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第斯山脉海拔近13000米的荒凉高原上,有一个早被遗忘的灿烂文明之遗迹。帝华纳科域位于玻利维亚境内的的喀喀湖畔附近当风的荒野中,因为地震肆虐,部分已遭毁坏。从残存的石块看得出,那里原是一座坚固而庞大的方城,建筑精巧谨严,四面有高不可攀的城墙。宽阔的石阶通往宏伟的城门口,每个门口都是用一整块大石凿成。今天,城门之内,空寂荒凉,杳无一人。巨大石像凡立在崩塌了的台地上,好像用力托着青天。庙宇和宫殿一片荒凉,再也没有人记得起从前在那里司祭的祭师了。
至少从西班牙人入侵时起,帝华纳科便一再遭受人类和大自然的破坏。曾经被寻宝人大肆掠夺过,也被人用作采石场。人们毫不考虑地把城内的石块和雕刻品移走,用来建造或装饰新的建筑物。今天,该城只是一大片废墟,遗下一些不知由谁创造的奇怪石人,虎视眈眈地守着这些历史不明的古代民族的秘密。
是谁创建这个城市的呢?当年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呢?由谁统治?在什么年代?是不是一个古代强大民族在南美大陆所建帝国的政治、行政及文化总部?是不是朝圣者在宗教节日携备礼品前往朝拜的神殿?是不是安第斯山诸神之城,由戴着镶有猛兽及猛禽雕像头饰的先知统治?
在安第斯山上,怒号的烈风吹过帝华纳科的废墟时,令人不期然相信印第安人的传说,以为这座山城是一族巨人所建。印加人在15世纪到达该地时,那里早已成为一大片废墟,他们对消失不见的住民,一无所知。今天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发现帝华纳科遗址曾有5个城市相继兴灭。新城在旧城的遗址上兴建。只有最后一个城市那些庞大而神秘的大石遗迹留在地面,千古以来,作历史的见证。
1.的的喀喀湖边的传说
在安第斯山区一则奇妙的维拉科查传说流传在的的喀喀湖畔一个名叫科尧的地区,跟传统的维拉科查神话在情节上颇有出入,而那位将文明和教化带给当地民众的神祗英雄,也被改名为苏奴帕:
“很久很久以前,苏奴帕带着5个门徒从北方来到高原平台上。这个相貌威严、眼睛湛蓝、脸上蓄着胡须的白人,举止沉着稳重,生活十分简朴严谨。他劝导百姓戒除酗酒、蓄妾和争斗的恶习。”
苏奴帕周游安第斯山区各部落,建立一个祥和安宁的王国,将各种技艺传授百姓,教导他们过文明的生活。他的丰功伟绩却遭受一群奸人嫉妒,这伙人向他行刺,使他身受重伤:
“他们把他的圣体安置在一艘用灯心草扎成的小船上,让它漂流在的的喀喀湖中。瞧……这艘船立刻扬帆而去,速度之快,把那伙谋害他的奸人吓得直发抖——因为这个湖并没有水流……这艘船一直航行到科查玛卡,也就是今天狄斯瓜德罗河所在的那个地点。根据印第安人的传说,这艘船靠岸时,一头撞上陆地,力量之大,在岸上撞出今天的狄斯瓜德罗河——它以前根本就不存在。圣体坠落湖水中,漂流到许多里外亚里卡的诲岸……”
这个故事中的苏奴帕,使我们联想到古埃及的死亡与复活之神欧西里斯。两个传说之间存在着一些奇妙的共同点。有关欧西里斯的神话,希腊传记作家蒲鲁塔克叙述得最为完整翔实。根据他的记载,欧西里斯把文明带给他的百姓,传授他们各种技艺,劝导他们戒除吃人肉和以活人祭神的恶习,并为他们制订第一部法典。然后,欧西里斯离开埃及,周游世界各地,把文明和教化散播到其他国家。他从不使用武力逼迫野蛮民族接受他的法律;相反地,他诉诸他们的理智,跟他们展开理性的论辩。据说,他是以歌咏吟唱的方式,在乐器伴奏下,把他的教诲传达给民众。
