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位的皇上也微微点头,他其实也不懂种田,但户部尚书刘瑜农是懂的,既然得到了他的肯定,看来这二十四节气定然有道理,若是这种能人能为国效力,还真是大鹏国之幸。“瑟儿,这二十四节气,是何人教你?”
李清瑟晕了,她刚刚只想着如何解围,如何说的有道理,却没想过这出处,五公主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去哪结识外人啊?若是说宫中嬷嬷什么的,她还真不认识,看他们这架势肯定要去刨根问底找出这人,早晚露馅。
头脑中又灵机一动,有了!
“回父皇,是母妃生前告知儿臣的,那时儿臣还在病重,不懂其意,只是死记硬背的记下来了,如今头脑清醒,反复思考,才将这些串联成诗。”她记得太子说过,她母亲是江湖人,救了皇上的命才留在宫中避难,所以她母亲应该知道这些宫中人不知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娘死了!死无对证!
若不是时机场合不允许,李清瑟真想仰天长啸,拍着胸脯大吼一声:天助我也!
皇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好,瑟儿的才艺,父皇看了,甚是喜欢,你入席吧。”
丝竹声响起,宴席恢复,回到桌位上李清瑟只觉得浑身难受,因为里衣,早已被汗湿透了,说不紧张是假的,说不害怕是假的!
“静妃姐姐,我……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刚刚硬装了坚强,此时有些虚脱。
东倾月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那道水绿色的倩影跌跌撞撞而去,突然有冲动过去扶住她。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调整了心思,告诉自己不许再看李清瑟,不许再想李清瑟,她的事他不关心,不过问。
李清瑟偷偷地走了,没几个人发现,李清玄一抬头,看到她位置空了,赶忙四处寻找,没了倩影,正想离席,发现他母妃狠狠瞪着他,他无奈,有把柄在自己母妃手中,以后还有事要求自己母妃,只能怏怏作罢。
太子和二皇子也见到,但无奈他们有应酬在身,只能心中暗暗祈祷清瑟能没事。
若是其他公主或者官家小姐,都有宫女陪伴,李清瑟没有宫女只有太监,而这夜宴女席是不允许带太监伺候的,于是她将小朱子留在了舒云宫。
夜深,月圆。
如银盘似的满月挂在深蓝色的天际,洒下一片银色月光,将凡尘也照耀得甚为纯净,李清瑟十分不舒服,也许是昨夜冻醒的几次,也许是刚刚的惊吓,也许是月明思故乡,她心情不好,压抑,苦闷。
只觉得平日里平整的地面突然变了形,她大叫不好,自己身子怕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心中狂叫,千万别啊……这样会毁容!有意识,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预料的疼痛没出现,她跌进了一人的怀中,那人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一侧。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很想知道,她也很想感谢他,没让她毁容。
他的身上有一股香味,那香味很淡,若不是她的脸紧靠在他的衣衫上,根本闻不到这香气,通过面颊上的触感可知,这人穿得是上好锦缎,那应该就不是侍卫,难道是宴席上的某个人?是谁呢?
他身上的香气沁人心脾,闻着很舒适,她身上逐渐放松,刚刚猛地失去的力气也逐渐恢复,但同时,浑身肌肉猛疼,如针扎的一般,头也逐渐疼起来,如生生灌了铅。
刚刚还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如今是知道了,她……感冒了。
一想也能理解,昨晚被冻醒了很多次,最后是忍无可忍才钻了静妃的被窝,估计那时候已经晚了,已经有了感冒的前兆了,而这整整一天没发病是因为一直忙忘了,刚刚那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令身上更为虚弱,于是乎……
浑身疼开了,她也睁开了眼睛,她十分想知道此人是谁。
入眼的是上好的米白色锦缎,带着赭石色暗花,同色系滚着边,这暗花是云与鹤,好生雅致。
顺着衣服向上,可见其白皙的颈子,皮肤白净整洁,再向上看,便看到了他的容颜,那是一副精致的容颜,无论是下巴还是嘴,无论是鼻子还是眼,只能用精致二字来形容,那五官,如刀刻一般精细完美,仿佛出自大师之手一般。
以前她就见过此人,却从未觉得他如此美,难道是因为今天离得很近?
“崔……茗寒?”
崔茗寒垂下眼,那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垂下,微微低头,一双晶亮含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醒了?觉得好一些了吗?”
李清瑟的头越来越疼,仿佛要撕裂了一般,晕沉沉的,虽然能看见崔茗寒,但在她眼中,崔茗寒的头一下子变为两个,一下子又变为三个,之后又重新合在一起。“我好像……伤风了。”
又见那只完美的手!
李清瑟如慢动作一般看着那只修长白皙,骨肉均匀的美手慢慢移向她的额头,一种满足感在心头萌发,她最喜欢的手在试她的体温,真……幸福啊。李清瑟的双眼迷离,似梦似醒,脑子是浑的,只带了一点点理智。
艰难的伸手摸了摸那在自己额头的美手,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里。
崔茗寒一愣,公主确实是发烧了,不仅她的额头烫得惊人,就连这双手也很烫。精致完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他的准则,但看见公主如此,他那仅存不多的同情心动摇了。
但,公主拿他的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