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野蛮人的叫喊声、沃尔夫骑士的怒号、座狼的长啸声、刀剑碰撞刺耳的金属声、濒死时凄惨的嚎叫,在这座不大的营地中此起彼伏。我打开床头的背包,拿出里面放置银色镶着狼头的锁子甲,迅速的穿在身上固定好皮带,然后在床边将父亲的狼头战刀紧紧握在手心里。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诺德,看来他的确实累了,他依然没有醒来还在呼呼大睡,他的座狼就守在他身边,所以我没有叫醒他,就一个人推门而出去……
出了门我就看到奥兰堡里火光四起,到处都是喊杀声,在奥兰堡的狭窄的正门口守卫着几十个兽人步兵,他们头戴着带有两个铁尖角的皮质头盔,帽檐上带着一圈毛制物,左臂有一块镶嵌着铁板的护臂,右手里握着板斧或者是长刀,右臂肩膀上带着一块镶着密密麻麻金属圆钉的肩胛。棕黑色的皮带从肩膀斜拉下腰间和下身紧身的麻质作战短裤的皮带链接在一起,穿着一双棕色的皮靴。他们赤裸着上身灰绿色的皮肤已经溅满了鲜血,粗大的鼻孔喷着白色的热雾,下颌上两颗尖牙透出嘴唇向里弯曲,粗壮的手臂不停的挥舞着砍向对面的野蛮人。他们就是来自西部奥兰多地区的兽人步兵,他们是帝国组成最多的兵种,他们很能吃苦耐劳而且战斗十分英勇,常常是帝国作战军团中的主力兵种。
堡垒木质栅栏门外密密麻麻的挤着一群野蛮人的影子,在火光中不停的闪动着。我看到的这群野蛮人显然比起我在海边看到的那些野蛮人正规许多,他们其中其中不少人都穿着些许的铠甲,或者在胸前戴着圆形的护胸,不少还有些圆顶的头盔。他们有些拿着光亮的斧子,有些拿着长矛一窝蜂的涌在营地门口。营地木制的栅栏在他们的碰撞和刺砍下已经在摇摇欲坠,几十个兽人步兵堵在营地门口,他们透过栅栏的空隙用长刀或者战斧狠狠劈砍着对面靠近木栅栏想要接近正门的野蛮人。野蛮人的队伍里登时冒出一片片的血雾,溅出的鲜血染红了身边一片的同伴,染红的他们满脸都是。
这些溅出的鲜血激起门外野蛮人骨子里的凶性,乘着对面兽族步兵长刀砍入身边同伴失去了任何力道的机会,其中几个野蛮人全然不顾自己身体安危凶悍的狂叫着,一把将长刀抱在怀里用力奋力向外拉去。门里站着的兽人步兵毫无防备的被这么一拉,身体立刻失去控制撞在木栅栏门上。忽然他们身体剧烈的开始抖动起来,接着两柄长矛从腰腹穿体而出,鲜红的铁质矛尖上带出一段褐红色的内脏的肉丝。被刺中的兽族步兵仰天长嚎发出凄惨的叫声,他们扬起爪子用尽全力向堡垒外面的野蛮人插过去。门外一个野蛮人捂着眼睛向后倒去,手指缝隙间鲜血不停的涌出。随着门外野蛮人用力的扭转抽出两柄长矛,兽族步兵的身上喷出两股鲜红的血箭,然后失去所有的力气颓然的倒在地上。守卫栅栏门的兵力本来就不足显得有些吃紧,现在有了阵亡更加的捉襟见肘起来,野蛮人乘机开始涌到门前开始用身体撞击木栅栏,用刀斧砍的栅栏门上木屑乱飞。
