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祥明白,聪明如女儿,倔强如女儿,她定是要知道原因才会走的。他示意茗儿出去,并让她把门关上。于是如此这般的把心中的担忧说与女儿听。
说完,海水兰觉得很惊讶:“爹,原来女儿前几天所遇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皇上。那么爹也见过婉盈郡主。”
海祥点头:“嗯,这也正是为什么爹连日来忧心的原因了,也是我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有一次在宫门口见到过,爹当时见到婉盈郡主也很吃惊,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和兰儿长得如此相像之人。现在婉盈郡主不在了,沈将军和皇上见到你,心里也肯定吃惊不小。况且他二人位高权重,朝里一直相传他们与郡主有着特殊的关系,有些事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爹让你先去乡下避避,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先推托一番。”
经爹这么一说,海水兰明白了几分,随即收拾衣物细软,和茗儿,还带了两个随从。海祥不放心,让管家把她们送过去。看着女儿坐的马车越来越远,心想: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但现今也只好这样了。
坐在马车里,海水兰和茗儿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外面。时值秋日,路旁的大树上落叶纷飞,谁说秋天是衰败、颓废的代名词?虽然树叶黄了,枯萎了,纷纷落下,一叶也不会残留,但是这个时候的落叶是最开心的,落叶归根。海水兰认为秋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因为桂花散发出它那醉人的香气,香飘十里。菊花争相开放,乡下里正是收获庄稼的好时节。
海水兰从车帘伸出一只手,正好一片落叶飞落在她的手心,掉下的落叶是那样的脆弱,让人舍不得用力的碰它。
到晚上才到管家的家里,因走的仓促,没有事先说一声,管家娘子是又惊又喜。几个孩子也因为客人的到来,雀跃不已,孩子们没出门,见到海水兰,像是见到庙里的天仙娘娘。
管家娘子忙着收拾房间,茗儿也一起帮忙。来的太突然了,管家娘子也拿不出什么丰富的晚饭,只有自家庄稼地里长的东西,拿出来勉强招待客人,好在海祥早就让管家带了一点。海水兰倒没觉得什么,反而认为这些自家种的蔬菜瓜果,从地里现拔了现炒的菜,却是新鲜不已。
吃完饭,海水兰对管家娘子道:“年婶,我和茗儿要在这住几天,这几日就给你添麻烦了。”
管家娘子马上回答:“那的话,小姐来我家,应该说是我们的荣幸,欢迎还来不及呢,没有添不添麻烦之说。”
茗儿在一旁道:“年婶,这几****有什么事情可以差遣我来做。”
管家也道:“小姐,你就安心的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只是乡下地方,比较粗陋,希望小姐见谅。”
“哪里,年叔可别这么说,你一直在我家,难道我的脾性还不知道吗。”海水兰说道。
管家一笑:“怪我糊涂了,小姐,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嗯。”海水兰点头,又让茗儿把家里带来的一些甜食分给了几个小孩子,随后回屋睡下了。
次日一早醒来,海水兰一出门只感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连呼吸都是甜美的,又做了一个深呼吸。乡下就是和京城不一样,弥漫着青草和野花的香气。
管家一大早交待了自家娘子和孩子一些话以后,又匆匆的赶去京城了。
话说海祥才送走了女儿没几天,这日下朝刚回到家中。却听门外有人来报,“老爷,一位姓沈的公子求见。”
“姓沈的?有说什么事吗?”海祥在屋内疑惑的问。
“没有,不过他带着金媒婆。”来报之人回答。
“让他们进来,我马上就来。”
“是。”来报之人马上一溜烟的走了。
前厅里,待海祥走出来时,只见来人正是他们天语朝大名鼎鼎的年轻将军-沈若风。身旁站了京城里有名的金媒婆,还有前厅外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有一根大红丝绸绑在上面。这架势傻瓜都看的出来,分明是来提亲的。这几年,也有不少人提过亲,不过都以兰儿年龄尚小,不宜婚配为理由而拒绝了。可这次,对方是年轻有为的将军,这么一个英俊、优秀的乘龙快婿,很多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求都求不来。想归想,海祥却有些发愁,只因知道个中原因,而且这一来就是提亲,也没有提前跟他说一声。
而沈若风,他一直认为做任何事都和打仗一样,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失了先机,再想赢就难了。所以等他一查到海水兰的详细资料后,马上命人准备婚礼,请了媒婆,在别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来海府提亲。跟在他身边的阿年一直担心,毕竟这么贸贸然的。沈若风却是信心满满的,他从来都认为只有不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事。也有想过会被拒绝,但是没有关系,一次不行,下次再来,一直到提亲成功为止。
“下官见过沈将军。”海祥以下属见到上司的口气像沈若风拱手作揖道。
沈若风马上道:“这不是在朝中,不必多礼,按理你是长辈,我应该称呼您一声伯父。”
海祥接着恭敬有礼的问:“将军这是……?”后面没说,他只是用手示意那些抬进来的大箱子。
一旁的金媒婆眼明口快道:“哟,海大人,恭喜啦!将军这是来向你提亲。”
海祥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面色微变:“可这……”意思明了至极,表示太突然了。
沈若风解释:“伯父,我知道今天此番前来是唐突了,但自从见过海水兰小姐一面就倾慕不已。伯父也知道,我是随时随地有可能被朝廷派出去打仗的人,留在家的时间太少,所以急了一点。”说完用眼神示意金媒婆。收到暗示,金媒婆马上展开她三寸不烂之舌。
趁金媒婆唧唧呱呱讲的时间,海祥在心里庆幸,幸好兰儿不在家,不然按照兰儿的性子,今天的事肯定会闹僵。待她好不容易讲完,海祥才有些抱歉的说:“虽说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兰儿从小就失去了娘亲,为着这个原因,小女从小就被我宠坏了,她的婚姻大事我不能私自做主,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