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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洋看杨帆非常的不爽,简直没有一点顺眼的地方,他毫不否认自己第一眼看到杨帆的时候就想揍他,尤其是现在,张洋觉得自己体内的小宇宙已经热血沸腾,马上就要火山爆发了;
杨帆不是傻子,当然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并不怕,顶多不就是打架嘛,还不是跟吃家常便饭一样,谁怕谁啊?像眼前这个虎笔看上去牛笔的不行的样子,其实也就是根杂草,挨不住自己三拳两脚就得趴下的主儿;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事儿让人糊涂啊,到底怎么了就非得打一架才行?你属蛐蛐儿的啊,见个人就非得张牙舞爪装牛比,这不是莫名其妙嘛,就算精神病院的人也没虎成这般的二五八万吧;
杨帆表现的很沉着、很冷静,对张扬挑衅似的吹胡子瞪眼视而不见,傻笔发神经,他没必要跟这货一般见识;
武玉珍这时也看出点事儿来了,她也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印象中张洋是一个挺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呀,怎么现在这样了,奇怪,难道他以前跟杨帆有仇,也不像呀,那就让人纳闷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张洋愤怒的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呢?
“张洋,你……你没事吧?”武玉珍满心不解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我今天就让他长长见识,要不然他不知道人在这个世界上究竟应该怎么活……”
张洋大气凛然的说着,几乎幻觉成自己是一个即将要英雄救美、为民除害的大英雄,于是他高高挺起了胸脯,好像世界上独一无二般的扬眉吐气;
哼哼……在武玉珍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今天一定要让她知道,我张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平淡无奇的装箱工,但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两年前苦练过的散打功夫,我打啊啊啊啊啊啊……
张洋一激动差点像李小龙似的叫出来,不过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满腔豪情,男人应该表现的深沉一些才对,这是老妈经常唠叨老爸说的话,老爸就不深沉,两口子经常为这事吵架,后来老妈又用这句话教育自己,哎,不对,想这么多干什么,难道是一想起在武玉珍面前即将有优秀的表现,太激动了吗?
武玉珍哪知道张洋此时的心潮澎湃、跌宕起伏,她只是更加的无法理解,张洋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满脸喜色的,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正迷惑之际,保管屋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也都是大小伙子,他们一进来就挤满了不大的屋子,有的沉默寡言往屋里空着的椅子上一坐,有的嘻嘻哈哈的走过来道:“怎么,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小珍珍,是不是又跟张洋在这里谈情说爱呢……”
“你说什么呢潘建,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就去郑主任那告你的状,让他开你回家,有你这样的人嘛,真是的!”
武玉珍非常不乐意的皱起了眉头,整个厂子里的人,她对潘建最感头痛,这家伙嘴碎的就跟个贱人一样,怪不得叫潘贱呢,像他刚才说的话,根本就是没边没影的事儿,或许张洋确实对自己有某种想法,可是自己根本就没那样想过呀,什么时候谈情说爱啦;
武玉珍非常厌恶的瞪了潘建一眼,就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工作,她知道这种人不能搭理,稍微对他有点好脸色,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潘建还想嬉皮笑脸的走过来说话,张洋这边却已经不耐烦了,他也觉得潘建特烦人,这小子一来,把自己先前酝酿好的侠气凛然全给搅和了,这怎么还能在武玉珍的面前好好表现?
“潘建你滚一边去,我这正谈判呢,你没看到啊!”
张洋大声喝道,其实这半天就他自己一个人在幻想,杨帆根本就没搭理他,谁跟他谈判了,非得把事态说的这么严重,根本就挨不上啊;
可是经张洋这一扎唬,另外几个人倒来了兴致;
“怎么了张洋,这是在跟谁谈判呢?不会是跟小珍珍吧,你舍得削她吗?”
“哈哈……洋哥,你不会一言不合就准备辣手摧花吧,追女朋友这事儿得慢慢来啊,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滴……”
……
“行啦,别几吧瞎搀和啦!”张洋不耐烦的大喝一声道,“你们看不出事儿来啊,有个瘪三想断我们的财路,我是想替大家出头教训教训他!”
“啊?什么?”
那几个男的倒也不傻,听了张洋这话,一起把目光盯在杨帆的身上,一时间,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开始觉得张洋不是单纯的为争风吃醋在这里装笔;
“就是这小子,想来跟我们一起论兄弟,你们大家说,能瞧得上他吗?”
张洋说的话很隐晦,论兄弟的意思其实就是一起干活,在厂子里,他当然不能把自私的念头说的太明;
但是那几个人一下子就领会了张洋的意思,原来又有一个新来的想进装箱组啊,没门儿,你来了不就得分一杯羹嘛,那大家都少挣钱了,这还得了?
于是所有人看着杨帆的目光里,都露出了非常不友好的态度;
张洋也适时的对杨帆扬了扬下巴道:“喂,小子,你说句痛快话,是来打工的吧?”
“嗯,是的。”杨帆心想先看看你们唱什么戏吧,他平静的点了点头;
张洋更进一步逼视道:“想进我们装箱组?”
“嗯,有可能吧。”
“我草,我这个暴脾气……,还‘有可能吧’,你想什么呐?”
张洋看杨帆这种淡然不惊的态度就感觉很生气,他觉得相对而言,自己表现的就有些不够冷静了,可是他偏偏又学不来杨帆现在的这种表现,于是张洋就更愤怒了,他立马大手一挥道;
“行啦,别在这装了,鲁班门前耍大刀,你糊弄谁呐?出来,老子跟你说句话。”
张洋说完就自以为很拉风的出去了,他也没觉得自己说得有点不对劲儿,鲁班门前耍大刀,这是他自个儿发明的新词儿吗?鲁班不是做木匠的嘛;
杨帆听了不觉暗自好笑,尼玛这二货怎么连装笔都闹笑话啊,看来没文化还真是不行啊,杨帆也暂时没动地方,倒不是不敢出去,杨帆只是在想,如果自己一会儿出去把那小子给打了,会有什么后果呢?要是因为这事儿被厂子开除可就郁闷了,像厂子里的这几个大美女,以后哪还有机会接近啊;
正想着,张洋又从门口探出头来,非常不耐烦的催促道:“你怎么还不来呀!”
得,一句话把刚才那种酷酷的牛笔气势全给糟蹋了,杨帆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傻货以前没真正的装过笔吧?
杨帆终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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