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化成看出了陆皓月的心思,微微一笑,转头对程英说:“有劳程副司令督战,作战不力者必严肃军纪。”
程英站起来应道:“是!”声音宏亮,把歪歪恹恹的贾世春吓了一跳。
杨化成摆了摆手,示意程英坐下,转头对王知富说:“有劳王副司令和我一起督管军需物资。”
王知富没有站起来应声,只点了点头:“好好好。”
杨化成见任务布置完成,对杨乐说:“你去见见张大为,把我的意思跟他说了,联合抗击孙大麻子。”
杨乐又站起来应了一声“是”。
最后,杨化成站了起来,扫视了一下会场,朗声说:“是非成败、高官厚禄尽在此举!望各位尽心尽力,完成英雄壮举!”
几位军长“霍”地站起来,齐声高呼:“尽心尽力!尽心尽力!”陆皓月叫得最起劲,声音最洪亮。
程英和王知富望着这一切,都微微一笑。
这一次会议开得很成功,大家都同仇敌忾,意建一致。杨化成很满意,散会时,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走出去,依旧坐着未动,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杨化成回头对还未动身的杨乐说:“立即派人把曾权、武雄和陆皓月找回来!”
杨乐不明白杨化成搞什么鬼,跑了出去去追三人。
很快,他们三人重新回来了,一坐下,杨化成便吩咐杨乐亲自带人在外面警戒。
三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呆呆地望着杨化成。
杨化成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说:“我改变了作战方案,你们三部趁张大为攻打孙大麻子时,全力攻打张大为的老巢,他的炮兵阵地第一时间拿下!”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杨化成脑子是怎么想的。
杨化成重新说了一遍命令,三人陡然明白这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曾权、武雄和陆皓月都站起来,洪亮的声音应道:“是!”
杨化成拍了拍陆皓月的肩说:“此战关系到你的生死存亡,好好干吧!”
陆皓月不明白此话的深刻含意,只知道打仗是一件快乐的事,笑了笑。
杨化成最后说:“此乃最高军事机密,千万不要泄漏,尤其是林锋和贾世春。”
曾权想了想,说:“我们这样做会惹怒张大为,他们就会调转枪口对付林锋和贾世春部,会置他们于死地啊!”
杨化成盯了一眼曾权,说:“我会派程英在适当时候告知他们二位,你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去干。”
杨乐这个人是天生的联络胚子,领了杨化成的命令,立马出了城,直奔张大为的老巢东山县。
东山县不怎么富庶,再加上张大为一介武夫,不甚发展地方经济,所以比不上江东之地。但这一片地带土壤比较特别,适合种植鸦片,所以这一大片全都是罂粟。杨乐来的时候正值罂粟花开,十分娇艳,在这战火遍地的时节格外引人注目。
杨乐望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东西……妖艳的诱惑与美丽。他跳下马,不由分说地采摘了一大把罂粟花挂在马脖子上,兴高彩烈地往东山县进发。
城门口,杨乐被拦住了,还有他带来的一队士兵,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背着双手围着杨乐转了一圈,手一挥:“给我拿下!”顿时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兵端着枪冲过来,纷纷叫嚷着:“放下枪!放下枪!”
杨乐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永乐县的杨乐军长,奉杨司令命令前来拜会张大帅。”说完从怀里掏出有杨化成签名并盖了永乐大印的公文来。
那军官一把抓过公文看了看,嘟喃了一句:“什么劳子玩意?”他不识字,转了老半天分不出子丑寅卯,一个劲地拿眼瞅杨乐,想判定他的身份和来历。
一个小兵跑到那军官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军官笑了:“原来是永乐县的一个活宝,哈哈哈,乱世出英豪,竟一步登天成了军长,比我官职还大?”
杨乐陪着笑脸说:“靠运气而已,靠运气而已。”
那个军官更猖狂了,摆着手中的枪问:“找我们大帅干啥?说来听听。”
杨乐看他那模样,心里有些不悦,说:“这是最高军事机密,不能透露。”
“他奶奶的,什么劳子破机密,小小的一个永乐县,有啥子最高机密?”那家伙吃软不吃硬地用枪敲了敲杨乐的脑门。
杨乐最恨人家敲他的脑袋,一把夺过他的枪,顶住他的脑门,怒目扬眉地说:“看你那模样不就是一个排长,见着老子军长还这么嚣胀,你是没有军纪吧,我给你长一下记性。”说完用枪柄猛敲那人头部,那人顿时血流满面。
其余的兵见排长在杨乐手里,又听了杨乐一番话,都不敢造次,都愣在一边,两方都端着枪成对峙状态。
这时,一缕香风飘来,娇滴滴的声音如黄鹂声千般娇媚:“你们干什么呢?端着枪成何体统。”
张大为的兵都乖乖地垂下了枪口,杨乐顺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碎花旗袍的娇艳女子在几个女仆的簇拥下走过来,风姿绰约。
杨乐瞧着,忘了打那倒霉的排长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女人。
女人藕臂如玉,款款地对杨乐说:“你是哪里来的?”