然而,他的妻舅赛特却趁着他人在国外,纠集72位朝臣,暗中图谋不轨。欧西里斯回国后,这群奸人举行宴会替他洗尘。他们准备一个金漆雕花的木柜作为奖品,赏给能够钻进木柜的任何宾客。欧西里斯并不晓得,这口箱子是特地为他量身打造的。宾客一个接一个上前去试,但都失败了。欧西里斯却一头钻进去,舒舒服服躺下来。他还没来得及爬出来,那群奸人就一拥而上,把盖子钉死,甚至用熔化的铅汁把缝隙封住,不让一丝空气进入箱中。然后,木柜就被扔到尼罗河里。不料,这口箱子非但没有沉入水中,反而漂浮起来,沿着尼罗河一直漂流到海岸。
这个节骨眼上,欧西里斯的妻子——女神爱瑟丝决定插手。她施展法术,找到木柜,把它藏在一个隐秘的地点。有一天,她那个邪恶的兄弟赛特到沼泽中打猎,发现这口箱子,把它打开,一气之下,将欧西里斯的遗体剁成14块,抛弃在埃及各地。
爱瑟丝再一次出面拯救丈夫。她用芦草编扎成一艘小船,船身涂上一层松脂,然后乘着这艘船航行在尼罗河上,四处寻找丈夫的遗骸。支离破碎的尸体搜集齐全后,她念一道咒语,让丈夫的身体重新结合起来。恢复原貌的欧西里斯,经历一段再生过程,变成死亡之神和阴间之王。传说中,欧西里斯偶尔会化装成凡人,返回阳间。
尽管两种传说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我们却发现,埃及的欧西里斯和南美洲的苏奴帕——维拉科查——具有以下的共同点:
两者都给百姓带来文明教化;
两者都遭奸人所忌;
两者都被谋害;
两者都被禁锢在箱中或船上;
两者都被投入水中;
两者都沿着河川漂流而去;
两者最后都抵达大诲。
难道说,这些共同点只不过是巧合?这两个传说之间难道不可能有某种潜藏的关联?
在探究帝华纳科古城秘密的初期,的的喀喀湖就深深吸引住考古工作者。它位于海拔约莫12500英尺的高原上,秘鲁和玻利维亚两国边界贯穿其间,总面积3200平方英里,湖面138英里长,大约70英里宽。这个深达几乎1000英尺的湖泊,拥有一段神秘离奇的地质历史。
有关的的喀喀湖的奥秘,以及学者专家们的解答,兹列举如下:
的的喀喀湖现在位于海拔超过2英里的高原上,然而,湖泊四周的地区却散布着数以百万计的海洋贝壳化石。这显示,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由于地质变动,这里的整个高原平台被迫从海床上升;这次地壳上升的结果,形成了今天的南美洲大陆。在这个过程中,大量海水挟带着无数海洋生物被汲取上来,留置在安第斯山脉上。专家认为,这个现象发生在大约1亿年以前。
诡谲的是,尽管这次地质变动发生在极为古远时代,直到今天,的的喀喀湖还保存着“海洋鱼类生物,换言之,虽然现在距离海洋数百英里,的的喀喀湖的鱼类和甲壳类生物,有许多却是属于海洋(而非淡水)生物类。渔夫在湖中打捞起的生物竟然包括海马,实在令人惊异。一位专家指出:“这个湖中发现的绿钩虾科和其他海洋生物,使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历史上的某些时期,这个湖所含的盐分比今天高出许多,或者,更正确地说,这个湖的水原本来自海洋。当年陆地上升时,海水被困在安第斯山中,从此与海洋隔绝。”
