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吴雄原本还喜上眉梢的心情,一下子被秦北宴的一声‘恭喜’冲淡,只能尴尬的笑着。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怎么能让秦北宴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恭喜舅舅坐上总裁的位置,希望舅舅能带领公司发展的更好,千万不要像我,给公司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要舅舅来帮我收场。”
秦北宴神色平静,表面上是对自己一顿自嘲,实际上则是在贬低吴雄没有能力。
吴雄可是在秦北宴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后,才把公司揽到自己手里,一旦吴雄经营不善,到时候势必还要秦北宴来收场。
当初吴雄可是亲手将秦北宴赶下台,信誓旦旦的说要将公司发展好,万一日后事与愿违,还要由秦北宴来收场的话,想必吴雄就自打嘴巴了。
吴雄怎么会听不出秦北宴的话中有话?当着这么多董事的面又不能发作,只能陪秦北宴演下去。
“我们是一家人,我帮你是应该的,不管舅舅是以前的副总经理,还是现在的总裁,好好发展公司都是我的责任。”
“那我就放心了。”秦北宴记住了剩下的这些人的每个人的嘴脸,这些人,就是需要整顿的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办公室里还有些东西需要整理,我得给总裁腾位置。”
“北宴啊,你不用这么客气,舅舅代理总裁这段时间,就是不去总裁办公室都行。”吴雄对那个办公室早就垂涎了无数次,这么说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这怎么能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个集团要运行也要有公司的章程和规则,总裁当然要在总裁办公室。”秦北宴的‘恭维’毫无违和感,话毕,就准备离开,“李叔,走吧。”
“是,少爷。”李叔是跟着秦北宴从秦家出来的,理所当然要一直跟着秦北宴,就算跟着秦北宴离开圣天集团,李叔也没有半句疑问。
此时,圣天集团最高层的楼道比平时还要清静许多。
尽管秦北宴的办公室奢华无比,但是真正属于秦北宴私人的东西真的不多,秦北宴只拿了一个很小的盒子,将自己仅有的几件东西放在盒子里,盖好。
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门响了,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吴可轩,“表弟,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一想到你以后就不在这里了,我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说这话的时候,吴可轩是笑着说的,丝毫没有言语中的不适应,反倒是求之不得。
“很快就会适应,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秦北宴正要离开,吴可轩大声的喊住秦北宴,“等等。”
秦北宴背对着吴可轩,连头都没转,对吴可轩很不耐烦,“怎么?吴副总还有什么指教?”秦北宴故意咬重‘吴副总’这三个字,字里行间满满的讥讽。
吴可轩可不管秦北宴是不是讽刺,总之这话是从秦北宴嘴里说出来的,听着就是舒服。吴可轩立马就拿出了副总经理的气势,“表弟啊,你当总裁这么久,东西应该不少吧?只拿一个这么小的盒子哪里够?应该换个大点的箱子才好,我帮你一块收拾好了。”
“不用了,我的东西就这么多。”不,秦北宴的东西确实很多,但是需要带走的东西真的不多。
吴可轩垂眸睥睨秦北宴手中的小盒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你的东西真的只有这么少吗?”话是对秦北宴说的。
“里面是我的私人物品。”秦北宴不愿意跟吴可轩多说。
“表弟啊,不是我不给你留情面,你马上就不是这个公司的人了,你说你这一走出去,万一公司出点什么问题,你可负责不起,所以,为了避嫌,你还是打开让我看看吧,我这也是为了公司啊。”
吴可轩得嘴脸极尽丑陋,刚才在会议室,秦北宴的话让他觉得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不如趁现在好好羞辱秦北宴一顿。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长这么大,吴可轩可谓是一直活在秦北宴的阴影下,因为吴雄不如秦鸿海,所以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强大,偏巧出来个秦北宴,压得吴可轩死死地,这让吴可轩可是受足了气。
秦北宴一直比吴可轩强,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他吴可轩是副总经理,而秦北宴什么都不是,机会难得,吴可轩怎么会轻易放过?
