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见苏老爷和你的家人啊?”西王母问,按理说苏扶风的家人应该全部到场才是。
西王母这么一问,苏扶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苏扶风为了今日能够艳惊四座,提前到了月宫找嫦娥仙姑帮她打扮,所以没有和家人一起来。拜堂的吉时快要到了,苏家二老作为高堂应该早早前来帮着张罗才是。她不由懊恼,苏家集体迟到,真是让她没面子。
“应该在路上吧。”苏扶风应声,四处张望着寻找苏华阳的身影,她眼皮子跳了跳,心跳忽然加快,深吸一口气,估计是因为没睡好有点疲了吧?只是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苏扶风快步走到谷染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谷染侧头过来,听苏扶风说:“我爹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来,我眼皮子一直在跳,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谷染摇摇头,握着苏扶风的手安慰道:“不会的,他们应该在收拾打扮耽搁了时辰吧,再等等。”
谷染并没有放在心上,说完,谷染又侧头唤来净羽。
“净羽,今日我大婚,我早上让你带几只烤鸡去阿狸坟边祭祀你有没有去?”谷染问。
“带去了。”净羽点头,提到阿狸,他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他还顺便带了一坛子女儿红去阿狸坟边,他记得,阿狸喜欢喝酒。
今天谷染大喜日子,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尽管她已经死了。
苏扶风闻言不悦,谷染不说她也知道,他还惦记着阿狸!哪怕成亲了也要弄几只烤鸡去她坟边,不过,相信这种情绪持续不了多久,谷染迟早会忘了阿狸,阿狸在谷染眼里只不过是与他有些收养的情分,改明儿她就去寻一头小兽来转移谷染的注意力。
这时,司仪星君捧来一本厚厚的册子,按婚礼流程,现在是宣念来客送的礼物清单,送礼人的身份和贺礼都能彰显结婚新人的地位,这已经是老惯例了。
“东海龙王,送夜明珠十二颗,月光杯九对。”
“太上仙君,送归元丹五颗,送子丹六颗。”
“观音大士,送杨枝玉露三瓶,紫竹百斤。”
“魔君子夜,送干将莫邪剑一双。”
这些礼,都是送礼人最引以为傲的私藏,珍稀无比。
明昭听到太上仙君送的送子丹后捂嘴凑近谷染的耳朵笑道:“这太上老儿想得倒是周道,吃了送子丹包管你和苏小姐生个胖小子。”
“哪怕生个胖小子也不敢给你这见了美男就起色心的混小子看。”谷染对着明昭一脸鄙夷。
生孩子?他还真没想这么远,结婚已经是他极限了,若非被苏扶风感动,他都打算不结这个婚了,不过好歹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吧?才不枉苏扶风前去苦海救他那番情意,阿狸已死,他对回忆的追寻也戛然而止,如今他已经是心如死灰。
“子夜魔君看来是忍痛割爱了,居然把干将莫邪这两把神器都送给你了。”净羽咋舌,不过子夜魔君已经和他爱的小狐狸精归隐了,这些神器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了,送给谷染还赚了一个面子。
“赶明儿我也去结婚,就可以收刮各种宝物了。哈哈!”明昭心动,正琢磨着去勾搭哪家妹子。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明昭的话引来谷染的有一番鄙夷。
“嘘——”明昭将食指按在谷染好看的唇瓣上作噤声状,触感柔软,明昭心神忽然恍惚了一下,若谷染不是他叔叔他非得弄到手吃干抹净不可。
这还需要隐瞒吗?明昭仙君恋男癖是总所周知的“秘密”了。大家都祈祷赶紧出现一个令人不厌恶的女人将他收了吧,免得祸害男人。
“救命啊!小姐!”
“救命啊!快去救老爷夫人啊!”
忽然,天薇宫外传来几声嚎啕,紧接着,就连滚带爬跑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绿衣小道士,看他穿着,好像是苏府的弟子。
“发生什么事了?”苏扶风不安感瞬间爆发,急忙去扶起小道士。
突然闯进婚礼现场的小道士满脸污渍,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看抓痕像是兽类所为。他嚎啕道:“老爷本欲带着家小前来参加婚礼,但是突然来了一个白衣女人,后来化作巨兽,她二话不说便对苏府上下大开杀戒,我见状忙逃到天薇宫报信,那女人好凶,老爷打不赢她!估计苏府上下九死一生了……”
闻言,在场众位哗然,苏扶风也惨白了一张脸,厚重的脂粉将她的脸显得更加苍白诡艳。
“是谁敢这么嚣张!这也太不给天界面子了吧!居然在谷染仙君大婚之日开杀戒,分明是挑衅!”阎罗王率先发飙,红髯赤目,一看就是血气方刚的性子。
“谷染仙君,你发句话,在场的谁不是三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咱们这就去把凶手擒来!”魔界代理魔君天鸣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众人迫不及待飞身准备前往苏府所在之地,但是净羽忽然推动轮椅横在了大家面前。
“各位来天界是客,怎敢劳烦你们动手,不如让净羽先赶往苏府去一探究竟。”净羽坐在轮椅上说得不温不火,白虎在侧候命。
“这……”大家看向谷染让他拿主意。
“就让净羽去吧,他是负责天界安危的战神,这是他分内的事。”谷染发话,拍了拍苏扶风的肩膀以示安慰,他不解,苏家是得罪了什么人物才招致杀身之祸?而小道士说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还有我!”苏扶风的九节莲花鞭已握在手中。
净羽瞟了一眼苏扶风没有说话,自顾飞往苏府方向,苏扶风也急忙驾云离开,两人都有意要撇下众人,苏扶风一身火红嫁衣似侵染了鲜血,在天际上夺目刺眼,红色身影逐渐变小,消失在前方云雾里。
谷染以及宾客也随即动身前往苏府。
“该来的总会来的,苏家欠的孽债,是该偿还的时候了。”天君和西王母没有跟着大家前往苏府,神色淡然的走出天薇宫,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们有所动容,这是看惯世事无常后才能有的漠然。
“净羽故意要比别人先赶到苏府无非是想赶去护她的周全,看来净羽还是没有忘掉她。”西王母叹息一声,“我们只是局外人,命运如何安排,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无论何事,一切顺应天命,遵循因果,谁也挣不脱天命的束缚,神仙亦如是。天君和西王母看遍天下事,早已经参透这个道理。
天君和西王母断定这场婚礼不会再有后续,各自回了寝殿,置身事外了。
天薇宫眨眼间变得空荡荡,只留了几名看守的仙奴,和门口的大红灯笼在摇摇晃晃。刚才还喜庆非常,忽然就变得如此冷清,一切都来得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