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连连点头,眼中的泪水因着急而滴落下来,“我在御花园内不小心碰坏了小梁子的蟋蟀,他便要我拿命尝还。”
惊讶让容妃发出了声声地冷笑,“这小德子又是何许人物,竟然敢在这后宫里说如此狂妄的话语?”
晴儿连忙附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小梁子是随在太后身边的。”
本已是盛怒的容妃跌回了位置,一脚便踢在了小德子的身上,“你这小子,没事怎么总给我惹祸,明知道这些天的事情,让太后对我有些非议,却还上她那给我惹这些是是非非回来。”
疼痛让小德子发出了声声地惨叫,双手挣扎地拉住了她的裙脚,“娘娘,你救救我。”
怒火还在燃烧着的容妃听到了宫外传来的禀报声,起身一看,小梁子嚣张的模样,已映入了眼帘。
不想再惹事生非的容妃,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陪着笑脸说道:“小梁子,小德子这家伙真不懂事,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跪在地上的小梁子抬起头,疑惑地望向了容妃,“容妃娘娘,你可知道那只蟋蟀是我发了多少心血,多少金钱才让人从宫外带回来的,这正等着献给皇上,却被这家伙的一脚给踩没了,还能不跟他一般见识吗?”容妃手一扬,晴儿已拿来了数张银票,递到了他的手中。
细数着银票的数量,小梁子皱起了眉头,“贵妃娘娘,你就用这点小钱来打发我吗?”看着他这付不满足的嘴脸,妃很是恼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起身走向了内殿。
一张椅子快速地挪到他的跟前,小梁子很是得意,一屁股便坐了下来。
容妃在屋内摸索了很久,才不情愿地拿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走了出来,示意晴儿递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已到了手中的银票,小梁子洋洋得意,起身告辞。
送走了这个瘟神,容妃气急败坏,一巴掌便打开了小德子的脸上,“你这个太监的一踩,竟然踩走了我一千多两的银票。”
小德子的双腿一软,人已跪在地上求饶,“娘娘饶了我吧,从今往后,小德子便只听娘娘一人差遣,为了娘娘死而后生。”内心的疲惫让容妃无力体罚眼前的这个小太监,示意晴儿扶她回了内殿。
才人府中,崇祯和果儿的嬉闹还在继续,那声声的欢笑让过往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露出了巴结的渴望。
想起了田儿房间里的花束,谷儿好奇地问道:“田儿,你房间里的花真香。”田儿很是得意,附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那是我从一个宫女手中要来的香囊,这个家伙房间里藏了好多,说是主子要用的。”
想起了那能让自己安心睡觉的香味,谷儿露出了渴望的神情,“能不能也替我弄一包呢?”
田儿连连点头,窝在角落里的小顺子看着这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宫女,起身走来,一声大喝顿时把谷儿和田儿吓得惊惶失措。
抬头望着小顺子那恶作剧的表情,谷儿气呼呼地拍打着他的胸膛,“你这坏家伙,真是坏死了。”
小顺子手一伸已把谷儿扯到了怀里,嘴里发出了声声地大笑,“谷儿,不可以当着我们的面说悄悄话噢。”
谷儿抬头白了他一眼,头却甜蜜地靠在了他的胸膛。新来的两个太监连忙起身走出大厅,在院子里玩起了游戏。
厅里的小顺子和谷儿已再度入了无人的境界。
坐在程淑宫的大殿内,听着小张子的汇报,程妃很是诧异,心想,这小宫女还真有一手,刚笼络了太后,一转身便又把皇上的心拉扯了过去。
脑海中顿时映出了容妃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的愤恨终于暂时得到了稍许的安慰,起身带着历儿走出了程淑宫。
主仆二人走在人潮涌动的青石路上,时不时有太监宫女低声下气的问候声传来,容妃摆摆手,并不理会。
在历儿的搀扶下,程妃来到了果才人的府第外,听着宅子里依稀传来的欢笑,想起了从前和皇上的百般恩爱,禁不住长叹,“在这皇宫里,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感觉到主子的哀伤,历儿抬起头,凝望着宅子,“娘娘,我们回去吧,改天再来探望果才人。”程妃点点头,带着她往原路走去。
一个男子忽然堵在了她们的面前,程妃很是不悦,大声地训斥道:“哪家的狗奴才,竟敢拦住我的去路?”
