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正心中莫名,这个时候范凌峰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正是他打工的那家防疫公司打来的,而且还是老板的手机号。
按下接听键,立刻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正是老板徐八方:“范凌峰,你小子作的好事!”
范凌峰心中一沉:“徐总,怎么了?
“还怎么了?范凌峰,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金凤集团做了什么?为什么王总一大早就来责问我,还做出了立即中断与我们公司合作的决定。你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今天一脚踹死你。”话筒里徐八方的声音象火山一样在爆发。
徐八方现在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这金凤集团是如今他八方防疫公司最大的客户,可以说,八方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营业额就来自金凤集团。要是今天因为范凌峰而失去了这个大客户,只怕他这家八方防疫公司明天就可以直接关门了。
“徐总,您听我说,那事真是个误会。”范凌峰苦笑,连忙道。
“哼!误会?”见范凌峰开始讲述事情的原由,徐八方强忍着怒火,仔细地听了起来。
范凌峰自然也不敢隐瞒,把自己早上在金凤大厦撒防疫消毒药水的时候,在女厕所里撞见了一位女子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他把其中自己无意中用消毒药水喷了那女子下身的这一情节给主动忽略了。毕竟那事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见不得人,而且说与不说,好象也无关紧要,终归就是自己被人误会当了大色狼这一档子事。说到最后,范凌峰道:“徐总,我一切都是按照公司的章程和防疫员手则做的事,在进门前喊了话,进门后又再次提醒,只是那女子当时耳朵里塞了MP4,所以没听到,这可怪不得我,所以这事也完全是个误会。”
听了范凌峰的话,话筒里一时沉默,不过,过了一会,徐八方象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啊呀!这回可是糟了!范凌峰,你小子这回可是把老子我给害惨了。”
“范凌峰,你小子在女厕所里遇到的那个女子肯定是金凤集团总公司派来的人。我前几天听王总说过,他们金凤集团的总公司最近会派人来下面检查,要我对防疫工作做得更仔细些。想不到你咋就这么好死不活地与金凤集团总公司派下来的人产生了误会。。怪不得王总会如此的生气,你这小子得罪了连王总也不敢得罪的人!啊呀呀,这可怎么办?……”徐八方象扫机关枪一样在话筒里开着火。
“哦!”听徐八方这么一说,范凌峰也有些苦恼了。
范凌峰负责金凤大厦的防疫工作已经差不多一年了,自然对金凤公司的情况也是非常的了解。
金凤集团是如今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其主营是保健品和蓄牧业,近几年的发展更是迅速,其子公司可以说已遍布全中国各大城市。而越洲城的金凤大厦,就是金凤集团在越洲市的分部,下属还有五个子公司。范凌峰每星期七天的工作,其中就有六天是在金凤大厦名下的六个子公司间来回奔波的。
那位金凤大厦的王总,虽然是越洲城金凤集团分部的总经理,但与总公司派来的人相比,估计就是大巫见小巫。所以,如果刚才被自己偷窥了春色的女子果真是金凤集团总部派来的,那么,这事的严重性自是不必说了,看来自己真的是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正心中苦恼,这个时候,话筒里再次传来了徐八方的咆哮:“范凌峰,你小子给我听着,这事既然是你惹出来的,那你就给我想办法摆平,不管你是去跪着向那姑奶奶求情也好,还是去舔那姑奶奶的屁股也罢,你必须把这事给我做好,否则我要让你好看。”
说着,徐八方声音变得阴冷起来:“你知道的,老子的姐夫是你学校的副校长,你小子如果不把这事给我摆平,我就让你永远毕不了业。你也休想拿到这个月的一分钱工资。”
听徐八方不但威胁要自己毕不了业,而且还要扣自己的工资,范凌峰脖子两边那两根大动脉梗梗地抽起了筋来。
要知道,医科大学是五年制,比普通的本科生要多一年,而如今的范凌峰还只是大四,所以毕业还有一年,徐八方所说的不让自己毕业,只能算是威胁。但后面说要扣工资,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现世报。
范凌峰在徐八方这里打工,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做到八点,晚上还要值斑,作的又是专业性极强的防疫工作,工资也就每个月二千元。也许对于有钱人来说,二千元并不算什么,甚至还不够上一次高档场所玩乐的。但对于范凌峰来说,这二千元不但是他每个月的生活费,而且还是他父亲的救命钱。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你不要欺人太甚!……”范凌峰对着话筒吼了一句。但徐八方却那里会理他,冷冷地抛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就挂掉了电话。
耳边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嗡嗡声,范凌峰一张脸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范凌峰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误会,事情却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他有些愤恨老板徐八方的欺人太甚,但自己能怎么样?难道还真能跟老板去拼命?
呆呆地坐了半晌,范凌峰终于把一团乱麻的心情给理出了个头绪:一切的根源全在于那个误会,看来只有把这误会解了,才能解开所有的结吧!
