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大门,泷泽一郎就感觉一股热浪扑来,大厅里到处是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中间台上一个舞女正唱着著名的《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转眼醒大家归去。
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
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
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转眼醒大家归去。
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
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
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听着这首歌,泷泽一郎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这些人明明知道每天这样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却依然乐此不疲,中毒太深了!人啊,都是追名逐利好享受的。
站在门口,泷泽一郎点燃一支雪茄,用鹰一般的眼神迅速扫视着整个舞厅之内,突然一道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脸上露出微笑,抽了几口雪茄走到附近不远处一张桌前坐下,侧对着那女人。这个女人便是逗留在北平的宫泽悠美。她正在打探杨化成的消息。
泷泽一郎缓缓地坐下,举止潇洒地挥手招来一个侍者道:“来一杯威士忌!”
“好的,先生!请稍等!”
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就刚才一会,泷泽一郎就至少发现好几个不同寻常的人,有帮派人士、各国侨民及政府要员。
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人,今天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宫泽悠美。
泷泽一郎一边喝着酒、抽着雪茄,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舞池中的人群。
“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吗?”一个带着********的女人声音在身边响起,泷泽一郎扭头看过来,只见一个穿着碎花旗袍的年轻漂亮女人站在旁边正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
这女人五官精致,大约二十岁左右,一身花色旗袍将她的苗条身材凸显得淋漓至尽,泷泽一郎微微有些失神,小腹中突然升起一股热气,他立即反应过来,不由暗骂一声,擦!怎么有这样的反应?太不应该了,现在这么一个充满着诱惑力的女人站在身边,是男人都有点忍不住。他站起来,叫了一声:“悠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问道:“想喝什么酒?”
宫泽悠美看了一眼泷泽一郎面前的威士忌,说道:“也来一杯威士忌吧!”
泷泽一郎点了点头,招来侍者道:“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威士忌,算在我的账上!”
“好的,先生!”
宫泽悠美端起侍者送来的酒喝了一小口,笑着道:“你怎么来了支那?我父亲可好?”
泷泽一郎喝了一口威士忌,说:“家师身体很好,经常去富士山看樱花。我这次来支那,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收购中国的纱厂和铁矿厂。
宫泽悠美想了想,说:“父亲的胃口太大了,只是现在的中国人已经觉醒,恐怕……”
泷泽一郎脸上一笑,道:是吗?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怕官兵,只要我们笼络当权者,便可手到擒来。”
宫泽悠美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我刚刚经历了天津之乱,中国的百姓不再惧怕当权者了,他们觉醒了。”
“可我们有强大的军队,有坚强的勇士,中国,一定属于我们。”泷泽一郎叫嚣道。
这时,一支《夜来香》舞曲响起。
泷泽一郎站起来,很有绅士风度地伸出手:“悠美,陪我跳支舞吧!好久没和你跳舞了。”
宫泽悠美将手搭上去,跟着泷泽一郎双双步入舞池当中,随着音乐的节奏跳了起来。
两人边跳边聊,没过一会儿,泷泽一郎突地用嘴堵住了宫泽悠美的嘴巴。
宫泽悠美只觉脑中翁的一声,身体顿时变得软软的,泷泽一郎用力搂着她的腰,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用最激烈的吻陶醉着她。
良久,两人才慢慢分开,泷泽一郎轻声道:“悠美,我爱你!”
宫泽悠美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迷离之色,娇嗔道:“你这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小心我告诉我父亲。”
“悠美,你还不知道吧,家师已把你许配给我了!”
宫泽悠美一愣,甩脱他的搂抱,问:“什么时候?也不问问我,我马上发电报给父亲,让他取消这一决定!”
泷泽一郎低头小声道:“你不喜欢我?”
宫泽悠美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百老汇大门。
泷泽一郎望着她美丽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真不明白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难道女人的心,大海里的针?泷泽一郎舔了舔嘴唇,口有宫泽悠美的余香。
宫泽悠美回到黑龙会在北平的驻地,一进门便问道:“有什么情况?”
一名忍者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宫泽悠美:“永乐程英向我们买武器的清单!”
宫泽悠美接过纸张打开一看,见上面鸡爪子爬的字迹有点无语,瞪大眼睛琢磨了好一会,又问了这名忍者,总算将上面的字都认出来,她看着上面的几十个字,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过了一会话题一转又问:“杨化成回了永乐没有?程英购这么多的武器,难道要发动战争?”
