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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寒风呼啸,白雪纷飞,这是一个纯白色的世界。我授师父之命,前来寻找万年玄冰来铸造自己的新飞剑。
我踩着飞剑,探索着这块白雪皑皑的大陆,却依然毫无所获。寒风越刮越烈,雪也越下越大,尽管我全身布着真元气场,却依然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不得不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棉袄之下,只露出双眼。
寒风密雪,已经严重阻碍了视线,不得不寻地降落。一降落在白雪大陆上,脚便一下子没入白雪三分,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不得不运气真元力凝聚于双脚,让自己能踩在白雪上而不陷下去。我有点感叹大自然的威力,即使强悍于修真人,也不得不向她低头啊。
我紧了紧厚厚的衣领,簇拥着双手慢慢地向前走着,白雪落在自己前面三寸之外便被真元气场蒸发了。我四处张望,所见之处除了白还是白,在这个冰霜盖天的不毛之地,那万年玄冰究竟在哪?
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这绝对不是由于寒冷而导致的,是危机的预兆。在这个极地里,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心生危机呢?我不敢托大,召唤飞剑悬浮在自己跟前,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吼!”一声兽吼响起,一个庞大的白色身影兀自跃起想我袭来。我大骇,仓皇之下向旁边侧翻而去,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突兀的袭击。在这一空挡中,我定睛看清了来袭的生物,竟然是一只白色的狮子,牠有着一身雪白飘逸的毛发,一对寒光闪烁的獠牙即将触碰地面,矫健的身躯展示着牠兽王的气魄。
天呐,这不是雪狮王么?我大骇,脑海闪现那曾经在灵兽图志见过的雪狮王,可没想到牠却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惊骇之余,我意识到万年玄冰看来就在附近了,一般灵宝之地都有灵兽守护。
“吼!”雪狮王再次咆哮,一个弹跳向我扑来,那对寒光闪烁的獠牙越逼越近,我不敢怠慢,飞剑立马祭起,向雪狮王飞射而去。“铿!”一声金属交割的声音沉闷响起,飞剑与獠牙短兵相接了,不愧是雪狮王,飞剑竟然没有砍断那对獠牙,更被弹飞而去。
虽然雪狮王实力强悍,但是我还是有信心能赢。不待雪狮王再次扑上来,我立马召回弹飞的飞剑,与牠战在了一起。一时之间,雪地里剑气纵横,吼啸连连,方圆一里之地被我们清出了一片空地。
“吼——”一声凄厉的兽吼响起,雪狮王的右肩终于受伤,被我的飞剑捅了个大窟窿,鲜红并带着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随即迅速结成冰块。我暗暗心惊雪狮王的强悍,自己的真元力已经消耗了七成了,接写来将进入苦战。
雪狮王原本蓝色的眸子变得更加血红狰狞,牠沉闷地低吼着,紧紧地盯着我这个伤牠之人。随着一声震天兽吼响起,雪狮王血盆大口一张,一股冰冻之息快速凝聚,瞬间变成了一个清澈透明的光球。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雪狮王头一颌,一道冰冻光束直射而出。我大骇,没想到雪狮王还有这么一招,仓皇之下,我祭起飞剑迎接了这一记。但是,却后悔硬接了,那白色的光束一接触飞剑便将之冻结,并蔓延到了我的手臂。在我惊骇的目光下,全身便已经被冰封了,但是意识还在。
雪狮王一瘸一瘸地向我逼近,我感觉到死亡的威胁,真元力疯狂地运起,却无奈不能立刻将冰封消融。雪狮王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牠大吼一声,弹起张开血盆大口便向我咬来。
正当我暗讨我命休矣的时候,一道金光电射而来,硬是将雪狮王给贯穿个透。我愣住了,究竟是谁出手解救了自己,在雪狮王不甘的目光下,我终于脱困,而牠也咽气了。
“是哪位前辈出手相救,不知道能否现身一见。”我四处张望着,大声叫唤着,可眼前除了一片白茫茫,还有自己的回声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心生疑惑,正要去察看雪狮王是否死透,数股强大的气机激荡起来。
我心头大骇,连忙祭起飞剑,破开风雪向气机发出的方向追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发出这么强大的气感?他的修为已经比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我心里想着,不断催动着飞剑向前疾飞,奈何风雪太大,速度根本就提不上来。
这时候,又一道金光电射而来,竟然是向我而来的,仓皇之下险而又险地躲开了。我突然有个感觉,难道刚才的金光是刚好击中雪狮王,并不是救自己的?