因篇幅所限,形成的的喀喀湖的地质变动,我们只能讨论到这里。自从形成以来,这个辽阔的“内陆海”以及周围的高原平台,还经历过其他一些地形上的剧变,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周遭陆地上至今还存在的古老湖岸线显示,的的喀喀湖的面积经历过大幅度的改变。令人困惑的是,这条湖岸线竟然不是水平的,而是从北到南一斟倾斜下去。根据测量结果,它的最北端高出的的喀喀湖面达295英尺;在大约400英里外的南岸,它却比现在的湖面低274英尺。根据这个证据(以及其他许多证据),地质学家们推断,的的喀喀湖周围的高原平台现在仍持续上升,但上升得并不平衡,北边上升较高,南边较低。专家认为,这里所牵涉到的地形变动过程,跟的的喀喀湖湖面高度的改变并没有太大关系(虽然这种改变确实发生过),反而跟周围陆地高度的改变关系比较密切。
由于地质上的重大变动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很难从地质学的角度解释这个事实:帝华纳科城以往曾经是港口,拥有完善的码头和船坞,坐落在的的喀喀湖畔。问题是,今天的帝华纳科废墟已经被放逐在湖南岸12英里外,地势比现在的湖岸线高出100多英尺。据此,我们可以推论,帝华纳科城建立后,周遭的地形曾经发生变化,若不是湖面大幅下降,就是陆地明显上升。
无论如何,这个地区显然经历过剧烈的、大规模的地形变动。其中几次,例如高原平台从海底上升,毫无疑问发生在古远的地质时代,在人类文明建立之前。其他几次地形变动则没那么古远,应该是发生在帝华纳科建城之后。因此,现在问题是:帝华纳科城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建立的?
正统史学家认为,帝华纳科城的兴建日期不可能早于公元500年。另一派学者却提出不同的看法。他们的意见虽不被大多数学者接受,却更符合发生在这个地区的地质巨变的规模。他们根据拉巴斯大学教授亚瑟·波士南斯基和波茨坦大学教授洛夫·穆勒的数学/天文学推算(后者也曾对马丘比丘古城的兴建日期提出新看法,向正统学界提出挑战),将帝华纳科城的主体建筑兴建日期,往上推到公元前15000年,这派学者也认为,大约在公元前11000年时,帝华纳科城在一场地质巨变中遭严重破坏,从此脱离的的喀喀湖岸。
2.谁是真正的造物主
帝华纳科的居民好像没留下文字记载,这与别的一些在哥伦布以前已泯灭了的文化不同。石像上的沟纹,可能是某种象形文字,但还没人能够译解。印第安人传说,在的的喀喀湖的一个小岛上,埋着金、银或铜制的“圣牌”,上面刻有象征符号。有关这座废城的种种传闻,都是神话与传说,不是真事。
16世纪,效忠西班牙王查理一世的冒险家,在寻觅一批传说中的财宝时,来到这座空落落的废城。他们所发现的,只是该城完全湮没前的最后残迹。
住在这个地区的印第安人,当时还到那些排列整齐的庞大石像跟前献祭。西班牙人从他们口中得知,印加人在早100多年到达此地时,发现这座神秘城市已经毁坏,而且显然很早以前就已遭废弃了。印第安人在回答城市起源的问题时,只能转述一项传说:“帝华纳科是在洪水退去后,由来历不明的巨人在一夜之间建造起来的。但是他们不听信太阳会升起的预言,遂遭太阳光线所毁灭,连他们的宫殿也化为灰烬……”
讲述这个故事的西班牙人认为,帝华纳科遗迹“鬼斧神工,不类人力所建”。但是他们能把印第安人世世代代相传的说法记下来,已属难得了。这项传说的含糊措辞,徒然增加早期历史学家的好奇心,此外毫无其他帮助。
关于帝华纳科及其起源的问题,议论甚多。有些人认为,该城有非常悠久的历史。甚至称之为美洲人的发祥地。一些严肃的作家,把它说成是一个帝国的首都,当年那个帝国也许并不比印加帝国逊色。还有一些人认为,它是阿特兰提斯的首都,或是几百万年前穿太空衣的宇宙人建造的一座金星城市。
