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玛丽一世的表妹、信奉天主教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觊觎英国王位,宣称自己是英格兰王位的合法继承人,便勾结法国和西班牙反对伊丽莎白;此外,西班牙国王腓力普二世出于和英国的海上竞争,也积极参与争夺英格兰王位的斗争,极力支持亲西班牙的玛丽·斯图亚特登上英国王位;罗马教皇则因为伊丽莎白即位伊始便宣布取消玛丽一世在位时所恢复的天主教,把基督教定为英国国教而怀恨在心,教皇庇护五世以教廷惩治君王的“破门令”把伊丽莎白逐出教门,并支持欧洲所有天主教国家反对信奉新教的英国。于是。苏格兰、西班牙、法国和罗马教廷等联手结成一条反英锁链,他们多次组织暗杀伊丽沙白女王的阴谋活动。正是在这种险恶的国际背景下,英王与反英势力所策划的阴谋活动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在众多的反英阴谋活动中,尤以“帕里阴谋”更富有神秘色彩,整个事件显得复杂而暧昧不清,以致事隔四百多年后的今天也无法辨明阴谋的主事者威廉·帕里到底是为谁卖命的,也很难确定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威廉·帕里是何许人?
他原是个医生。关于他的身世,留下的可信资料不多。他自称是贵族后裔,但政府调查说他是小饭店主的儿子。但是,有一点是可信的,他是个挥霍无度的浪荡子。他曾先后与两个富孀结婚,不仅在很短的时间里花光了两个妻子的财产,而且还欠下一屁股债。他为了逃避债务,投身于贝尔利勋爵领导的英国间谍组织,多次来往于欧洲大陆,刺探教廷和耶稣会教士反英活动的情报。他只与贝尔利一人秘密联系。1580年秋他回到英国,马上陷入债主的包围之中。他盛怒之下想杀死债主,并抢劫其财产以摆脱困境,但事败被捕,判成死刑。后经伊丽莎白女王赦免,于1581年初被保释出狱,肩负女王特殊使命再次秘密赴欧洲大陆,经巴黎到达米兰、威尼斯,通过教皇驻威尼斯使节和首席红衣主教科莫介绍与罗马教廷取得联系。他表示愿竭尽全力反对英国女王,为教廷效劳。为取信于教皇,他扬言:他若向教皇披露一项只有女王和他本人才知道的秘密计划,将会给女王以沉重打击。他向科莫提出,想去罗马谒见教皇。教皇表示同意。但是帕里始终未敢去罗马。他担心不慎暴露自己的身份被教廷逮捕,会有辱女王圣命而获罪。
接着,他去了法国里昂,在那里致书贝尔利勋爵,发誓:为了女王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定要使教廷的阴谋失败。随后,他又赴巴黎,与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的驻法代表托马斯·摩根取得联系,秘密策划暗杀伊丽莎白女王的计划。1583年12月10日深夜,他又乔装成天主教神父,与摩根悄悄来到教皇驻巴黎使节的府邸,请求转达他给科莫与教皇的两封书信,再次竭诚表示为天主教事业效劳的愿望,并将采取对耶稣教会和苏格兰女王极有利的行动。
与此同时,英国驻法大使爱德华·斯塔福德却向英国女王呈文,说威廉·帕里要立即回国呈述极其重要的情报,并为他请功。
1584年1月,帕里回到英国。女王在白厅单独召见了他。帕里当面奏称:他是耶稣会教士在教皇指使下派来暗杀女王陛下的。不久,帕里又收到从巴黎转来的教皇与科莫的两封信,要他“实现自己神圣而崇高的意愿、”,答应“将让他在天国里得到优厚的报酬”。他立即把两封信呈献给了女王。为此,他得到女王的优厚奖赏;1584年11月,他当选为肯特郡的议员。此后,女王还多次召见过他。