就在这时候,一股逼人的气势袭来,硬是将我给逼了下来,将雪地砸出了个人形深坑。我艰难地从坑里爬了出来,然后在瞬间呆住了。
当辽阔的白雪之地覆盖了一层嫣红,当辽阔的白雪之地点缀着密密麻麻的污点,你想到了什么?那嫣红是血,那污点是尸体……
这是什么样的场景啊?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这炼狱般的场景。那是一片血红的雪地,新雪还没填满的大坑挤挤挨挨着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骸。
我茫然地四顾着这一片炼狱,脚下颤巍巍地走动着,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造成这样的场景啊?就算是正邪大战死伤无数时的情景,都没有此时的骇人啊。因为我看见那些尸体的最后姿态,竟然好像都是被一个人屠杀的啊?
我走着走着,不小心被一个硬物绊倒了,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是一只断手,手中还握着一把飞剑。我颤抖着拿起那把飞剑,入手冰冷,上面已经沾着凝固的血,剑颚之下刻着一行文字。
“道……机,真人?!”我愣了,彻彻底底的愣了,道机真人不是已经在百年前飞升而去,位列仙班了?怎么他的飞剑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话,那我见证了一场难以置信的大战后的战场。
我跌坐在雪地上,任由那风雪将我的脸刮得生疼,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焦急地查看着这片战场,翻查着那些异宝飞剑。随着我的发现,我崩溃了,这里竟然都是仙人的残肢断骸,这什么跟什么?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的戮仙,是魔界之人?但是怎么一件魔界之人的尸体都没有。
我好想大声吼叫来发泄心中的郁闷,仙人什么时候如此脆弱了?都变成骸骨满地,血染大地了?!就在我头昏脑胀的时候,又有数股气机逼来,我想都没想便祭起飞剑追寻这数股气机而去。直觉告诉我,只要找到气机发出之地,谜底便可以解开。
来到了一座高耸的冰川面前,我呼哧着白气,心中异常地紧张,因为气机就在对面发出。我深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随即催动飞剑攀升,越过了冰川,然后我见证了一场让修真界为之震动的大事件。
三位金光萦绕,其中夹杂着点点彩光的人悬空而立,合围着一个中年男子,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态。而在他们三丈外有一个银光流转,夹杂着闪电的人一脸愤怒地看着那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白色宽松的道袍,一头雪白的长发随着风雪飘逸地舞动着,他的神情淡然,丝毫没有担忧自身的处境。
在我看到中年男子的那一刻,我的心中一喜,随即豁然开朗,是他,修真界的第一人——九州散人。
“清风,你已经犯下弥天大罪……”那位银光流转的仙人嫉恨地说道:“渡劫灭仙,极地屠仙,就算你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你的罪孽。”
“强大如你,即使仙君之位都能做到,但是你既然狞碎肉身也要违抗仙界,并犯下如此罪孽,你真是愚蠢之极。”那位银光流转的仙人见九州散人依然淡然,眼神复杂的说道。
“仙人只不过是一场笑话。”九州散人淡淡地说道,脸上暗含着不屑之色。
“好啊,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现在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银光仙人呵斥道,“众仙听令,九天灭魔阵发动。”
三位金光萦绕的仙人得令,手中快速地结着难明的印决,随即以九州散人为中心,显现出一个三角阵势。九州散人眉头微皱,只是漠然之色犹在。
九天灭魔阵变幻九次,随即周围凝聚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身在远方的我在这股压力下,也不得不运起全身的真元力去抵抗。
九天灭魔阵完成,周围的压力攀升到最大,随即我胸口一闷,一口血喷出,与此同时,银光仙人暴喝一声,飞身而起,由阵中心点直射而下。九州散人眉头一拧,口中轻喝三个字音。
“寂,灭,惊!”
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我也仿佛就要失去知觉。在我意识将要消亡的时候,我感觉有一个人托起了我的身体。
“你在寻找什么?”
“万年玄冰,你呢?”我茫然地回答着,问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问,好像是一种直觉。
“真相。”
“它在哪?”
“龙渊。”
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处绿色的草地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直到我碰到一个冰冷彻骨的物体时,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玄子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