男子嘴里发出一声轻笑,“娘娘真是健忘,这才刚几天不见,竟然就让娘娘忘记了我的样貌。”
程妃连忙抬头,望着坎泰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顿时有如势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你怎么可以在半路拦住我,要是让宫里的人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们可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坎泰望向四周,不见有关切着的目光,低头轻笑,“娘娘,说哪里话,东厂的锦衣卫做事在这宫里向来无人敢过问的。”
主仆二人四目望去,四周依就,不见有人驻足偷听他们的谈话,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算你有理,我们正要回去,你先在外面多逛会吧,免得让人怀疑。”
坎泰连连点头,目送着她们走向了程淑宫,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的艳情,欲望瞬间燃烧了整个身心。
脑海中的记忆已完全屏去,身形迅速地随着她们走向了程淑宫。
慈宁宫内,听着陈总管的汇报,宁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水,起身走到了宫外,看着青石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身后的太监宫女们,偷偷地注视着她那阴晴不定的脸庞,一个个惊恐地低下头。
许久,宁太后才在珊儿的搀扶下,回了内殿。殿内的陈总管依然跪在地上,惊恐地等待着。
宁太后手轻轻一摆,“起来吧。”陈总管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谢过宁太后,便起身退出了慈宁宫。
身旁的珊儿看着宁太后低头沉思的模样,连忙附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太后,容妃娘娘实在太过分了,前些天我还听她身边的宫女说过慈宁宫的坏话。”
惊讶让宁太后抬头直视,“她的宫女敢说慈宁宫的坏话,不想要命了吗?”
“是真的,”看着宁太后不信任的眼神,珊儿急急说道,“前些天,小梁子的一只蟋蟀被贵妃阁中的小太监踩死了,小梁子前去索赔,虽然得到了赔偿,但那一群宫女却在宫里四处造谣,说什么我们慈宁宫的人四处去勒索别人的钱财,跟吸血鬼没什么两样。”
被珊儿的话所刺激,宁太后起身怒吼,“把小梁子也我叫回来,我要亲自问问看,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她那狂怒的表情让珊儿很是害怕,心想可千万不要因此而惹祸到小梁子的身上才好,要不我的罪过可真是太大了。
苦着脸让身旁的太监唤来了正在御花园内玩耍着的小梁子。
本不想起身的他听着这名小太监在耳朵间窃窃私语后,连忙起身回了慈宁宫。怒不可遏的宁太后此时已是大发雷霆,“你这小子,让哪弄来的蟋蟀,快给我从实招来。”
听得迷迷糊糊的小梁子抬头望向了珊儿,却见她对着自己打着哑语不停的按示着。
心知是珊儿这家伙说漏了嘴,小梁子郁闷地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不见他的回应,宁太后手一伸,五道红红的手指印已出现在他的左脸颊上,“你这让皇上玩物丧志的家伙,竟然还有脸找别人要索赔了。”
小梁子很是委屈,捂着发肿了的脸颊,伤心地说道:“太后息怒,虽然都是小梁子的不是,但小德子这家伙是因为要冒犯慈宁宫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并非仅仅因为嬉闹而把蟋蟀给踩死的。”
想起了容妃那张在自己的跟前依然嚣张着的模样,宁太后心中的怒火顿时降下了许多,一双原本冲满了愤怒的眼睛此时已变成了疑惑。
低头俯视着眼前这个正在狡辩的小太监,恶狠狠地问道:“他是如何冒犯慈宁宫的?”
听着她话语中怒火的消失,小梁子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不少,放下捂在脸上的手,高声地说道:“启禀太后,这家伙因为贵妃娘娘深受皇上的宠爱,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一向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没事的时候都会拿我们慈宁宫里的事情出来损上几句。”
抬头,不见宁太后发怒,表情中的疑惑却又加深了许久,小梁子很是得意,“那一天我刚好从御花园中挖到了一只形状还算不错的蟋蟀,被小德张这家伙看到后,却被损成了我们这慈宁宫内的人就象是蟋蟀一样,他想踩死是很容易的事。这不,脚一踏,我刚找到的蟋蟀就这么被他给踩死了,小梁子也是气不过,才会到贵妃阁中去索赔的。”
怒火再次出现在宁太后的脸上,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了地上的不梁子一眼,转身进了内殿。
小梁子松了口气,起身溜出了慈宁宫。
搀扶着宁太后躺回床上,珊儿偷偷地望着她那怒容满面的神情,悄悄地溜到了殿外,提心吊胆地跌坐在角落里。
床上的宁太后在愤怒中疲惫地睡去,许久不见殿内有任何反应的珊儿悄悄地起身望向了殿内,看着已睡去了的太后,吊在嗓眼上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贵妃阁里的容妃还在思索着如何对付小顺子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在阁外打探到消息的晴儿急急地奔回了贵妃阁,“娘娘,大事不好了。”思路被打断的容妃顿时大怒,“你这死丫头,一回来就在这大喊大叫的,是不是皮太厚,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等晴儿解释,已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疼痛让晴儿委屈地捂住了脸颊,伤心地哭诉着,“娘娘,慈宁宫的宁太后已经准备拿娘娘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