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错愕,正要问话,女儿已关切的问道:“阿爸,你好些了吗?”盘豫叹了口气,点点头。
想起了昨天阿波说过的事情,盘垢把头探出房门,四周不见人影,这才附在父亲的耳边,小声的问道:“阿爸,吴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一听女儿提起,盘豫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这个连两个月都忍不住的家伙。
父亲的话语让盘垢吓得不敢作声。
咒骂了许久,抬起头,望着女儿脸上的挂着的惊恐,长叹道:“这个家伙是个扶不起的家伙,也不想想,我替他打通关系,本是想以他为目的,好让你进宫去做妃子的,结果才见宫几天,惹事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耐不住,私自逃出皇城,要知道,这可是死罪,真不明白,这个家伙的脑袋瓜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压根儿就听不懂父亲在说些什么,但盘垢却也不再问,只是默默地坐在床沿。
才人府里,稍稍恢复了的果儿在田儿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看着正在眼前怒放着的花朵,果儿心情大好,“院子里的花儿开得真美。”
田儿一阵轻笑,“花儿再美也美不过果才人,要知道我们的果才人如今已经是皇上集三千佳丽宠爱于一身的娇艳花朵。”从不曾听过田儿说过恭维话,果才人轻笑道:“想不到连田儿也学会恭维的话了。”
田儿急了,连连解释,“果才人,你这是误会我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现在身子还弱,等好些了,让我和谷儿带你出去转悠一圈,看宫里的人说的是不是我刚才和你说过的话。”一丝羞涩挂在了果儿的脸上,抬头望向了宅子的大门处。
一个身影急冲冲的奔来,“果才人,外面有些丝绸,是皇上命人带来让你挑选的,不知果才人是要在院子里看看,还是进厅里去呢?”果儿想了想,便示意他们把丝绸带到了厅里。
鲜艳的颜色让果儿有些眼花缭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挑哪些才好,只好转过头,望向了站在身旁的田儿,“帮我看看吧。”早已被这些漂亮丝绸闪花眼了的田儿欣喜的应允着,手开始在绸缎里忙碌着。
一小会儿,便已挑出了一大堆。
示意宫人拿走之后,果儿起身站在裁缝跟前,让她仔细的为自己量身,想起了过些天便能够穿在身上的新衣裳,果儿已是一脸的欣喜。
从大门外走来的程妃羡慕的看着一桌的绸缎,“果才人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竟然得到了皇上如此的宠爱。”果儿的脸上挂起了些许的甜蜜,“程姐姐,我们都是好姐妹,看看有哪些你喜欢的,也让裁缝帮你做几件吧。”
惊喜的从位置上站起,程妃难以置信的问道:“果妹妹竟然愿意同我一起分享皇上的赏赐?”果儿连连点头,不等裁缝离去,示意她为程妃量了尺寸。
看着自己替果儿挑的美丽布匹,就这样让程妃挑走了许多,田儿有些心疼,却又不敢开口,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裁缝把布匹带出了才人府。
一阵闲谈后,程妃的话已有如蜜糖,听得飘飘然的果儿此时已没有了刚才羞涩的感觉。
皇上的身影突然间又出现在才人府的大门处。
厅里的一群人连忙走到院子里,迎着崇祯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万岁。”看着又在才人府的程妃,崇祯有些诧异,扶起她们,走进厅里。
端坐了一会儿,看着果儿虚弱的模样,崇祯强压下了体内已涌起的欲望,悻悻的带着小顺子和小注子离开了才人府。
身后的程妃连忙告别了果儿,带着历儿追到了崇祯的跟前。
心动的带着她走向了寝宫,已经好些年不曾踏入寝宫的大门,程妃的心里一阵激动,看着眼前的本已是十分熟悉,但却又已十分陌生的摆设,泪水顿时从眼中流出。
搂着她走进殿内,崇祯的手一伸,已探入了她的衣裳里。
眼神里充斥着的****却突然间看到了程妃脸颊上的泪水,惊讶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爱妃,可是与朕的欢愉让你不开心吗?”
