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急了,大声命令道:“快快快,快给我堵住,堵住!”一群士兵搂着棉被蜂涌而上,只可惜风浪太大,这群士兵堵了老半天,才勉强堵住。船舱里一片狼藉,污水横流。
杨化成和杨乐浑身湿透了,那是躲蔽不及被海水打湿的。许如梦也湿淋淋的,象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宫泽悠美带着几名忍者早回房了,她们熟悉水性,而且在海上锻练个忍者之术,对于这大风大浪也不怎么畏惧,摆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式。
一份电报交到了袁克定的手中,袁克定看了一遍,大叫:“他奶奶的,什么风大浪大,竟找借口不来接应我,这群混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军舰似乎要散架了似的。一个士兵从驾驶舱跑了出来,蹬蹬地跑到袁克定身边报告:“舰长说顶不住了,前方区域风浪太大,看不清。”
袁克定大怒:“一定要给我顶住,冲出这片区域,前方一定是风平浪静,我不相信整个大海都是大风大浪。去,告诉舰长,加速前进,冲过去!冲过去!”竭斯底里地。
杨化成和杨乐心中一阵黯淡。
也许是上天对袁克定及杨化成一干人的眷顾,或者是舰长高超的驾驶水平,这艘破旧得老掉牙的军舰冲出了台风巨浪区,前途一片风和日丽。
袁克定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默然无语。杨化成和杨乐毫不迟疑地进房间换衣服去了。许如梦见杨化成走得坚决,也回房换衣服了。
一派皆大欢喜的局面。闯过死亡之门就是胜利,活着就是人生的欢乐之源。
军舰很快到了天津溏沽,便靠了港口。正当袁克定喜滋滋的上岸时,便听到城内隆隆的炮声和激烈的枪声,他一愣,自言自语:“怎么回事?”码头也无任何地方军政长官迎接,甚至连欢迎的人都没有,只有惊慌失措的逃难民众。
袁克定叫来副官问道:“出了什么事?天津!可有紧急军情的电报?”
副官摇头,说:“刚才在台风巨浪区,或许没接到电报。”
袁克定不敢踏上码头,他怕是一场军事政变,弄得不好被扣为人质,那就惨了。杨化克侧耳倾听,也分不出子丑寅卯来,也随了袁克定不再踏上码头。
袁克定发了一封电报给天津军政办公室,老半天也无电报回复,发了一封电报到北平袁大总统办公室,回复的电报却是天津和平祥和,无任何战事。
这是怎么回事?袁克定头大如斗,其实这很好理解,天津的军政长官都去弹压学生工人闹事了,办公室无人。至于袁大总统那里,天津方面********,瞒报了。
此时的天津乱糟糟的,工人学生正在示威游行,抗议当局的独裁统治,有极少数无业游民趁机打砸抢纵火,随意地砍杀路人。
天津方面最高司令胡立教正在率领两个师的人围追堵截游行队伍,并与顽固分子进行巷战。他是一个爱民的官吏,也不想滥杀无辜,于是陷入了被动状态。尤其是那些暴徒混在人群中朝军队开枪,让胡立教吃尽了苦头。
袁克定吃不准城里的形势,在军舰上持观望态度。
宫泽悠美站在甲板上举起望远镜朝城里张望,只见火光冲天,烟尘袅袅。她找了几个逃难的人询问,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尾。
宫泽悠美回头对袁克定说:“天津局势十分不妙,学生工人及大批无业游民聚众闹事,情况十分危机啊,当地军队为什么不镇压?”
袁克定一听,勃然大怒:“胡立教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些暴徒竟弹压不了?来人,派人去城内探探情况。”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队游行队伍竟冲港口而来,高喊着打倒贪官污吏,不时有人从队伍中冲出来大肆抢掠。
袁克定恼了,命令开炮,杨化成连忙阻止,说:“不可不可,那可是百姓哪。”
袁克定一甩手,指着那游行队伍叫道:“这是一伙暴民,必须镇压,否则全国各地效仿,国家岂不大乱。给我开炮!”
顿时,军舰几门大炮一齐巨吼,震天动地,杨化成和杨乐耳朵嗡嗡作响。炮弹在游行队伍爆炸,死伤无数,他们四处逃散,袁克定命令军舰上的士兵追赶射击。
溏沽血流成河,无数的百姓倒在血泊中。
袁克定带着人乘胜追击。杨化成和杨乐不想参于这种战斗,但被袁克定叫住了:“走啊,平定天津之乱,记两位将军大功!”
