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注子叹了口气,走到了他的跟前,大声地喊道:“盘老伯,这些东西有这么好看吗?”
从陶醉中缓过神来,盘豫有些尴尬,“顺爷,注爷,看我这小老头,从不曾见过世面,前些日子进皇宫住的地方,跟这里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一下子,就给迷住了。”
笑声从二人的嘴里发出,半晌不见停止。
盘豫的脸色顿时通红,但却也不敢得罪这两个皇上身边的红人,只好陪着他们站在一旁傻笑着。
忽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奔来,附在小顺子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小顺子的脸色瞬间变为惨白,“盘老伯,大事不好,盘姑娘在寝宫里被容妃欺侮了,我们快过去救她。”
女儿的安危让盘豫非常紧张,随在他们的身后,奔向寝宫。
刚奔到寝宫的大门外,盘垢的惨叫声夹杂着容妃的怒骂声已传入了他们的耳朵,盘豫吓坏了,一个箭步便冲了进去。
眼前的视线里并没有女儿的身影出现,一大群人围成一团,挥舞着双手朝着圈里扫去。
盘垢的惨叫声从里面不断传来,盘豫怒吼一声,身形快速的奔向正在一旁怒骂的容妃。
不等寝宫里的人群反应过来,容妃已被他扯住,高分贝的尖叫声让人群吓了一跳,一个个停下挥舞的双手,转过头去。
盘豫手卡在容妃脖子处的手用了一下力道,疼痛顿时让容妃发出了声声地惨叫。
看着人群已经停下手中的动作,小顺子连忙冲上前去,背出了已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盘垢。
女儿遍体鳞伤的样子让盘豫伤心欲绝,“阿垢,阿爸来迟了,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痛哭声顿时从盘垢的嘴里发出,许久,才见她抬起头,抽噎地说道:“阿爸,阿垢好怕,他们一进来就打人,我的脸都被抓伤了。”
盘垢脸上的伤痕让小顺子和小注子不忍细看,只是暗暗感伤着容妃这女人也太恶毒了。
虽然此时自己的处境有些危险,但容妃一点也不担心,扯高气扬的注视着盘垢脸上的伤势,得意洋洋地说道:“看你这狐狸精如今还怎么去勾引皇上?”
女儿身体的伤势本已让盘豫痛心不已,再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怒火顿时燃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中的力道再次加强。
被卡住脖子的容妃顿时喘不过气来,眼看着她的脸色已渐渐失去了血色,小顺子吓坏了,连忙冲上前去,“盘老伯,手下留情,千万别惹出人命。”
女儿戚戚的哭声还在继续,盘豫纠心般的疼痛,眼前的小顺子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他有些害怕,双手不情愿的放开。
捡回一条命的容妃软软地跌倒在地上,半晌才见发出阵阵的哭嚎。
一群宫女太监连忙围了上去,背起容妃便逃回了贵妃阁。
盘垢的哭泣还在寝宫里响起,此时的盘豫老泪纵横,“阿垢,真没想到皇宫里竟然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生怕盘垢脸上的伤痕会给她的容颜带来影响,小顺子急急奔向了御医馆。
当崇祯从慈宁宫回来之时,寝宫里已围了一群御医,看着他们脸上焦虑的模样,崇祯一脸的疑惑。
从一群御医中穿过,小顺子急走着的身形撞在了崇祯的身上,正要发怒的他抬起头,却对上了崇祯的脸。
惊恐地跪在地上求饶,崇祯摆手示意他站起,“寝宫里出了何事,来了这么多的御医?”
泪水瞬间从小顺子的眼中滴落,“皇上,刚才容妃娘娘带了一大批人到寝宫里把盘姑娘打伤了。”
愤怒带着些许的焦急,崇祯大声地怒喝,“这个容妃怎么敢如此大胆?”
小顺子擦去眼泪,正要回话,崇祯却已急冲冲的进了内殿。心疼的抚过盘垢已被抓得遍体鳞伤的脸庞,崇祯愤怒的大喊:“快来人。”
站在大门外的一群侍卫冲了进来,眨眼的工夫已跪在了崇祯的跟前。
怒火还在燃烧的崇祯大声地怒喝,“把容妃娘娘押入冷宫,等候朕的处置。”一群侍卫顿时面面相觑,但却不敢违背崇祯的旨意,起身快速地奔出寝宫。
躺在床塌上的盘垢还在哭泣,崇祯只好出声安慰,“阿垢,别担心,有朕在,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的。”
盘垢挣扎的从床塌上坐起,哽咽地趴在崇祯的怀中,“皇上,你可要替阿垢作主,我这一张脸竟伤成了这付模样,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呢?”