“正门给我顶住,别让野蛮人毁坏了门闯进来!”我听到诺顿熟悉的声音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诺顿此时高高的站在营地里最高两层的瞭望台上,他一身棕色光亮的皮甲紧紧的绷在胸前,和他的身材相比显然是小了一号。诺顿将右手里握着的大狼牙棒立在房顶,灰色的座狼就守卫在他身边。瞭望台下方一百来沃尔夫骑士,他们全部是棕色、略发旧的一身皮甲,手里握着加长的钢刀,高帮护踝的靴子。他们齐整的坐在巨狼上,肃穆的挺立着上身,一百来沃尔夫骑士排成五列,队伍里寂静无声。他们的脸庞在长刀映出的火光中微微闪耀着,坐下座狼头部裹着的镶有钉刺的皮甲也在闪烁着幽光。
诺顿看着正门方向战况急转直下,于是右脚向前一步踩着瞭望台的边缘身体向前倾,左爪子用力向前指着大门的方向,他对下方整齐列队的沃尔夫骑士大喊下达命令着。“五个人!”他朝正门方向一指,台下第一排的队伍里,立刻就有五个沃尔夫骑士整齐的催动座狼朝正门方向飞奔过去。诺顿脸上开始带着自信的笑容,他转身不再关注正门方向的战事,我一时有些好奇他的自信那里来的,于是双眼看向那整齐飞出队伍的五个沃尔夫骑士。
从队伍中飞出的沃尔夫骑士骑着座狼,顷刻间就驰到了木栅栏门的前方,他们手中五柄制式的长刀带着寒光齐齐向前递出,五柄长刀准确的透过木栅栏门的空挡中刺向门外的野蛮人队伍中,野蛮人的队伍中同时爆出几团血雾。前排被刺中的野蛮人身体向前弯曲、哀嚎着向后倒下,但双手又故技重施紧紧的抱着长刀不放开,想要将这几个骑士拖门口去。这边的五个沃尔夫骑士一丝都不慌张,手里的长刀几乎一齐用力向外翻转,然后斜向上划出又带出一片血花在火光下纷纷闪出鲜血特有的色彩,门外又有几个野蛮人随之倒地,地上掉落的还有几根野蛮人的断指。这五个沃尔夫骑士轻盈的穿梭在堡垒正门口,他们或低头或侧身灵活的躲开刺来的长矛随后轻飘飘的将长刀刺出门外,对面一群野蛮人中再次爆出一抹鲜血。正门口有了这五个沃尔夫骑士的加入,形势一下子大为改善。几倍的野蛮人挤在门口一时间竟然毫无存进,再也没法靠近这道门,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声:“沃尔夫骑士果然强悍啊!”
诺顿自信的将身体转向堡垒的后门开始关注那边同时进行的另一场战斗。我随着他的视线转头看过去,一座营房遮住了我的视线,只能看到空阔的地上,火光映照出的几个模糊而又巨大黑色的暗影,在缓慢而有规律的挥击一道黑色的影子。我看着地面的影子心里有些吃惊,于是按着自己的影子的计算,按照这那个巨大的影子的大小如果不是在火光下被扭曲拉长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影子的主人有我两个半高,身体比我壮硕了不止三倍,我心中有些不确定的想道:这就是来自库卡地区的北方牛头人战士吗?
带着浓浓的好奇心我缓缓的登上诺顿站着的二层瞭望台,正在观看战况的诺顿感觉到有人走上来回头往我这边看一眼,一时露出有些惊讶神情道:“博卡,你小子壮的像一头牛啊!看看你这身铠甲像比格骑士的装扮。我敢保证如果你站在那里,一定不会有野蛮人敢冲上来的,哈哈”
被他这么一调侃,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陪他笑了几声然后问道:“诺顿大哥,战况现在怎么样?”