杨化成没有办法,只得混在士兵当中前行,胡乱朝空开枪。杨乐与杨化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主见,见杨化成奋勇冲锋,只得跟着往前冲。
宫泽悠美根本就没有下军舰,她不想参与中国的内斗。她背着双手站在甲板上,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看着这一幕血腥的场面,黯然摇头。
袁克定对于百姓是毫不留情,他需要维护稳定的局面,维护大总统的长久治安,所以对于游行示威等活动是零容忍的。
不一会儿,袁克定看到了胡立教,正在一群警卫的护卫下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兵在堵拦民众。
袁克定大叫:“胡将军,怎么不下令开枪?”
胡立教闻声看来,见是袁大公子,连忙迎了过来:“你怎么来了?有失远迎,请恕罪!”
袁克定大为不满:“对于这等刁民,只有镇压,我命令你,立即下令开枪,决不姑息!”
胡立教一阵迟疑,袁克定回头对两位师长说:“我命令你们开枪!”
两位师长相互对视了一眼,向胡立教望去,胡立教无奈地点点头。
顿时,枪声激烈,士兵疯狂地朝人群开枪。游行的民众这时慌了手脚,纷纷逃蹿,可子弹是不长眼睛的,追踪而至。
天津的大街小巷血流成河,无辜的百姓死在枪弹之下。
有几个游行人士软蛋了,高举着双手跪地求饶,可杀红了眼的士兵哪里怜悯,上来就是几枪,“呯呯呯呯”,他们倒在血泊中。
胡立教没有亲自开枪,默默地回了司令部。
军队的血腥镇压激怒了一些凶穷极恶之徒,他们占据了一座教堂,负隅顽抗,他们手里有枪,时不时地放枪。
袁克定大怒,命令士兵攻进去,可受到了杨化成的阻挡,说:“这是外国人的地盘,你想引起国际争端吗?”
袁克定一愣,仔细察看教堂,略一思索,说:“给我攻进去!这是英国人的教堂,不用理会。这群英国佬只会抗议,武装抗议的事情很少,更何况他们在中国没有太多的驻军。”
杨化成不再言语,这不是拣软柿子吃吗?
攻击猛烈,教堂里的人抵挡不住了,一个英国佬举着双手走了出来,用流利的汉语大叫:“上帝啊,这是上帝的地方,你们怎么在这里为所欲为,杀人放火,上帝会降罪于你们的。”
袁克定吩咐士兵把他拉走,那英国传教师依旧不依不挠:“这是上帝的地盘,你们……你们……”
士兵蜂涌而上,拼命攻击,教堂里边的人死伤无数,很快便举手投降。袁克定对于这些刁民素来是毫不手软的,一挥手,枪弹横飞,投降的人全都倒在血泊中。
天津的骚乱在袁克定的铁血镇压下平息了,无数的青年才俊为了两句口号“打倒贪官污吏”、“反对独裁统治”而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值得?还是不值?自有历史评价。
天津的街头血流成河,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尸体旁恸哭。真是军人发下威,倒下百姓千百具,洒下鲜血成为河。
军队在天津实行了严格的军事管制,无数的交通要道站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还有无数巡逻的大兵。
司令部。胡立教伫立在袁克定面前在为自己辩护:“他们只是一群无知的学生和工人,受人利用而已,所以我采取了围追堵截的方法,对于极少数暴力分子才采取了强制措施。”
袁克定拍着桌子大叫:“胡将军,你为官也有几十年了,难道还不懂这等刁民伎俩吗?对于他们,不能忍让,如果一昧的忍让,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把社会搞乱,把国家搞乱。”
胡立教继续分辩:“可是太过会更加激起民愤,我怕更加****。”
袁克定十分恼火:“太过了就要用更加过来支持,在高压态势下,这些刁民敢再造次?杀,我看他们有几个脑袋。现在你说他们只是被人利用,那好,你,给我揪出幕后主使人,杀无赦。不杀,国无宁日,不杀,大总统何以稳坐北平?”
胡立教连连点头:“我马上派人去查,把幕后主使人找出来。”说罢走了出去。
袁克定见他走远了,对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杨化成说:“天津不能乱啊,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天津一乱,其他的地方就会跟风,所以我必须要稳定天津。胡将军老了,胆量越来越小,杨兄,不如你来天津主持大局吧,这个地方可比你永乐富庶多了,胡将军可在这里捞了很多的油水。”
杨化成一怔,连连摆手:“我没有这个才能主政天津,也担不起这个大任,我还是呆在我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司令吧!”
袁克定本来就没有真心实意,只是说说气话而已。他在天津需要的是一只忠实的狗,而不是象杨化成这样还吃不透的后起之秀。
袁克定接著说:“现在天津很乱,你最好不要出去吧。听说你跟许如梦小姐走得很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就呆在司令部同她卿卿我我吧!”
杨化成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我跟许如梦小姐只是几面之缘,并无私情,更何况现在是民国,提倡一夫一妻,我岂能带头起不好的作用。”
袁克定哈哈大笑:“不用推辞,自古英雄多寂寞,寂寞需要很多美女来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