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了陈潇和邱宇,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了。
又静了,我的日光,只剩下风,和风声,穿越夜晚的重幕,唱淡蓝的歌,不是呼啸,也不是在哭。
我疲惫的睡去了,而黑夜还长。
醒来的午后,轻轻地哼着歌,看窗外的世界,繁华一片,冬天似乎老去了,生生地老了,我的城市,也老了,只有我似乎年轻,是么?
沏了壶茶,看窗外渐渐舒展开的春色清新若此,我深深俯首,向新生的春色,向冬天告别。
陈潇约我去看电影,我欣然答应了,城市的天空,在飞絮,白色的毛毛,穿越新绿的树荫,带着日光的光明。
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淡蓝色的牛仔裤,在日光下,他就像个小太阳。
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纯白无暇,我问他:“你很喜欢白色吗?”
他点了点头:“契科夫曾经说过,头脑必须清楚,内心必须纯洁,身体必须干净。可能在我心里,白色会让我自我感觉良好一点吧。”
“自恋哦。”我笑了笑,这句话我也曾经说过。
他笑了笑,不说话,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讨论接下去要看的电影,是一部很早以前的电影,顾长卫导演的一部05年上映的电影,《孔雀》。
他问我:“你看过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看过,在很早以前,跟齐彦,但我想如果我说我看过了,或许他就没办法跟我说说电影的剧情了。
可转念我又想,或许我说了,我们也可以探讨一下电影中到底说了什么,因为曾经有人告诉过我:“90后的后生人,不会看懂这部电影,即使明白,也不会深切。”
那么,我应该是没有看懂的吧。
“电影里说了什么,你看过吗?”我问道。
我以为陈潇会跟我说说电影里的情节,却见他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没看过,那我又何必剧透呢,你自己体会好了。”
说着,竟察觉不到时间流逝,转眼便已到了电影院。
那是一家年月甚久的电影院了,起码在我记事起,那家电影院便已经存在了。
影院门口挂着海报,年轻的女孩,男式的二八单车,单薄的身后是苍茫的荒草,天空一角寥落轻挂着的降落伞。
想起我和陈潇在回家路上的那一天,何其相似,只是在不同的时空里,发生的场景不同吧。
面对那样的画面,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碎念,青春,梦想,还是一种种丧失和无奈?
突然又对这部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和陈潇并坐着,在电影院的最中间,五六排的位置,熟悉的对话在我耳边回荡。
“那人是谁?”
“一个永远爱着我的人。”
“他说什么?”
“他说他永远爱我。”
在上个世纪80年代,北方某座小城灰暗的街道上,发生着这样的对白。
不远处,是嘴里叼着半个包子的男人,他斜靠着自行车站立,车的横梁上,坐着他两三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