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杨化成没能找到一处好的进攻方向,无奈之下只好命令部队原地保持戒备,待自己研究出战术在做详细计划。
很快,尖兵又来报告,陈山部已发现我们,现在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正在全速前进。
陈山只得知他对面的敌人只是杨化成部的一个师,就兴奋的不得了,立刻命令部队主动出击,歼灭敌军。
当然,如果顺利的消灭了对方一个师的话,没人会管你消灭的是支什么样的部队,但凡只要是敌人,那么就会有奖励,升官是小,发财是大。就可以向袁世凯讨要军费。
“司令,陈山的部队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要攻过来了,我们接火吧!”曾权见杨化成不慌不忙的坐在指挥部桌子后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慢慢品尝,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便说道。
“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那么焦急嘛,我们是以十敌一,怕什么?不用怕,他们不是还没杀来的吗?”杨化成放下茶水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严厉的道:“通知各军放手去打吧,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既然杨化成已经放出话来要他们放手去打,那么他们也可以随意的调整攻势,给予敌人最严重的打击。
陈山部正在急速行进,意图突然袭击杨化成部,力求一战歼灭之。
“班长,我有点怕。”一个年纪大约十八岁左右的新兵全身发抖道。
他的班长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两人岁数相差很远,但他却已经在战场上生活了三年,如今已是经验多多的老兵班长了。看着手下的士兵发出颤抖的声音喊怕,他像一个哥哥一样伸出左手抚上他的头,慢慢的抚摸着,因为怕敌人突然出现,口里小声的道:“不怕,你看咱们这是什么装备?就他们那几条破枪能跟咱们比?咱们前面有迫击炮,后面有重炮,你也不是没见过那些家伙的厉害,打他们还用得着怕吗?就把他们当土匪打好了。”
小兵听了班长的话,似乎觉得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道:“我没事了班长。”
班长瞧见他双腿还在打着颤,但没有刚才那么厉害,这才放心的微笑着拍拍他的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远方的大路上。
大约十分钟之后,陈山部的一个连的尖兵部队首先进入埋伏圈。因为只是尖兵,他们的任务也只是探路而已,所以并没有打击,而是将他们完好无损的放了过去。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个刚才过去的尖兵快速的跑了回去,老兵们都明白他这是做什么,露出那和蔼的笑容微微点点头。
尖兵虽然每次都在部队的最前面,但只要在不碰到地雷的情况下,尖兵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没有哪支部队会为了消灭一个尖兵小队而放弃后面的整个大部队。
陈山部终于迈进了埋伏圈。
“班长,他们这么多人,我又有点怕了。”刚才那小兵见到敌人的数量之后,双腿便又发起了颤抖,这次比上次更厉害,看着后面源源不断的部队正进入埋伏圈,颤抖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呵呵,这点人算什么?待会我们一发炮弹炸死一群,我们的步枪马上就能当机枪用了,一枪打出去不用瞄准就能打死人,这多好啊?”班长微笑着趴在土包下微声说道。
陈山部渐渐全部踏入伏击圈,队尾也已离开伏击圈大约五百米左右,以他们的行进速度,再过一两分钟大约就能与武雄部相接触了。
大约一分钟之后,前方传来震耳的炮响。这是120mm重炮的声音,敌人刚与武雄部交面,便遭到如此强烈的打击,先头部队几乎损失殆尽。剩余士兵慌忙的找着掩体,队伍随即乱成一锅粥,可是他们却不曾想到,120mm重炮的威力有多大?什么样的掩体不能打碎?
