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是香甜的午膳,却因小太监的话,让小顺子和小注子有些心神有宁,匆匆咽下几口,便起身离开。
站在内殿外,四只眼睛齐齐瞄向了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皇上。
当午膳摆上膳房的时候,田儿急急的呼唤着还在房间里睡觉的果儿。不等还在睡梦中的果儿起身,一群宫女太监已围到膳房里,对着眼前的美味流着口水。
当田儿扶起果儿走到膳房里的时候,桌上的美味已被这一群家伙扫了个精光,愤怒的她大声的怒吼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这是我特意从御膳房里拿回来让果才人吃的吗?”
一群人在她的呼喝声中一轰而散,看着一桌的残羹,田儿面如土色,“果才人,你先坐着,我再上御膳房,弄点回来。”本就没有食欲的果儿连忙把她拉住,却见她急急地说道:“谷儿也还没吃了。”
果儿叹了口气,松开手,目送着她离去。才一走到御膳房内,一群宫女太监已在她的身旁叽叽喳喳地问起了昨天的事情。
田儿很是无奈,本不想搭理,却怕因此得罪了这些家伙,以后会在伙食里耍些小手段,只好强迫自己收起心中的不满,一一做了回答。
当人群继续涌来时,田儿吓坏了,拿起已放在篮子的食物,苦笑道:“果才人还没吃午膳,我先回去了。”目送着田儿的离开,人群失望的退去。
站在御膳房里的陈管事,看着眼前这一拨接着一拨的人群,无奈的摇头。
一个小太监急急走到他的跟前,唯唯诺诺的说道:“总管,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只是容妃娘娘那边似乎有些不妥。”陈总管很是诧异,正想问话,一群宫女太监已走了过来。
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们一个个从身旁走过,陈总管才疑惑地问道:“容妃娘娘,可是说了些什么?”小太监抬头望向四周,已不见了人群,连忙附在他的耳边,“容妃娘娘这次可是下定决心要整死果才人了,以她恶毒的心性,想来果才人是不会有命在的。”
陈总管吓了一跳,虽然明知道这个事件发生后的结局本就应该如此,但内心却还是有些的岂盼,便附在小太监的耳边,悄声地叮嘱着。
小太监诧异的抬起头,凝视着陈总管脸上的表情。
不见他直接离去,陈总管很是恼怒,“连我的话,你都不打算听了吗?”小太监连连摇头,又在他的跟前站了一会儿,看着陈总管脸上露出的愠色,叹了口气,“总管,只不过是个小才人而已,有必要如此的为她大费周章吗?”
一丝的怒意顿时挂在陈总管的脸上,“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吗?”小太监连连摇头,带着惊恐的心奔出了御膳房。
站在原地许久不见动弹,一群从身边走过的宫女太监,虽然对着他点头哈腰,但却不见他象往常一样回礼示意。
虽然很是惊讶,但内心却带着深深的恐惧,一个个快速的逃离。转眼间,原本热闹着的御膳房顿时一片冷清。
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陈总管转身离开。
再次恢复了原样的御膳房里,突然间来了一个稀客,虽然人群从不曾见过他的样子,但从他身上的穿着来看,显示着应该又是一个十分显贵之人。
随着宫女太监脸上露出的献媚,男子得意洋洋的走到了一个太监的身旁,“陈总管在吗?”