几百年来,这个哥伦布以前的谜团,好像一直没有答案。帝华纳科成了无数奇想怪论的灵感泉源。别的考古地点很少引起这样多五花八门的古怪臆测。19世纪末以来,尽管进行过不少考古研究工作,但问题大部分仍未解决。
1892年,德国学者马克思·乌赫和艾尔芳斯·司徒博两人,根据司徒博的观察,出版了有关帝华纳科遗迹的第一部科学著述。两年后,乌赫亲到遗址勘察,随即着手研究帝华纳科文化与安第斯山脉其他伟大文化的关系。乌赫主要借助出土的陶器,查出帝华纳科型文化影响所及,最选到达沿海一带,还与许多纯地方型文化共存了几个世纪。
1903年,一个法国科学考古队,在德蒙福尔伯爵领导下,继续进行发掘工作。这次发掘的规模相当有限,却掘出一所小庙,一半建在地下,墙上点缀着不少人头像,都是用血红色砂岩刻成的。每个头像都用大石钉钉在墙上。
1932年,美国人温德尔·贝内特率领的考古队在庙宇废墟里,发现帝华纳科的最大神像——一个近24英尺高的巨人,埋在地面下10英尺多的地方。身旁躺着另一个神像,不足8英尺高,也是用红色砂岩雕成的,风格却截然不同。
第二个神像微露笑容。这种古代风格,与帝华纳科较后期那些大雕像脸孔严肃的风格迥然不同。西班牙人初到该地听到许多传说,辗转流传下来。这尊神像可能与其中一项最怪诞的传说有关。这是维拉科查的故事。他像个长须的白人,被奉为安第斯世界的造物主。据说曾有一场洪水持续了60昼夜,淹没了灾区所有城市。维拉科查在洪水退去后,来到帝华纳科。
这个较小神像的浓眉下,瞪着一对大圆眼睛。两道浓眉相接,与鼻成丁字形。厚嘴唇周围留着浓髭,与下巴尖削的胡须连在一起。美洲的原始土著几乎都是不留胡须的,因而不难了解何以学者都对此感到奇怪而不明其究竟了。
一些考古学家仔细研究过这个较小神像后,提出了一项似乎说得过去的解释。那些显眼的髭须是不是当时祭师所戴的一种金制面具饰物呢?这种面具是穿过鼻孔挂着,直垂到脸孔下部的。但即使面部确是戴着面具,那么“白”天神之谜仍然无法解开。
第二个雕像脚下的平台里,还发现埋着一个与挂在小庙墙上石刻人头相似的石人头。这些石刻人头,使我们想到血腥的猎头祭礼。猎头祭礼的另一项证据,是在帝华纳科掘出的人头形祭瓶。在秘鲁的古墓内,也曾掘出形状古怪的干缩真人头,用细发辫系在木乃伊的腰带上。
庙里举行过残忍的献祭,也是显而易见的。在那里发现一些割下来的真人头盖骨,擦得似象牙般光亮。这些似是酒杯,用来盛载玉米酿造的一种酸酒。这种酒相信是祭神最常用的奠酒,也是神仆的饮料。
尽管有了这些惊人的发现,还是无法断定这个神秘废城的年代。那些认为帝华纳科是哥伦布以前美洲文明发祥地的研究人员,估计该城建于14000年前。直到1958年,经过进一步科学研究,对这个神秘的古城才有了新的认识。
庞大的城市遗址
从1958年开始,玻利维亚考古学家卡洛斯·庞塞·桑金斯,进行了自己一手策划的大规模发掘工作。这阶段的工作,着重尽可能忠实地恢复各主要建筑物的原貌,以及重编帝华纳科失传的历史。
他们挖掘了500个竖坑,穿过许多重考古层,还拍了空中照片。
此次发掘,即使无法确定城市的年代,也得定出若干大致合理的时期。
1930年,美国考古学家贝内特发掘工作的结果,不但否定帝华纳科只有单一个时代的说法,还认为帝华纳科有3个不同的文化时期,分别称为早期、古典期及衰落期。庞塞·桑金斯又添加了两个更早的时期,提出从公元前200年到公元1200年,历时1400年的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