听着前方的炮声,陆皓月部快速地运动过来,大约又过了一分钟之后,传入耳中的是威力稍微小那么一点的60mm迫击炮,这是陆皓月部与他们交上火了。
曾权部正在挖掘工事,听到炒豆子般的枪声,不得不命令手下加快手中的动作,大约半分钟后,土路中央的拦截坑已经挖好,士兵们也进入了战斗位置,两侧的散兵坑里也以填满了埋伏的士兵。
一分钟后,刚走过去的陈山部像是一窝蜂的往回跑着,与其说是逃跑,倒不如说是百米冲刺的好,尽管他们已经跑了很长的一段路了,但还是有着无穷的力量往回跑,埋头苦跑。
“好,我跟一营打前锋,不干掉陈山我姓陆!”陆皓月提枪厉声说道。
“军长,你瞧好吧!”警卫营长抢过一挺轻机枪压上一梭子子弹说道,“跟我上!”一伙士兵立刻跟着他们冲了出去。
猛烈的炮火如同一堵移动的火墙,向前推移着,挡在前方的不论是钢铁还是人肉都一样化作齑粉。冲锋在前的陆皓月感到一阵阵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辛辣的硝烟呛得人喘不上气,两只耳朵里正剩下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可谁也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他们几乎是跟着炮弹往前冲。
此时在陆皓月部的冲击下,陈山右翼陷入了崩溃的状态,陈山派出一个师的兵增援,想巩固阵地,为他们逃跑争取时间。没想到增援部队上来时,阵地上除了被炮火炸死的,其他人都跑了,当他们战战兢兢地到达指定位置时,迎面撞上了冲上来陆皓月部,两支部队几乎脸碰脸的对在了一起,都为之一怔。
“杀!”没想到两军一见面就是短兵相接,陆皓月大吼一声,抡起手中的机枪砸在冲到眼前的一个敌人军官脸上,两边的人耳朵里清晰的响起骨头的碎裂声,敌军官的眼里只来得及闪现出一丝惊恐,憋在喉咙里的尖叫还发出,就一头栽倒在陆皓月的脚下。
“杀,杀……”跟在陆皓月身后的士兵们后无畏惧地冲了上去,一时杀声四起,血肉横飞,金属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两支突然遭遇的部队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
紧跟在陆皓月身后的老兵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新兵,见打倒那个敌人时,手里的机枪就欢叫起来,像一把铁扫帚横扫过去,他面前的敌人纷纷倒地,生生的打出一条血胡同。几个老兵早就挺着刺刀杀入敌群,两个照面就把刺刀送入了敌人的胸膛,一出一进,鲜血迸现;老兵砸死一个敌人,来不及拔枪,反手一拢,将一个从后边袭击他的士兵的脖子夹住,胳膊较劲,拧断了他的颈骨;小兵左肩受伤,用右手拎着枪挥舞着,枪托劈头盖脸地砸在一个涌上来的敌人头上,砸的他王八似的一缩脖,脑袋钻进了脖腔,怎么也出不来了……
贾世春带着一个师从侧翼杀了过去,边冲边向敌群中乱丢手榴弹,炸得后边还在往上冲的敌人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白刃战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敌人已经躺倒了一片,这帮敌人打仗不行,逃跑倒是一绝,一边跑不忘一边扔东西,先是身上的子弹袋,背囊,钢盔,然后是手中的枪,凡是有点分量的东西都在抛弃之列,就是想尽快脱离这要命的追击。
陈山的部队现在根本就失去了约束力,像是一群受了惊吓的羊,只顾着埋头逃命,全然不顾四周环境。杨化成呢,十几挺机枪高高的架在一处土坡上,只等他们在靠前一些,便纷纷开火。
迫击炮响了起来,上百门60mm迫击炮发出哃、哃、哃的声音,那种撕裂空气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毫不留情的扑过去,发生爆炸,地面顿时被炸出一个个大坑。
慌乱中,陈山部的士兵被迫击炮炸死一片,剩余的士兵更像是乱了阵脚的老鼠,茫茫然不知所措。
埋伏在四周散兵坑内的曾权见敌人正四处乱窜,便开始了猎杀,子弹如雨般倾泻而出。
原先的计划被一场突然的袭击打乱,陈山站在队伍中间暗骂不已,责怪自己太大意,转眼间部队已经损失上千人,而自方的子弹却还没能消灭他们几百人。这令他很是生气。
步枪像是发了疯似地,子弹一颗颗的被送了出来,又一颗颗的钻入人的身体,鲜血流淌在身外。冲锋枪更是逞英雄,吐着火舌吞噬着每一个人的肉体。
陈山的士兵不时倒下,有的甚至将手中的枪扔掉,高高的举起双手,但子弹还是无情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因为在那些投降人的身边还有人在反抗。战场就是你死我活的一个地方,只有等完全胜利以后才可以停止攻击。
“妈的,哪来的这么多部队?”陈山被手下心腹拉到一处战壕里,大声叫骂道。
“是杨化成的部队啊,司令,我们只能从那里突围了。”说着便伸手指向东面阵地,继续道:“那里人数虽然不少,但只有突破那里才有活命的机会。其他几处都有大量的机枪,况且后路也被封死,我们只能拼命一搏了。”
“119团,给我攻上去。”慌乱中陈山指着一处阵地大叫道。
119团团长立刻转身前往自己的部队,随后展开抢夺阵地战。一声令下,收拢了一部残兵快速的向一方阵地紧靠着。尽管曾权的士兵已经尽力阻止了,但他们的位置不太好,没能起到更好的效果。而打击那里的敌人,不是最佳位置,射角趋于死角。
而在西面战场上,“来了,哈哈,早就看眼红了。后面的炮兵,给来几颗炮弹爽爽。”武雄横枪立于军车上仰首向天哈哈大笑道。
“兔崽子,早晚让我炸死你。”在一旁的蔡锷部唐继尧也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