生怕会引起崇祯的误会,程妃连忙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堆出了一脸的笑容,“皇上,程儿是太开心了,许久不曾踏入这里,如今旧地重游,便开心的掉落了几滴眼泪。”崇祯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打转,不见她有伤感的情绪,点点头,不再作声,双手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站在殿内准备服侍他们的历儿看着眼前已粘在一起的他们,连忙退到了外殿。
角落里的小顺子和小注子,四只眼睛朝着她直瞄了过来。被看得有些发毛的历儿连忙走到另一个方位,找了个位置坐下。
整个外殿顿时让人群感觉到了一丝的沉闷。
半晌,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历儿,开口问道:“不知你们可有听说,苦力营里跑了个小太监和一个苦力的事情?”想起了这件已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小顺子和小注子顿时气青了脸。
抬起头,望向历儿,却不见她继续说下去,小顺子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两个家伙太可恶了,一个是宫里的太监,一个是再过几天就能出宫去的苦力,竟然发起神经,逃出宫去,这下竟然变成了钦犯,真是得不偿失。”
历儿的脸上突然间露出了一丝的不悦,但转眼间却又消失,一张脸孔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太监是否犯事,我不太清楚,但是寻个苦力听说冯侍卫长,让人准备好了毒药,就等他要离开苦力营的时候药死他。”小顺子的脸色突然间一片惨白,滴滴的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历儿的眼神在他的脸上扫了一眼,便又转向了一旁。
此时的内殿,已是声声的浪笑,虽然已经听习惯了这种声音,但小顺子的心里显得物别的烦闷。
无心再继续倾听这种对他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声音,起身走出了外殿。
望着正站在殿外的侍卫,小顺子的心情顿时更加的烦闷,起身走到青石路上,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天空。
已是纷乱了的脑海却不断的回想着历儿刚才说过的话语,一阵毛骨悚然之后,小顺子抬起袖子擦去了已滴落下来的冷汗。
吾良的身影从他的身旁一晃而过,小顺子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掠过,看着还绑着绷带的他,禁不住又想起了从苦力营里逃走的吴三桂。
思绪还不曾停下,冯清已从青石路的另一个方位走来。
当他走到小顺子的跟前时,禁不住恶狠狠的训斥了几句,“你干的好事,竟然袒护吴三桂这个家伙。”
冷汗再次从脸上滴落下来,生恐会被冯清发现,小顺子连忙擦去脸上的汗水,苦笑道:“冯侍卫长说这话太过了,要知道,我只不过是在皇上的吩咐下,把他带进苦力营去,至于那个腰牌是原本要召他进宫里,皇上赐予的,如果你想要追究的话,就到皇上面前去讲道理吧。”
听到这个家伙又拿皇上来压自己,冯清气呼呼地说道:“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吧,毕竟这人是皇上当初亲自下令处罚的。”小顺子不敢多说废话,冯清只好径直离开了眼前的青石路,朝着远处走去。
目送着他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小顺子松了口气,不敢在外面多做停留的他急急的回了寝宫。
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小注子,看着他脸上的惊恐,好奇的问道:“才出去还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别告诉我你见鬼了。”
“比见鬼还恐怖,”小顺子一脸的郁闷,“刚才一出去,就见到冯清这个讨厌的家伙,竟然还想因为吴三桂的事情拿我开刀。”小注子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冲出寝宫,却已不见了冯清的身影。
从外殿追出的小顺子看着他四处张望的样子,苦笑道:“人都已经走了,你哪能看得到。”小注子一脸的恐惧,顾不上就站在台阶上的侍卫,郁闷的问道:“这家伙怎么如此的无理,竟然,责怪到你头上了。”
身旁的侍卫一个个露出了倾听的神情,小顺子吓了一跳,急急把他拉进宫殿。
坐回外殿的小顺子埋怨道:“你这家伙说话也不看个地方,一群侍卫全站在身旁,你就要开口数落冯清的不是了,也不怕这些人背后打我们的小报告。”
小注子懊恼的低下头,“我这也是太气愤了。”
不忍再责怪眼前的同伴,小顺子苦笑道:“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把事情给摆平了,这个家伙没办法因吴三桂的事情而在我们身上惹事生非了。”小注子顿时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真的,小顺子,你真的摆平了吗?”小顺子连忙点头。
松了口气的小注子放松了原本悬着的心情,看在眼里的历儿,冷冷地站起身,站在外殿望向了宫殿外。
几个侍卫的身影在台阶处不断的晃动,一双双带着疑虑的眼睛直望向了宫殿。
历儿心里有些烦闷,但却也不敢得罪他们,只好又走回了外殿。角落里的小顺子和小注子,还在密切的交谈着,仿佛不曾见到历儿的进来。
叹了口气,继续窝在原来的位置,等待着还在内殿里欢愉的程妃。
一声声的浪笑再次传来,听得有些刺耳的历儿再次站起身,走出外殿。看着她这般的来回走动,小顺子诧异的抬起头,“历儿,你老在殿里走来走去,不烦吗?”
不想理会这个让人感觉到有些讨厌的小太监,历儿翻着白眼,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在眼里的小顺子悻悻的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不等历儿开口,已好奇的问道:“你上哪探来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