可是,正当他取得女王信宠、飞黄腾达之时,他却干出了两件不可思议的事:一是多次与他的亲戚爱德华,内维尔——英国派遣在法国的间谍——提到暗杀女王的计划:二是同年12月他被昆斯博罗地区推选为上议院议员后,竟在议会公开、尖锐地抨击政府反天主教徒的新法律,引起议会的忿怒,上议院要求逮捕他,后来由于女王的干涉和他的道歉,才得到宽恕。此事平息不久,他又一次向内维尔提出谋杀女王的计划。内维尔出于恐惧,向首席大臣弗仑西斯·沃辛海告密。帕里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为了继续蒙骗罗马教皇,还是确有谋杀女王之心呢?使人百思不解。
不久威廉·帕里被捕,交付法庭审判。尽管他在“悔过书”中千方百计辩解:他毫无谋杀女王之意,与内维尔谈及此事只是出于纯理论的探讨。但是,法庭仍认定他是受教皇委托派到伦敦来执行暗杀女王计划的,犯有叛国罪,判以死刑。1585年3月2日,帕里被送上断头台。这样的处决对帕里来说是冤案呢,还是罪有应得?很难说清。这次阴谋的组织者是谁?帕里到底是谁家的间谍,亦不得而知。
说他是英国间谍,并确信他在国外“投靠”教廷的活动,只不过是用来掩护他的身份,骗取对方信任的一种手段,那么,为什么在他取得暗杀女王的真实情报,取得女王的赏识后,又要把他推上断头台呢?
如果说他已被教廷收买,成为耶稣会教士反英集团的成员,被派回英国执行暗杀女王计划的话,那么当女王多次单独召见他的时候,为什么他不乘机下手呢?
如果说他是双重间谍,那么当他在功名垂成之际,为什么还要去为国际反英势力担风险,落个叛国罪名呢?再说他这时的言行能得到教廷的信任吗?他想成为双重间谍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事件本身留下的这些问题至今都没有得到尽如人意的回答。
17.沙皇之谜
(1)柳里克入主俄国
古代时期的俄国疆域远没有后来那样广袤,其国力也远没有后来那样强大。在公元9世纪前,东斯拉夫人的各部落正处在纷争割据状态,只是到了公元10世纪左右,才出现俄罗斯人第一个统一国家——基辅罗斯。柳里克即是罗斯国家的第一个王公。
到公元8世纪,东斯拉夫人的社会经济获得很大发展,这有力促进了父系氏族公社的瓦解,形成了以地域关系为基础的农村公社。各部落联盟都以设防的城市为中心,当时较大的城市有北方的诺夫哥罗德和南方的基辅。到9世纪中叶,东斯拉夫人已经走完漫长的原始公社社会的历程,进入阶级社会。至此,建立俄罗斯国家的经济前提和政治前提已经具备。从8世纪开始,东斯拉夫人与国外的贸易就已活跃起来。“瓦希之路”(从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到君士坦丁堡)成为沟通北欧和西亚的重要商路。在这条商路上,俄罗斯和土耳其的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但所经商队经常遭受瓦良格人的侵扰。瓦良格人原居住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瓦希之路通商后,他们建立起能征吾战的武士队,沿途抢掠各国商队的财物,强迫斯拉夫居民交纳贡赋。诺夫哥罗德城的位置正处在“瓦希之路”上,得天时地利优势,经济发展迅速,但也因此成为瓦良格人侵袭的对象。为防御外敌,城中建立了大贵族的统治。据俄国最古老的编年史《往年纪事》记载,从公元9世纪中期开始,城市的两派贵族集团为争夺城市的统治权发生激烈内讧,持续多年。