说不出。
“谢谢师父!”吴雅浅笑,便兴高采烈地跟着戒嗔走进了清凉寺的大门。
吴雅跟在戒嗔身后,听着他跟整个寺院的和尚介绍她,她这才知道原来戒嗔早已经不收弟子好多年了,而现在清凉寺中,能够跟她同级的僧人,也大多有了徒子徒孙,吴雅暗自咋舌,她是不是命太好了些?
“师叔请随我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僧人恭恭敬敬地冲吴雅作揖,搞得吴雅着实受宠若惊了一会儿,“小僧信弘,带师叔去看看禅房。”
吴雅眼睛转了转,乖乖跟着他往后院走,她看见自己的禅房时才知道原来她这个级别的僧人是有单独的禅房的,在加之她是带发修行,自然是要有自己的房间。吴雅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小房间,她居然什么都还没做,就给分了个单间?
“那个……信弘,你们……咱们,咱们每日都做什么功课吗?”
信弘便细细地将几时诵经几时参禅几时打坐几时习武都如实讲来,吴雅不禁扁扁嘴巴,看来这个和尚还挺不好当的呢,这么重的课业压力,她哪儿还有时间去找老皇帝呢?吴雅眼睛眨了眨:“那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和尚,是不用做这些的?”
“不用做这些?”信弘歪头想了想,才开口,“有,除了净法师叔不跟我们做功课以外,就剩下火头僧了,除了晨起的诵经以外,几乎都不怎么参与我们其他的功课。”
火头僧?吴雅顿时来了兴致,就是做饭的呗?这个她在行啊!而且凡是人就都要吃饭的,这样她接触的人一定也会比较多!吴雅微微一笑:“火头僧最好了,那你去跟住持说,我要去做火头僧,为咱们寺院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呗!”
“这……”信弘有些为难,“火头僧都是小弥勒在做,师叔平辈的,还真没有去炊房做事的!”
“没关系,那我就当炊事长,反正我也是半路出家,用不着真的拿我当什么得道高僧!”
戒嗔对净空的做法却是极为赞同,他既然是为了还愿而来,自然是希望做一些有益于他人的事,这样对他而言才是真正地积了功德。戒嗔觉得,这个净空也许是真的有些慧根的人。
吴雅顺利地当上了火头僧,她第一次见识到寺院里做饭的场景,这偌大的一口锅足可以把她完完整整地放进去,这……要怎么掌握火候啊?吴雅双手合十,默念着:“阿弥陀佛,但愿他们今天吃的饭不会太糊!”
自古逢秋悲寂寥,这是世上亘古不变的真理,人们一看见满院黄叶翻飞,就自然地会感时伤事。玄烨紧皱着眉头,望着窗外的树叶,重重地叹息道:“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几乎整个后宫都得到了皇帝绝食的消息,慈宁宫更是闹翻了天,孝庄拄着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起情颠了!难不成皇帝真要随着他皇阿玛的脚步了?哀家要去看看,快带哀家去看看!”
孝庄坐着软轿进入乾清宫,下了轿子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玄烨面前:“皇帝,你这又是何苦!”
“老祖宗!”玄烨一见孝庄,立马扑到她怀里,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痛哭,“朕为什么这么失败,朕只是喜欢她而已,朕只是想要她多陪在朕身边而已,为什么她却看不上朕,朕真的好失败!”
“皇帝,她不要你,你还有整个后宫啊!”孝庄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又如同福临一样,离她而去。
“后宫那些女人,只是看中朕的地位,把朕视为皇帝,视为荣华富贵的象征,朕看到她们,根本就没有一丝****!朕以为德儿不一样的,她视朕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喜欢的男人,可是原来朕还是看错了,朕心疼啊!老祖宗,您告诉朕,朕要怎样,才能不这么心疼!”玄烨扬起泪眼,直直地看着孝庄的眼睛。
“你原本就是皇帝啊!”孝庄叹气,皇帝原本就不该有七情六欲了!
“朕可以对天下做一个好皇帝,可是朕只是想拥有一个自己爱的人,老祖宗也年轻过,您也知道爱人在身边,再坎坷也会是幸福的道理啊!老祖宗,朕真的,连这样一个人,都不配有吗?朕全心全意对待的人,居然根本不爱朕,朕真的失败透顶啊!”
“皇帝……”孝庄紧皱着眉头,玄烨这些年的确做到足够好,他看上的女人也自然不会错,只是……孝庄重重地叹息,紧闭着眼睛开口,“德儿并没有背叛你,她是被哀家逼迫的!”
玄烨骤然一顿,心中却是窃喜,苦肉计用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老祖宗的这句话!玄烨摆出一副吃惊的神情:“老祖宗,您为何要让玄烨吃这种离人之苦?”
孝庄抿嘴:“哀家只是怕皇帝沉迷女色啊!她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不可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