再次细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崇祯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容妃的种种罪行。
还在哭泣着的盘垢抬起头,瞄见了崇祯阴沉着的神情,顿时吓坏了,伸手摸过脸颊处的伤痕,伤心地问道:“皇上,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盘垢的误会让崇祯的心一阵阵的疼,手轻轻地托起她的脸庞,勉强地挤出笑容,“阿垢,你放心,我会让御医给你涂最好的药,不会让你的脸上留下疤痕的。”
盘垢的心稍稍定下,在崇祯的搂抱中,哽咽地躺回了床塌。
当侍卫前来汇报之时,崇祯起身走向外殿,对着小顺子一阵耳语,便带着小注子随着侍卫匆匆离开寝宫。
走到内殿的床塌旁,小顺子关切地问道:“盘垢姑娘,好点了吗?”
体内的伤痛虽然对从小就在江湖混的盘垢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脸上的伤痕让却让她胆战心惊,“小顺子,我会毁容吗?”
细看着她脸上一条条的伤痕,小顺子有嗓子似乎被哽住了,盘垢等了许久,不见他的回话,眼睛里顿时露出了一丝的惊恐。
生怕盘垢的情绪会受到影响,小顺子连忙叫来了一名御医,让他好生帮盘垢涂上药液。
冰凉的药液涂在脸上,让火辣辣的伤口暂时消去了疼痛的感觉,盘垢的心稍稍定下,又躺回了床塌。
担忧着女儿的伤势,盘豫顾不上宫庭的礼仪,急冲冲地奔进内殿。
躺在床上的盘垢已经睡下,从眼中滴出的泪水此时依然挂在脸上,盘豫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一脸。
看着盘豫的这般情形,小顺子叹了口气,“盘老伯,让盘姑娘休息会吧,我们到外殿坐会。”
盘豫点点头,随着他走回了外殿。
才人府里,几天不见皇上的果儿站在大门处,望眼欲穿的盯着青石路上走过的行人。
生怕她瘦弱的身体会经受不住这等的相思,谷儿和田儿急忙把她扶回了房间,“果才人,皇上这些天也许国事繁忙,等忙完了就会到才人府来了。”
躺在床上的果儿一脸的期待,“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生怕果儿又会多想,谷儿连连点头,“是真的,果才人,你睡一觉,也许醒过来的时候皇上已到才人府了。”
果儿点点头,顺从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睡去。
果儿甜蜜的睡下,让田儿和谷儿松了口气,惦起脚,小心翼翼的退到厅里,正要坐下,一个宫女气喘吁吁的奔来,“大事不好,宫里的人都在议论着皇上被刺客带走的事情。”
谷儿和田儿四目相视,便异口同声地喝道:“你这小宫女怎敢在宫里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难道不知道散播谣言会被抓进宗人府治罪吗?”
刚睡下的果儿被宫女大呼小叫的声音吵醒,连忙起身走出房间,“谷儿,是不是容妃又想了什么招子要过来整治我了?”
刚安顿好果儿,却又被这不懂事的小宫女给破坏了,谷儿气得直跺脚,“快出去,不要在厅里散播这种可怕的谣言。”
宫女急了,朝着果儿大声地喊道:“果才人,奴婢没有造谣,皇上被刺客带出皇宫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整个皇宫里今天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本还在因容妃是否会到才人府闹事而担忧,不曾想,却是这般可怕的事情发生,果儿本就虚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打击,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惊呼声夹杂着哭泣的声音,谷儿和田儿同时扑到了她的身旁,“果才人,你怎么了?”
无意中闯下了这样的祸事,让宫女吓得浑身发抖,直到谷儿大声地怒喝,才急冲冲的奔出才人府,朝着御医馆奔去。
到了御医馆,本应该热闹着的馆里,此时一片冷清,连问了几名煎药的小太监,却是没能找到一个御医前去才人府。
懊恼地回了才人府,面对谷儿和田儿的质问,连忙低下头,怯生生的说道:“今天的御医馆里半个御医也没见着,敞大的馆里只有几个在煎药的小太监,我只好又回才人府了。”
躺在床上的果儿还在昏迷,本指望着她能快速的把御医叫来,不曾想,去了大半个时辰,回来却不见把御医带来。
怒气冲冲的谷儿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有你这么笨的宫女吗,连请个御医都无法请来,才人府留你何用?”
火辣辣的疼痛让宫女伸出手捂着脸颊,发出了哽咽的声音,“谷儿,今天的御医馆里没有御医,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前去看看。”
怒气还未消的谷儿冲着她又打了一巴掌,“谁让你狡辩的?”
床上的果儿依然昏迷着,田儿很是着急,扯住了谷儿还要挥去的手,“你带着她上御医馆找个御医,如果再打下去,果才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可怎么办啊?”
谷儿吓出了一身冷汗,不再和宫女计较,急急奔出了才人府。
二人在御医馆里转了一圈,依然只有几个小太监在后院煎药,上百号的御医就象是人间蒸发,找了半天,却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担心着果儿的安危,谷儿扯过小太监,却依然是一问三不知,焦急瞬间化为了怒火,“再不说出御医去哪,我便扒了你们的皮。”
吓坏了的小太监们只好说出了御医们被召进寝宫去的事情说出。
谷儿放开手中的小太监,带着宫女急冲冲地奔向了寝宫,边走边埋怨的她恶狠狠地问道:“不是说皇上被刺客劫走了吗?怎么还会把御医都叫去寝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