为避免两败俱伤,诺夫哥罗德的贵族决定邀请往日的仇敌——瓦良格人柳里克兄弟入城平乱。柳里克是瓦良格人的一个酋长,骠悍而善战,早年就带领他的武士在瓦希之路上开始其冒险生涯,并且在距诺夫哥罗德200俄里的拉多加湖建立了军事据点。在接到邀请后,柳里克兄弟在公元862年,率大军兵临诺夫哥罗德城下,城内贵族开门迎接。入城后,柳里克以武力很快稳定了局势,接着柳里克夺取了统治大权,自任王公,建立了第一个罗斯国,开始了俄国柳里克王朝统治的历史。异邦人的统治遭到当地贵族的反抗,爆发了瓦丁姆领导的暴乱,但很快被柳里克镇压下去。两年后,柳里克的两个兄弟西涅乌斯和特鲁沃尔相继去世,柳里克独掌大权。公元879年柳里克去世,由他的亲属奥列格摄政(879~912年当政)。奥列格继续率军南征,占领基辅,统一其他部落,登上基辅大公宝座,其后的罗斯国称作基辅罗斯国,奥列格将基辅称为“俄罗斯诸城之母”。马克思也指出:“俄罗斯的首都,柳里克定于诺夫哥罗德,奥列格迁至基辅。”
柳里克是异邦的瓦良格人(诺曼人),那么,他究竟以什么为由进入俄罗斯人的城市呢?是诺夫哥罗德贵族把他作为雇佣军请入城内平乱呢?还是诺夫哥罗德贵族奉请他入城为主呢?这是各国学者争论不休的一个重要问题。但是在这个问题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即究竟谁是俄罗斯国家的创始者,对此存在两个截然相反的观点,那就是“诺曼说”,和“反诺曼说”。“诺曼说”强调诺曼人(瓦良格人)是俄罗斯国家和历史的开创者,最先由18世纪侨居俄国的德国学者贝耶提出,这一观点在俄国和西方史学界非常流行。如19世纪俄国著名历史学家克留切夫斯基就认为柳里克是应诺夫哥罗德贵族之邀而入城为主的。美国历史学家兰格主编的《世界史编年手册》中也认为“斯堪的纳维亚酋长柳里克于9世纪60年代在诺夫哥罗德建立统治,他被认为是俄罗斯大公王朝的奠基人”。持“反诺曼说”观点的主要是前苏联历史学家,他们否认俄国史上有“奉请瓦良格人为主”的说法。诺索夫主编的《苏联简史》认为《往年纪事》的作者“编排了一部传奇式的世系”,认为罗斯国家“早在瓦良格人人浸之前就在发展,而同他们毫无关系”,认为应把伊戈尔(912—945年在位)作为俄罗斯国家的创始人。前苏联历史学家雷巴科夫则把12世纪编年史中的传说英雄人物基伊公爵作为基辅罗斯的首任大公,从而把基辅建国的历史提前了300年,这样自然就早于862年柳里克建立诺夫哥罗德罗斯国的时间,以此反对“诺曼说”。
民族的起源,古代国家的诞生,距今都已久远,为历史研究增加了许多困难,使许多重要的问题难以得到彻底的解决。罗斯国家的建立在世界史中拥有重要的地位,因此国际史学界围绕谁是罗斯国的开国之主问题进行长期激烈的争论是不足为奇的。但是历史问题的研究还应采取历史主义的方法,即既要反对政治偏见,也要避免强烈的民族情绪。瓦良格人对东斯拉夫人征服,在客观上推动了俄罗斯国家的建立和俄国社会的发展。但柳里克能否作为罗斯国家的开国之主,还需进行细致和科学的研究。
(2)伊凡雷帝
①怒杀亲子
《伊凡雷帝杀子》为俄国著名画家列宾所创作。在灰暗压抑气氛笼罩下的画面上,伊凡雷帝惊恐地将儿子伊凡楼在胸前,他用一只苍老的、血管突出的手抱着奄奄一息的伊凡的身体,另一只手紧紧按住儿子流血的伤口,企图挽回儿子的生命,而垂死的皇太子伊凡,无力地支撑在地毯上,死亡的阴影已笼罩着他。伊凡雷帝神经质的双目和伊凡太子绝望而宽恕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幅画慑人心魄的艺术魅力自不待言,它同时也记载了俄国历史上的一个传闻:俄国沙皇伊凡雷帝盛怒之下,用铁头权杖刺中太子伊凡的太阳穴,后者终于不治而死。但是在其他历史著作和传记中对该事件的记载却与此大相径庭。
