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语和江岩的婚姻正式进入冰河期。
今夜江岩加班到11点才回来,他站在客厅里看着卧室的门良久,但还是转身去了书房。
也许里面的童语并没有睡,但江岩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童语家的书房虽不大,却安置了一张舒服的单人床,本来这床是为了给临时串门的亲友准备的,但没想到第一个睡在上面的人竟是江岩。
江岩颓然地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本已疲惫不堪的他却无法安然入眠。
这些天都早出晚归的他,天天强迫自己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他潜意识里就是不想与童语多接触,他不知道自己该拿何种态度来面对她。
童语在江岩的心中,曾是纯洁美好的,他并不在意童语的年少失身,因为他是所有事件的见证人。
当年的他虽然年纪尚小,但他却亲眼目睹了童语的境地有多凄惨,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受尽了别人的欺辱,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母亲远走他乡。
再次遇到童语,江岩是狂喜的,儿时喜欢的女孩儿竟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她依然温柔美丽,生活的磨难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她的眼神依然清澈澄净,成绩优秀的她再次成为老师眼中的宠儿。
江岩曾试着与童语接触,但童语显然忘记了他是谁。
这也难怪,当时的童语勤工俭学的,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其它的事情。
直到江岩生日时,欧文瑾当着江岩的面强吻了童语,仅那一次,江岩就把欧文瑾踢出“哥们”的行列,他不再把他当作朋友。
但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江岩大跌眼镜,童语居然爱上了强吻她的欧文瑾,这让江岩无法接受,但也正因为童语成了欧文瑾的女朋友,江岩这个欧文瑾的“好哥们”才得已跟童语“熟悉”并成为朋友。
欧文瑾是张扬的,他从不掩饰自己对童语的喜爱,也许他是想让他最好的哥们和他一起分享他的快乐。
但他明显选错了对象,他对江岩事无巨细地汇报着他和童语的恋爱过往,但他每多说一件,江岩就会更恨他一分。
江岩撞见欧文瑾亲吻童语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就不明白童语这样努力刻苦的女孩儿怎么会喜欢上欧文瑾这个浪荡公子哥?
直到有一次欧母来到大连来探望儿子,江岩亲眼目睹了场面的尴尬……
欧文瑾欣喜地把童语介绍给母亲,然,衣着考究的欧母只跟童语礼节性的点了下头,就不再看她一眼。
欧母明显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明了她不接受这个多出来的女孩儿。
后来江岩才从欧文瑾嘴里知道,当天他们母子俩就因为童语而大吵一架,欧文瑾学这话时是悲愤心痛的,然而江岩听在耳里却是舒心的,因为欧母的反对让他又燃起一线生机。
江岩抬眼看了下墙上的钟表,已凌晨一点多了,可他却还是睡意全无,明明已困乏的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蓦地,客厅里传来声响,有人去了洗手间……
听到响声,江岩的心猝然绷紧,他来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他想出去,但他的脚却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出去。
试问哪个男人能轻易原谅妻子和别人有染,至少他江岩现在做不到……
耳畔终于传来卧室门关闭的声音,江岩的手颓然地垂下……
他受伤的心很挫败,他居然不敢见童语,他怕他一个忍不住就会全盘托出,如果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那他的妻子是不是就会不再有所顾忌,她会为了欧文瑾而向他再次提出离婚。
原来童语生日的那个晚上,江岩并没有喝多,至少他的头脑是清醒的。
那一晚他的确有应酬,回来的也很晚,头晕的他倚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水。
“嘟,嘟……”细小的提示音告诉他有短信进来,他扫了眼童语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看了。
这一看不要紧,江岩是气得惊怒交加,那上面大大方方地写着,‘小语,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美妙的夜晚,我刚下飞机已回大连,勿挂念。文瑾。’
有那么一瞬,江岩认为这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毕竟他们俩人的城市还隔着千山万水,毕竟他的妻子小语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但急于想证明的江岩还是来到封闭性、隔音性都良好的洗手间,他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此时的欧文瑾还沉浸在与深爱的女人相处的快乐里,他以为来电话的是童语,故而他笑着调侃,“小语你怎么还没有睡,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江岩的心已提到嗓子眼儿,他强压着努火,“欧文瑾,你又来找小语做什么?”
话筒那边明显地怔了一下,少顷便传来欧文瑾愉悦的笑声,欧文瑾很气人的反问,“江岩,你说这男人找女人能做什么?”