秦北宴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吴可轩,吴可轩料定了秦北宴不甘受辱,是不会打开盒子让他看的,吴可轩伸手要夺,“既然表弟不肯,那表哥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秦北宴连身子都没侧一下,李叔下意识的就伸手挡在秦北宴的面前,结果好巧不巧,盒子一下子被吴可轩打翻在地,盒子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李叔大惊失色,赶紧捡起盒子,“少爷,这……”
“打开。”秦北宴面无表情,目光深邃的盯着地上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吴可轩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万一真的打碎了秦北宴的重要的东西,等他报复起来,十个吴可轩都不够秦北宴玩的。
“少爷……”李叔不希望秦北宴打开,一旦打开,那就真的是被吴可轩羞辱了。
“我说打开,别让我说第三遍。”秦北宴的话语毫无温度,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
“是,少爷。”李叔听从的把盒子的盖子拿开,里面只有三个相框,玻璃已经支离破碎,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安晓杉,这都是秦北宴放在桌子上的。整间办公室,只有这些东西是秦北宴最珍视的。
秦北宴从玻璃碴中取出这三整照片,举得半高,“吴副总,请问还有疑问吗?”秦北宴周遭气息冷森,似乎一切都要凝固。
“呵呵,表弟啊,既然盒子里是表弟妹的照片,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你要是早说,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了。”吴可轩有些尴尬。
“李叔,盒子留下,我们走。”刚才捡照片的时候,秦北宴的手指被盒子里的玻璃碴划破了,秦北宴往办公室门外走,鲜血就一路滴在地上。
“是,少爷。”李叔将盒子放在办公桌上,目光狠狠地剐了吴可轩一眼,然后跟在秦北宴后面离开。
“真是该死,明明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怎么还这么嚣张?”吴可轩背后惊出一身冷汗,瘫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想秦北宴刚才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没过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吴可轩浑身一惊,以为是秦北宴又回来了,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一看进来的人是吴雄,这才放下心来。“爸,怎么是你啊?”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当然是我。”吴雄迫不及待的走向自己垂涎已久的位置,贪婪的盯着那张只有总裁才能坐上去的椅子,伸出手,顺着椅子的金属边一直滑下来,这个触感,就是他想要的。
这张椅子看似平淡无奇,事实上造价不菲,实在是低调的奢华。就那层金属边,外面镀了一层白金,怕时间久了会慢慢氧化发黑,又在金子的外面裹了一层钻石,只要能从这儿上面稍微扣下来一点,那就是要发家致富的节奏。
吴雄心满意足的坐在上面,看着吴可轩,“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所谓上位者多疑,吴雄从刚坐上这把椅子的那一刻就体会到了,他以为吴可轩是冲这个总裁之位来的,也就不得不多了几个心眼。就算自己的儿子,在总裁之位面前,也不行。
吴可轩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父亲大人这么复杂的心路历程,脑袋往前一伸就开始跟吴雄说刚才发生的事情,“爸,你知道吗?刚才秦北宴来过了。”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窃喜。
“这里以前也是他的办公室,他来拿东西也是无可厚非,有什么好惊讶的。”吴雄打量着桌子上所有的东西,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刚才秦北宴在这里的时候,正好让我给碰上了,我可把他好好的羞辱了一顿呢。”吴可轩像是邀功请赏一样,跟吴雄详细的说起这件事。
吴雄听完之后,大声怒斥吴可轩,“真是个混账,你以为你是羞辱了秦北宴吗?你这是自降身价,我们都已经成功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吴雄再次觉得恨铁不成钢,同样是儿子,几乎是同样的资源长大,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爸,你那么怕他做什么?你看秦北宴刚才在会议室的样子,那么嚣张,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然只能出此下策。”吴可轩刚在秦北宴那里吃了一通闷气,现在又在吴雄这里挨训,自然不舒服。
“幸亏是在办公室里,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要斩尽杀绝呢,我们才刚上位,这对我们的影响多不好?再说,秦北宴现在不是公司总裁,那也还是公司的董事,就算是拿了公司什么东西,那也是天经地义,何况,以秦北宴的为人,他根本不屑这样做。”
吴雄没好气的给吴可轩讲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气得头都偏到一边。要不是他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看到吴可轩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早就放弃了。
吴可轩还是有些气不过吴雄这么看好秦北宴,什么叫秦北宴根本不屑这么做?吴雄就这么了解秦北宴吗?为什么他感觉秦北宴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