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倾月微微笑着点头,呼吸凝噎,嘴角动了一动,最终还是艰难地笑了,“真的,放心,乖乖等我,十日……十日后我定然来接你。”
李清瑟高兴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好啊,我等你十日,十日后,我们就到山清水秀之地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好吗?”略略想了一下,“就行医吧,虽然大病你不会治,但头疼脑热的小病你没问题,我们就当游走江湖的赤脚庸医夫妇,好吗?”
东倾月勉强地笑着,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与瑟儿只羡鸳鸯不羡仙?
也许在从今往后,这种美好,会****出现在他梦中罢。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若是在等待,那便是度日如年。
有人说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是刺绣,但无奈李清瑟确实不会刺绣,于是便改为习字。整整十日,舒云宫谢绝一切交集往来,她不走,不代表其他人不来,而这十日,除了几日去尚书房上课,她便被迫接待客人。
这客人有时候是太子,有时候是二皇子,有时候是六皇子,有时候则是六皇子带着害羞扭捏的那桑国凌尼王子。
她犹豫的心不由得再一次彷徨,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最开始被莫名其妙的猥亵,对三人愤怒,其实现在想想,他们猥亵的都是之前的李清瑟,她也不是那人,没必要因此生气,自从她表明了态度,他们便收敛了,如今想来,也不是怎么生气了。
对之前的愤怒想必,现在更多的是面对麻烦的烦恼。
三人心仪于她,但她身份对外为公主,怎会很快改变?与凌尼的婚期已近,她难道真要将自己的婚姻当儿戏?若是说她能喜欢太子等三人,若是没有这身份的牵扯会喜欢的,但若对方是凌尼,她怎么也无法忍受。
她是个现代女子,虽然这几个月古代思维将她改造的七七八八,但也有自己的坚持,婚姻不是儿戏,她绝不为了婚姻而婚姻,这样害的不只是她,还有对方。
每一次习字,都会想很多心事,随着心事慢慢加重,她的字也就习不下去了,今日的习字想必,也到此结束了。
李清瑟将最后一个字写好,经过这几日的苦练,这字写出,方方正正的已经可以勉强拿得出手了,观者会觉得这是五岁孩童认真好学的作品。没办法,这种毛笔书法,最是能考验人的功夫,不能速成,她已经尽力了。
叹一口气,缓缓走到门边,用盆中水轻轻洗手,手上墨迹不在,未有凝脂之白。
“主子,晚膳到了。”小朱子拎着两个硕大食盒,正好与欲走出舒云宫的李清瑟打一个照面。
李清瑟微微一愣,眼中逐渐回过神,从自己一直的思考中醒来。“送进去吧,我出去走走。”
“是,用奴才陪您吗?”小朱子忙问。若是其他宫的主子,这句话就是废话,主子外出哪有奴才不跟着的,但他家主子例外,出门很少让他跟着,刚开始有些别扭,后来也就习惯了。
但今天却不同,他能看出主子有些魂不守舍。从静妃无故消失的第一天,主子还算正常,而后就逐渐沉默,眼神中有着淡淡哀伤。在他的理解中,也许是主子思念静妃娘娘。
“不用了。”
丢下一句话,李清瑟便出了宫门。心情烦闷,她想得到放松,去哪换一口新鲜空气?静宁宫……
在小花园,清瑟蹴足,微微抬头,夕阳西下,天色未暗却红,是火烧云。
东倾月说他先去熠教和教主回报说未找到凤珠,而后便在十日内来找她,如今,已是第十日了,也许他有要事缠身,也许他有离不开的理由,她却不知道应该相信否。
两人认识那么久,夜夜同床共枕,他却没碰她,难道是他真的不喜欢她?若是个正常男子,血气方刚,最心爱人在身侧,怎么可以安然入睡?
这可笑的问题李清瑟今天竟不知为何定要反复思考,因为她越来越不敢肯定东倾月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在利用她!
李清瑟很想扇自己一个嘴巴,重重扇一个,她什么时候学得如此“娘们”?还学得如此卑鄙?竟然学会了怀疑!若是东倾月真是利用她,就应该将她直接带出去叫给熠教教主,毕竟这凤珠并非未找到,而是在她体内罢了。
那熠教教主到底将她是煎是炸,她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李清瑟最终一咬牙,在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顿后,下了决定。她要相信东倾月,要等他!总有一天,他会带她离开,时间,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今天李清瑟无法再淡定,因为皇上竟然让其大婚!
“父皇,这个……难道不能再过一阵子吗?儿臣现在还没做好思想准备!”李清瑟疯狂,难道真要成亲了?难道真要和那不男不女的凌尼!?不行啊!她是正常女人,那凌尼除了身子是个男人外哪里还是男人,与凌尼成亲和搞百合有什么区别?
皇上微微疑问。“瑟儿,这日子是钦天监定的,却也是经过你的同意,如今怎么又反悔了?”皇上并未认为李清瑟会抗拒这婚事,毕竟他对李清瑟已经一再包容,大鹏国公主,从来都没有可抗拒婚事的,更没有一女侍二夫的,但在这五公主李清瑟身上却开了先例。
清瑟微微咬着下唇,双眼不停动着,却不知要如何决定,要直接拒绝?不说桑贵妃能不能饶了她,就连皇上也不会同意。
她虽然现在这副身子只有十五岁,但她在现代是个成年人,最基本的判断事物能力是有的,皇上一言九鼎,哪是她耍赖撒娇就可以放过?她是皇上救命恩人的女儿,如今却也在皇宫顶着公主名头,就得做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