童语和欧文瑾相拥缠绵的画面立刻出现在江岩的眼前,江岩的心都在颤抖,牙缝里蹦出字句,“你真无耻。”
“无耻?”
欧文瑾笑得更惬意了,“这个词从你江岩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喜感。难不成你失忆了,忘记了小语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要不是你江岩的蓄意破坏,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欧文瑾,你到底想怎样?”
江岩的头开始针刺般的疼痛,他忽然觉得欧文瑾已不再是块粘人的胶皮糖,而是破坏力超强的病菌,让人防不胜防。
“放了小语,我们会很感激你。”这句话欧文瑾倒说得很正经。
“你休想,这辈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江岩已完全失了冷静,倘若现在欧文瑾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掐死他。
“何必呢?小语又不爱你。”
欧文瑾永远知道江岩的痛处在哪里,他继续嘲笑着,“不过江岩,我说你下次能不能不把小语的脖子弄得那么惨,女人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强迫的。”
手机里再次传来愉悦的笑声,江岩怒火攻心,他把童语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墙上,碎了一地。
江岩的心彻底冰冻,他的妻子早上刚信誓旦旦地表明不会再与某人来往,可仅仅到了晚上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某人的床……
带着满腔怨恨的江岩走进卧室看了熟睡的小语好一会儿,但他终究没有勇气把她拎起来质问,最后他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昏昏入睡。
童语的好意拉扯拽醒了沉睡的江岩,也拽醒了他压抑的怒火,他无法控制地强迫了童语,也换来了这些日的夫妻冷战。
三天后,江岩去了省城开会,在省城的他也突然想起了被他遗忘的童语的生日,为了修补他与童语的关系,他特意给她买了礼物。
然,等江岩急匆匆地赶回家时,童语已经离开。
江岩望着童语留给他的字条,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去了。
北京,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江岩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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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语来北京后一直很忙,也没有给江岩去电话。
一晃数日过去了,在培训临近结束时,正巧赶上周末,因此大家都利用这难得的机会结伴外出采购。
童语和同住的小王没有去,她们在房间里整理着培训资料,耳边传来敲门声,小王跑去开了门,半晌才犹豫地喊童语,“童经理,有人找。”
童语走到门口就愣了,这几天忙得她倒忘记了欧文瑾,此时他就站在她的门外,一脸悠闲地看着她。
“很意外吗?就像我意外你能来北京一样。”欧文瑾似乎意有所指。
童语的眸光紧张地扫了下屋里,脸色有些不自然,“对不起文瑾,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欧文瑾了然地点头,“我的车就停在下面,我在车里等你。”
童语下来时还是穿着她的那套西服,只是外面裹了件黑风衣。
她一眼就认出欧文瑾的车,上车后她就提议:“我们去别处走走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被同事们看见不好。”
欧文瑾抿着薄唇,反瞅着她,“你顾虑的还真多,我还以为你现在最应该顾虑的是怎么和我解释你撒谎的事。”
嘴上虽这么说,欧文瑾还是发动了车子。
“公司临时安排的,没来得及告诉你。”童语想了想,还是用谎言掩盖了谎言。
欧文瑾没有说话,其实他早就从第一批上报人员名单里看到了童语的名字,只是他不想让她太难堪。
童语别开头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此时已是深秋的北京却漫天飘洒着细雨,雨虽不大,却一直再下。她摇了摇头,难得手下的员工有空闲出去逛街购物,可惜这天公还真是不作美。
“我们这是去哪里。”童语打破沉寂。
欧文瑾眉眼凝笑,“难得你来趟北京,我还是尽地主之谊带你到处转转。”
童语再次看了看窗外,“这样的天气还真不适合观光游玩。”她也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和文瑾出去。
“雨天自有雨天的妙用,这样的天气正好清静,人少能让你更好的领略风景。”
欧文瑾最了解童语,她生性喜静,意清幽。比起繁华的都市生活,她反而更钟情于幽静的水乡小镇。
欧文瑾的话说得有道理,故而童语不再坚持,出去转转就回来了,她实在不用刻意地拂了他的好意。
童语倚在靠背上自顾沉思。也许是阴雨的天气影响了她,她竟打起盹儿来,欧文瑾的车子很舒服,竟让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童语毫无设防地睡了过去,而身旁的欧文瑾却驾驶着车子一路开出北京城,路越走越偏,最后竟上了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