杨乐猛然醒悟,说:“我叫杨乐,是永乐杨化成司令手下,面见张大帅,可恨这家伙有目无珠,硬拦着我。”
那排长顾不上擦脸上的血,一个敬礼,高声叫喊:“三夫人好!”
这名女子叫许如月,是张大为的三姨太,本是青楼女子,因生得美貌,又唱得一口好曲儿,被张大为相中,接进府中做了小妾。这一日闲得无事,听说城外罂粟花开得漂亮,便出去走走,没想到碰上了杨乐。
杨乐向那排长伸了伸手,那排长挺识时务了,把那公文递到杨乐手中,杨乐又把公文递给了许如月。
许如月伸出纤纤玉手去接,杨乐见那手柔若无骨,禁不住摸了一把。
许如月娇叫一声:“哟……”媚眼如飞,似有千种风情荡漾。杨乐迷醉了。
许如月看了看那公文,说:“跟我走吧,咱大帅正在家闲着呢。”
杨乐呆呆地,正陷在茫茫的情海中,未曾应声。许如月用手拂了一下他的脸,说:“瞧你那模样,想把我吃掉似的。”杨乐醒悟了,忙不迭地跟在许如月后头进了城。
大帅府装修得豪华富丽,红木雕栏,描龙绘凤的,来来往往的多是女人,面容秀丽,秀色可餐,这张大为真会有齐人之福。
杨乐的手下全被拦在了门外,自己全身上下被搜了一遍,手枪被一个团长模样的人拿走了,说是暂时保管。
杨乐回头想看许如月,可她早进了大帅府,没影儿了。
张大为这些天忧心忡忡,为这场持久的邮圩之战忧心,他接过杨乐递过来的密函看了看,十分高兴,拍着杨乐的肩说:“天助我也,有了杨司令相助,老子一定会灭掉孙大麻子。杨军长,你真是雪中送炭啊。”
杨乐一个立正,敬礼:“这是卑职应当做的!”
张大为对杨乐说:“为庆祝我们忠诚合作,我没宴为你接风,你晚上再回永乐复命吧。明天,明天,将是孙大麻子的死期。”
接风宴上,张大为把他的十个老婆都叫出来陪着,她们个个花容月貌,肌肤如雪,丰盈引人遐想。许如月就坐在杨乐身边,粉面娇艳,香气扑鼻,更绝的是如云发髻上插了一朵罂粟花,增添无限情意。
杨乐酒量差劲,不一会儿便耳热心跳,双眼如雾,眼前尽是许如月的倩影。一只手不规矩起来,悄悄地去摸她的大腿。许如月一惊,但又不好叫出声来,偷眼看张大为,正左拥右抱地喝着洋酒呢,满脸兴奋得发光。
许如月醋劲上来了,用手在杨乐手背上拧了一把,窃窃地举起杯对杨乐说:“我敬将军一杯!”
杨乐似乎体会到了许如月的意思,端起酒杯一碰:“祝夫人更加漂亮!”
此言一出,引起了张大为的注意,他大大咧咧地嚷道:“杨将军,你怎么只跟如月喝酒,不敬大帅我一杯。”
杨乐顺手在许如月屁股上抓了一把,站起来举杯:“敬大帅一杯,祝明天旗开得胜!”
“对对对,明天旗开得胜!”张大为举杯一饮而尽,“合作干杯!”
张大为挺兴奋的,手一挥,对杨乐说:“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夫人们如何?”
杨乐口齿不清地说:“都漂亮,都漂亮,国色天香。”
席间顿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许如月笑得如花枝乱颤。
杨乐喝醉了,醉得想抱美人归,一只手不规矩地在许如月大腿上乱摸,摸得许如月春心荡漾。
许如月本是寂寞旷妇,那张大为常常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让她相思成灾,现在经杨乐一撩拨,情绪有点失控,身体有些欲望要生根发芽。
张大为冷不丁瞅住了杨乐的不法勾当,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跳了起来,在座的女人们全都花容失色,杨乐也吓了一跳。只见张大为嚷道:“妈拉个巴子,你杨军长太放肆了,竟敢摸我的女人,来人那……”立刻走进来几个兵肃立一侧听候命令。
张大为本想下令把杨乐拉出去砍了,转念一想他是杨化成的亲信,于是说:“杨军长喝醉了,把他扶出去,让他回永乐复命!”
几个大兵一拥而上,拖着杨乐往外跑,并把他扶上马背,对杨乐的兵叫道:“将军要回去了!”杨乐的兵只好牵着马,陪着杨乐回永乐县。
杨乐到永乐时,正值午夜,城门紧锁,值哨的士兵正打着哈欠走来走去,眼见一行人走来,神情紧张,拉动枪栓,喝问:“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