小太监朝着陈总管的府第指去,“他已经回府第了。”男子转身离去,顺着青石路走到了陈总管的府第,对着大门处的太监,大声地说道:“程白前来寻找,还请你通报一声。”
太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本想多加询问,但看着他身上显贵的衣着,低下头,转身进了府第。
随着陈总管的亲自迎接,程白很是满意,心想,当年姐姐,对他的好总算是有些回报。
随着他进入了府第,坐在厅里的程白浅呡着手中的清茶,随着清香的味道有舌尖上涌起,程白连声叫好。
被程白的赞赏声惊到,陈总管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不停扫过。
程白被看得心里发毛,放下手中的茶盅,郁闷地问道:“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陈总管连连摇头,低下头,轻呡了几口,这才放下,“不知国舅爷今天前来所为何事?”刚从程淑宫出来的程白,很是郁闷,“姐姐这些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我这才过来探探陈总管,希望能够找到让姐姐开心的办法。”
因为程妃的事情,已是精疲力尽的陈总管,叹了口气,起身走出大厅,站在院子里眺望着远处。
三五成群的太监在青石路上来来往往,看着十分热闹,但陈总管此时的心,却已被寒冷所包围。
带着哀伤的语气,苦笑道:“国舅爷请放心,程妃娘娘的事情,陈某一定会牢记在心,不会让娘娘在宫里吃亏的。”有了他的保证,程白放下心来,告辞离开。
目送着他的离去,陈总管本就压抑着的心情显得更加的沉重,被他遣去做事的小太监急急地奔到他的身旁,“总管,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陈总管点点头,示意他离去,便转身回了府第。
刚要躺下,一个宫女已急急来报,“总管,田儿在府第外等候着,不知总管可有心情见见她。”
陈总管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情绪,想了想,起身走出,看着站在府第外的田儿,疑惑的问道:“这个时候,你不呆在才人府里侍候果才人,跑到我的府上做什么?”本已是一脸焦虑的田儿听着他话语里的口气,顿时有些心慌,转身朝着青石路走去。
看着她情绪低落的样子,陈总管有些不忍,唤过站在一旁的宫女,示意她把田儿带进府第。
坐在厅里的陈总管,拿起手中的茶盅,轻呡了一口,这才放下,瞪着眼睛,冷冷地问道:“你前来找我,可是有事?”田儿点点头,怯生生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从不曾想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竟然敢如此的以下犯上,手顿时朝着桌子拍去,随着一声茶盅跌落的声音响起,厅里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在陈总管的怒吼中,才人府里的一群宫女太监,被带到了他的府第。
看着站在角落里的田儿,一个个顿时明白过来,对着她行起了怒视的注目礼,田儿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坐在厅里的陈总管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发出了阵阵的怒吼,“一群竟然以下犯上的家伙,竟然还敢在这总管府里耍哼,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如果是的话,说一声,我今天就把你们带去苦力营里做苦力。”
一群太监宫女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苦力营里的惨状,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双膝一软,已跪在了他的跟前,异口同声地说道:“总管饶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虽然这群家伙已经在哀求,但想起果儿现在的状态,陈总管不敢手软,示意身旁的宫女,拿来了责罚的棍杖,对着他们一阵猛打。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传出,陈总管已是腰酸背痛,心想,这些天的事情竟然把自己的身体搞得如此的虚弱,看样子,要好好去锻炼一下。
手不得已停了下来,跪在地上的人群已一个个被打得面目全非,趴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在总管府太监们的拉扯下,一个个跌跌撞撞的走在青石路上。
走在人群的背后,看着一路走来,三五成群的太监宫女,对着被打伤了的人群行来了好奇的注目礼。
急冲冲的越过人群,朝着才人府奔去。
回到府第,谷儿已在果儿的搀扶下起身坐在厅里,两只眼睛麻木的望向了屋外。田儿吓了一跳,急急冲到了厅里,“谷儿,你怎么不多做休息,等身体好些了再起床?”
面对田儿的关心,谷儿很是窝心,“不碍事的,睡了两天,人都变得很没精神,还不如出来走走,也许会好得快些。”田儿横了他一眼,扶起她走进了院子。
看着怒放着的花朵,谷儿一脸的哀伤,手轻轻拂过,让双手粘上了些许的花香。一群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太监宫女,从大门外跌跌撞撞的奔进才人府。
谷儿顿时一脸的诧异,随之把目光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本想帮晴儿欺负她们,结果却害自己被陈总管一顿毒打,一群人懊恼的低下头,羞愧的钻回了各自的屋里。
谷儿很是奇怪,连忙附在田儿的耳边,小声地问道:“这些家伙不是才刚出去吗,怎么回来后就成了这付模样?”不敢把自己去找陈总管告状的事情说出来,田儿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花丛里的花朵。
田儿的态度引起了谷儿的怀疑,两只眼睛在她的脸上直勾勾的盯了许久。
不见她有反应,谷儿纳闷的问道:“田儿,你说实话,刚才陈总管的人过来把他们带走,这事是不是你上总管那里去告状的?”被谷儿识破了的田儿,只好点头。
谷儿叹了口气,并没有责怪他们,只是郁闷地朝着厅里望去,却发现除了果儿坐在厅里,这一群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谷儿顿时皱起眉头,气愤地骂道:“这群家伙还真是死不悔改,竟然敢胆自行回房间了。”苦笑声顿时从田儿的嘴里发出,“谷儿,这些家伙八成是受了晴儿唆使,才敢如此对待果才人的。”
心中本就带着惊恐的思绪因田儿的话显得更加的慌乱,谷儿已发抖了的身子,在田儿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谷儿睁大双眼,望向头顶上的横梁,嘴巴却还在不停的打颤。
看在眼里的田儿叹了口气,迅速的从膳房里倒来了一杯甜浆,扶她坐起。猛喝了几口,谷儿的心稍稍定下,示意田儿扶自己躺下,闭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