听到我问的这个问题诺顿开始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起来轻声跟我说:“目前还不知道外面的黑暗中有多少野蛮人,我们也不清楚他们这次是什么目的,我手下的侦查兵两天都没有回来,恐怕是遇到野蛮人的斯纳了。”他看到我有些疑惑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接着解释说:“野蛮人是很擅长骑射的,你知道他们的身体很适合那种边跑边射箭的战术,很多野蛮人都擅长射箭。但是只有野蛮人中射箭最精准的战士才会被称作斯纳,想要成为一名斯纳不仅需要上天给予的天赋,还要不断的练习,他们在野蛮人里的地位和帝国的三级沃尔夫骑士相当。”
“这么厉害”听到他的解释,我惊讶的赞叹一声又问道:“那么如果三级沃尔夫骑士和斯纳相遇的话,谁有把握能获胜?”
诺顿有些难为咧咧嘴思考了片刻说:“这个很难说,一般沃尔夫骑士擅长黑夜中战斗,在黑夜中斯纳遇到沃尔夫骑士是毫无胜算的。如果在白天的话,一百步内战斗结果很大部分是沃尔夫骑士获胜,再远一些就不一定了。那些斯纳的箭法是十分精准的。”诺顿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一个圆形的疮口自豪的说:“上次战争中我遇到一个斯纳时他给我留下的,我那时在他一百二十步的地方疯狂的冲刺过去,等我听到箭鸣的急忙闪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支箭直接射穿了我的左肩连巨大的尾翼都进去了一半,他的第二箭我倒是用长刀格挡了。不过现在他的尸体已经腐烂在草原上了!”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一时有些愕然,诺顿的身法和他战斗过的我是很清楚的,他的身法非常灵活再加上他那头灰色的座狼。诺顿的这种深林狼相比而言是比较大的个体,常年生活在林间的他们动作十分迅捷,冲刺的时候速度是很快的,一百步的距离只需要在两到三个呼吸之间完成,显然这样看来斯纳的速度更快。
诺顿见我不说话有些沉默,狠狠的锤了一爪子我的前胸,用非常笃定的语气说:“哈哈,我看好你!你看那边野蛮人今天夜里发动突然袭击,他们主攻方向选择了堡垒的后门,显然这次他们撞在了铁板上。”
我顺着他的爪子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四个巨大的牛头人战士,他们身材十分的巨大,宽阔的背脊几乎像小山一样,尖尖的犄角在火光中发出锋利的光芒,他们鼻子上带着一个圆形的铁环(据说这样可以让他们少些冲动,效果只有神知道O(∩_∩)O)吗,手中拿着巨大的木柱上面扎满了野蛮人的血液。他们巨眼中闪耀中血红色的光芒,粗壮的脖子上爆着青筋形成一条条的山谷,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向外暴起,肌肉下面青色的血管有我一指头粗,高高的冒出身体外顶着火红色的皮肤,毛茸茸巨大的身躯上纹饰着青色萨恩纹身,我知道只有最勇猛的战士才可以在身上纹身,诺德肩头就有一个月牙。不过他们水桶粗的腰上只松松夸夸的穿着一片麻布,用黑色的粗布系在腰间,粗布绳结打在右侧。一条火红色粗大的尾巴从麻布里面伸出来。整个身体像是两个倒三角叠加起来的,而且在脑门上又有几把黄色的毛发垂到眼睛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你看那是小萨玛,据说是牛头人部落酋长最小的儿子”诺顿指着堡垒后门正中央的一个牛头人介绍说。那个牛头人比身边的同伴还要高出半个个头,他的一只犄角是折断的上面还带着不规则的骨头茬子,两个犄角上都染着鲜红色血液,脑门上金黄色的毛发被他编成了两条辫子,垂在两个蒲扇大的耳朵旁边。他鼻孔上带着一只带有波浪纹理的金黄色鼻环。小萨玛手中挥舞中巨大的圆形木柱几乎和人等高,上面绘制着红色的火焰样式图腾,巨大的木柱两端还箍着一卷铁条,铁条上镶着着粗短的铁钉,图腾柱中间一条碗口粗的铁链钉在木柱里面,粗大的铁链沿着图腾柱缠了一圈,接着绕着那个小萨玛和我腰一样粗的手臂,密密麻麻的缠了几圈,最后铁链被连接在大臂上的铁环上。