想了想,范凌峰终于决定,再次转回金凤大厦,好好跟那个女子解释一下,看是不是能把事情给摆平。不管怎么说,一切总要面对现实地。
想到这里,范凌峰也不再犹豫,在下一个车站下了车,又乘上了回金凤大厦的车子。
然而,回到金凤大厦,却被正在门口的保安队长祝翔给拦住了,说是上面下达了通知,今后绝不允许范凌峰再跨入金凤大厦半步。
范凌峰顿时傻了眼: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列入了金凤大厦的黑名单。
不过,人都到了这里,不进去一下实在不甘心。于是,三两句不合,范凌峰就与祝翔两人争执了起来。
祝翔那会客气,立刻大手一挥,招呼七八个保安上来帮忙,想来个群殴。范凌峰见势不妙,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连忙来了个脚底抹油-闪人。
跑出金凤大厦直到挤上了一路公交车,范凌峰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他却只有叹气的份了。
事情竟然演变到了这样的地步,这是范凌峰所不愿看到的,也是他所想不到的。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又有什么办法来扭转这个局面呢?
想到老板徐八方的威胁,范凌峰心中却是莫名的悲愤起来:以徐八方性格,他也许真的会怨恨自己,从而给自己穿小鞋。
无论是徐八方通过他的姐夫让自己毕不了业,还是他要叩自己的那二千块钱工资,对于如今的范凌峰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后果。
想到这些,范凌峰的心一阵绞痛。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母亲那殷切的目光,还有父亲那憔翠而瘦弱的身影。
一时间,一种莫名的悲愤涌上心头:本以为自己再咬牙坚持一年,等毕了业,就能找一份好工作,从而可以让挣扎在贫困中的家境有所改善,也好让父母好好地安享晚年。
然而,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却让自己原本虽然清苦,却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折,不但可能今后毕业的事会受到影响,而且眼前就会限入困境。
要知道,父亲重病,因为供自己上学欠下了大量的外债,病一直拖着没能好好治疗,以至到如今病已拖得非常严重,如果不是这几年来自己能靠打工赚些钱为父亲买药养病,只怕父亲早就支持不到现在了。
可如今这么一闹,不但八方公司要完蛋,而且自己今后的收入也一时没有着落,这不是要了父亲的命吗?
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愤怒盈绕在范凌峰的心头:生活在社会底层,纵然自己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却是仍经不起一点风浪。象那位与自己产生误会,未知名的小姐一点愤怒,就可以间接地催毁自己所有的一切希望。这个社会,又有谁会在乎象自己这样生活卑微的人呢?而自己的希望又在哪里呢?
心中想着,范凌峰有些莫名的怅然,手又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金蝉琥珀。
手心再次传来那熟悉的温润感,却仿佛是爷爷那温暖的手,范凌峰心中一颤,立刻记起了今天是端午节,正是要祭祀这块金蝉琥珀的时间。
他连忙拿出手机看起了时间,幸好,时间还只有十一点多,按照中国古时的计时法,午时这个时间应该是中午的一点到三点。所以,要进行祭祀还来得及。
看清了时间,范凌峰轻轻地舒了口气,他还真怕自己因为今天发生了金凤大厦的事,从而担误了祭祀这块被誉为是聚宝天下的琥珀。
说真的,范凌峰自得到这块琥珀后,也化了不少心思研究过,但正如他之前的所有先祖一样,丝毫没有发现这块东西有什么特异之处。而他之所以每年仍会按时祭祀这块琥珀,一则是不忘爷爷的遗言,另一则爷爷去世正好也是端午节那天,自己祭祀这块琥珀,就全当是祭祀爷爷了,这也算是对爷爷的一种思念吧!
正心中缅怀爷爷,这个时候公交车已到了站头。车站的不远处就是越洲医科大学,不过,今天虽然是星期三,但因为是端午节,学校却是放假的。而范凌峰也没有进学校,而是绕过学校向学校后走去。
越洲医科大学后面一千多米的地方,有一座叫蠡山的小山,那山虽然不高,但连绵有数十里,而且因为据说是当年范蠡曾住过的地方,在半山腰有一座文财神石雕,却是成为了这越洲城里一处自然风景区。
范凌峰现在就是在向蠡山而去,自从来到越洲医科大学上学后,每年的端午节,他都会上这蠡山祭拜一下文财神,祭祀家传的金蝉琥珀,并祭奠爷爷。
路过一家小店的时候,范凌峰买了一瓶越洲特产的黄酒,和一包雄黄,并向那位店主要了五只纸杯,然后向蠡山走去。
走上蠡山的半山腰,眼前豁然开朗,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工修砌的宽阔广场。而在广场的尽头处,一座高有数十米的文财神雕像屹立在那里。
文财神雕像是整座崖壁所雕刻的,头戴官帽,锦袍玉带,脚踏朝靴,手中托着一个玉如意和那个传说中的聚宝盆。虽然石雕因历经风雨,表面看起来有些斑驳,而且来这里烧香拜财神的人特别多,石雕在长年累月的烟薰下,面目灰黑,根本无法看清雕像的面容。但数十米高的雕像屹立在那里,却仍是有一种俯视众生,让人油然敬畏的感觉。
因为已近中午,在这财神雕像前烧香的人并不多,范凌峰默默地站在雕像前,对着雕像恭敬地拜了三拜。
范凌峰倒不是来向这财神祈福的,自己拜这神像,只是对先祖陶朱公的一种祭奠。不是吗?貌似这位财神爷的原形,就是自家的先祖陶朱公范蠡!要是这财神真有灵,也早就保佑自家发财致富了,怎么说也轮不到别人吧!
望着俯视众生的先祖雕像,想着他曾经叱咤风云的传奇事迹,再想想自家如今的困境,范凌峰心中真是有种感慨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