伊凡雷帝是俄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沙皇——伊凡四世(1533~1584年在位),1533年其父瓦西里三世晏驾,年仅3岁的伊凡匆匆继承俄国大公王位,在他年满17岁以前,由其母、太后叶莲娜摄政。叶莲娜重用宠臣,专横独断,党同伐异,她的统治招致社会各阶层的强烈反对。1538年叶莲娜突然暴亡,死因不明。宫廷大贵族势力重新得势。在此王纲解纽,政局扰攘之际,无人顾及年仅8岁的大公小伊凡,那些整天忙于争权夺利、火拼厮杀的贵族也根本不将伊凡四世放在眼里。伊凡四世就是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亲眼目睹了宫廷生活的黑暗和丑恶。皇叔伊斯基家族长期把持朝政,假借大公名义发布法令。幼小伊凡的心里早已埋了复仇的种子。他养成了残酷无情的性格。经常残忍地将小鸟一刀一刀地杀死,或者站在高墙上,活活将小狗摔死,以发泄心中不满。他在13岁时,命令手下放狗咬死了皇叔伊斯基,并暴尸宫门外。1547年,17岁的伊凡四世在宫廷一部分势力的支持下,宣布亲理朝政。1月16目的加冕礼上,东正教大主教玛卡里将莫诺马赫皇冠戴在伊凡四世的头上,于是他就成了“全俄罗斯君主、上帝加冕的神圣沙皇”。他立志改革愚昧落后的俄罗斯。力图创立一个惟我独尊、君临一切的大帝国。亲政伊始,他便向大贵族势力宣战,以加强皇权。他宣称:“君主的称号就意味着承认不受任何限制的沙皇政权”,“朕生于皇家,长于朝中,掌握自家天下,并非窃自他人,罗斯君主自古以来皆亲临朝政,贵族大臣不得干预。”他建立缙绅会议,取代大贵族杜马(议会)的特权;废除地主贵族的司法权、征税权和行政权;摈弃旧吏,在平民中选拔新官;限制僧侣和教会干预朝政;没收大贵族领地,将往日声名显赫的大贵族流放边关。从1565年起,他雷厉风行地推行了著名的特辖制,建立直属沙皇的特辖军,在全国实行恐怖政策,惩处反对皇权的大贵族。特辖军身着黑袍,跨骑黑马,马头上挂着狗头和扫帚,象征他们的使命:将沙皇的仇人咬死,扫地出门。在特辖制实行的七年中,伊凡四世既惩处了大贵族,也诛杀了众多无辜的平民。尖桩刑、炮烙刑、活挖人心、抽筋剖腹等刑法,使人不寒而栗。七年间有数万人被处死。因此当时人们称伊凡四世为“雷帝”即恐怖的伊凡沙皇。他的一系列政治改革,沉重地打击了封建割据势力,加强俄罗斯国家的统一和皇权。但是他的独裁和残暴统治引起了广大人民的强烈反对。到了晚年,他更加性情乖戾、喜怒无常,无端怀疑,覆手为雨。
法国传记作家亨利·特罗亚在《一代暴君——伊凡雷帝》中记述道:伊凡作为伊凡雷帝的长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经常跟随在伊凡雷帝左右。但从1581年起,伊凡雷帝开始怀疑太子有欲夺皇位之意,父子关系开始紧张。11月15日,伊凡雷帝看见伊凡妻子叶莲娜仅穿一件薄裙在官中走动,违反了俄国妇女至少要穿三件衣裙的惯例,勃然大怒,动手打了儿媳,使怀孕的叶莲娜当即因惊吓流产。太子伊凡闻讯后,对伊凡雷帝大发雷霆,这激怒了伊凡雷帝。他大骂“你这个可耻的叛徒”,举起铁头权杖向儿子刺去,正中伊凡的太阳穴,接下来就发生了列宾笔下《伊凡雷帝杀子》的悲剧场面。后太子伊凡终因伤势过重而死去。但这仅仅是有关太子伊凡死因的一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