他赤裸着上身,身体上的血液像是流汗一般,经过身体肌肉的褶子缓缓的顺着双腿划落,巨大的图腾柱上面染满了鲜血,末端还夹带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朝地面滴落。小萨玛脚下全是一堆烂肉,和他交手,不应该说是遇到他的野蛮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这时候又一波野蛮人高喊着号子涌进堡垒来,小萨玛哞的怪叫一声将肩上的图腾柱斜向下挥舞下去。只见那图腾柱带着尖啸将涌进来的野蛮人队伍当头打断,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前面的野蛮人砸得粉碎,还有不少野蛮人直接被他打爆了脑袋瞬间委顿在地上;有些野蛮人被图腾柱扫到的前胸直接凹陷进去,伴着野蛮人和图腾柱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漫天血像大雨一样泼洒着,时不时还惨白色带着的物质高高扬起。小萨玛站在堡垒的口,仅仅挥舞几下图腾柱就扫到了一波野蛮人的队伍。他弯下腰右手高举起图腾柱,向着野蛮人的方向挑衅的大神嚎叫。剩下那些的原本来势汹汹的野蛮人,此时吓颤颤巍巍的尖叫起来,他们像软比特一样开始疯狂的向后面的荒原逃窜出去,再也不敢靠前一步,看到这一幕小萨玛得意的朝着野蛮人的方向发出一阵阵大笑,像六月时候诺兰大陆打雷的声音,震的我耳膜发颤。我看着这简单粗暴的攻击方式,一时也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力量下任何技巧都是不重要的,没有任何花哨的,力量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被发挥了出来。
看到野蛮人的攻势开始弱下去,他们开始缓缓的消失在黑暗中,诺顿调笑的对我说:“吓到了吧?我第一次也是!”我茫然的点点头,这种攻击确实有些让人没法接受的。
诺顿接着说:“牛头人他们是最勇猛的战士,他们也是和有名的工匠。但是你知道他们很暴躁,一般是很难指挥的,尤其当他们暴怒的时候,他们会疯狂的追击敌人,常常会导致阵型打乱,你知道战阵中阵型是很重要的,他们还……”诺顿忽然停下不说话了,他小心的看了小萨玛那边一眼,才慢慢的趴在我耳边轻声说:“迟钝”说完这句话他还很不放心的叮嘱我说:“不要和牛头人说这两个字,你仔细看看他那个折断的犄角,据说,小萨玛他有一次喝醉了酒之后被一块很大的巨石绊倒了,然后他暴怒的撞了过去,犄角就成那个样子了……”诺顿说完这话还向我做一个很无奈的鬼脸。
接着他向小萨玛大喊说:“小酋长!过瘾了没有啊?战果怎么样?”
小萨玛缓缓的转过身,左蹄轻轻的在屁股上蹭蹭闷声说:“还没,俺还差一些。”连带周围的空气也被小萨玛这句话振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诺顿歪歪头说:“这是个实诚人。”
“嗖……”自远处的夜空中传来一阵阵破空声,急速的向堡垒这边飞过来。诺顿一时脸色大变,他迅速的躲在瞭望台的土墙后面,向周围大吼道:“斯纳!”我迅速也跟着他趴到在地。
“嗤”一声利箭传入血肉的响声撕裂空气传入我的耳朵,我心想:“不好有人中箭”急忙从躲避的地方站起来往小萨玛那边看去,只见小萨玛的眼睛开始便的通红起来。“哞……”小萨玛双臂张开仰天一声怒嚎,我脑袋被震的一阵眩晕,手中的战刀也开始轻颤着。我晃了晃脑袋驱除了脑中的眩晕定睛看去,见到小萨玛红色的皮肤上毛孔中,正在滴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的血珠,全身的血管高高的鼓起在肌肉上,像是一条条藤蔓不断扭曲着爬满了他的全身。
忽然小萨玛转身咆哮着疯狂的向堡垒外面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