那名忍者回答道:“杨化成没有回永乐,应该是在路上吧,有兄弟报告,说他们已出了河北,同行的还有蔡锷和杨乐。永乐方面一直不太平,都在搞军事演习,估计又一轮军阀混战即将开始。”
宫泽悠美又问了一些问题,吩咐了几件事情,然后自己独自一个人去了郊区秘密训练基地。
黑龙会为配合日本军部,在北平招募了一些浪人,进行训练,为了加快训练进度,黑龙会不反简化训练内容和项目,现在还没有条件的训练项目基本上都不上,只训练一些适用的,都是必杀技。
宫泽悠美来到这个秘密基地时,负责训练的一名头目迎了过来,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悠美小姐,你来了,欢迎!”
宫泽悠美回了一礼,问:“训练得怎样?可有进步?”
这名头目皱起了眉,小声地说道:“他们……他们都是懒散惯了的人,很难约束,吃不了苦。”
宫泽悠美一听这话,十分恼火:“这些浪人,朽木不可雕也!”走进训练场察看。
这些日本浪人正在击剑,没有力度,摆的是一付花架子,宫泽悠美看着,恼火万分:“这些人怎么行?靠他们打败中国人?”
那名忍者头目不吭声,紧低垂着头。
宫泽悠美没好气地说:“必须要严格训练,严格,你听到了吗?”
那忍者连连点头:“是!”
宫泽悠美走进电报室,对报务员说:“给我发一份电报给我父亲,说我拒绝同泷泽一郎结婚,拒绝他的安排。”
那报务员提醒道:“悠美小姐,这……这不妥吧?”
宫泽悠美想了想,说:“就这样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打算回永乐,幸许还能追得上杨化成他们。
这时一名浪人盯着宫泽悠美,大叫:“美女,欧,宝贝!”一脸的饥渴。
杨化成一行四人不一会就赶到了一个县城,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蔡锷在一块分路碑前看了一会道:“这是一条南下的大路,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方便一下再一起走!”停下车来。顿时一阵扬起的风沙迷糊了杨化成的眼。
蔡锷受了点风寒,又在路边摊点吃了不洁净的饭菜,肚子很不好受,他东张西望,寻找方便的地方。
他走了一会就看到有一辆军车开过来,车上坐着的四个人都很高大,红光满面,一身笔挺的军服,一看就知道是当官的,只有后面的一个很是英俊,面白唇红,似乎是女扮男装。
当蔡锷走到那几个人的面前时,那几个人都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蔡锷走过去以后就听到一个人说道:“将军,这个人和你长得很像,该不会是你的兄弟吧?”
那人笑道:“我也觉得他很面熟,原来他是像我,我可没有兄弟,都说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有长得和我一样的人也不足为奇,我们还是快一点赶路吧,要不赶到县城天都黑了。”
蔡锷想不到天下之大竟然还和自己一个样子的人,禁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果然其中有一人与自己很相像,但那人留着八字胡,有一股威严。当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急急地找了一个茅厕钻了进去。
杨化成和那个伤兵在路边说着话等着蔡锷,终于弄明白,这个伤兵叫曹旺,刚参加了一次军阀混战,被打成那副模样。他挺怜悯曹旺的。
忽听得阵阵车轮滚动声,杨化成三人侧首望去,只见里面坐着四个人,由于杨化成他们是把车停在路的一边,把那几个人都看得很清楚,见这几个人都在三十岁左右,只有后面一个看去二十岁左右,长得很是英俊。
那伤兵用手碰了一碰杨化成道:“将军,怎么蔡将军才去了一会就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人来,看来他的官职很大。”
杨乐看着那几个人道;“我觉得有点奇怪,蔡将军去还没有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他的衣服都换了,嘴上的胡子变成八字胡了,我看这个人只是长得和蔡将军一个样子而已。”就在这时那军车开过去了。杨乐笑着道:“我说的不错吧?这是一个和蔡将军很相像的人。说不定此人是蔡将军的兄弟。”
那军车刚从杨化成身旁驰过,忽然一阵车轮声从后响起,那军车又折了回来,直开到杨化成面前停下。
杨化成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心下暗自嘀咕∶不会是碰上袁世凯的嫡系将领吧?这几个人他没一个认识,一看就知道他们那不怀好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