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冷淡的说着,像是威胁,又只像是在陈诉一个事实。
谷川斜眼看向子初“凭你,能拦得住我吗?”
“拦不住也要拦!”
囡囡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她最不想见的人一定就是谷川了。
“她在等我,等我的解释,等我的忏悔,你确定她如你想的那样不愿见我吗?子初,她爱的不只是你,她爱我,我相信,她一定会听我解释的,如果我解释完她还不肯原谅我,不用你赶,我会走的!”
去把会让她误会的一切源头都解决掉,然后在回来。
反正他手上沾满鲜血,不介意在多背些血债。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不介意在疯狂一回,踩着累累尸骨回到她的身边。
子初的心头一跳,被谷川说的有一秒钟的犹豫,作为一名攻读过心理学的医生,他明白有很多的女孩子爱的不顾一切,男人再过分的所作所为都可以包容。
就像是爱丽丝。
可犹豫也只是那么一秒钟,夏囡是不一样的。
她受过伤,就不会在靠近会让她再次受伤的人,哪怕她还爱着,哪怕她会很痛。
这是心理潜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
他们花了三年的时间让她相信他们,一朝被谷川毁掉,他甚至不知道他和大哥会不会被波及到。
这一秒钟的犹豫已经让谷川推开他的胳膊进了病房。
病房很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一点的人气。
进来了谷川才发现这里面跟以前他见过的病房是不同的。
墙壁是粉色的,窗帘是粉色的,就连宝贝身上盖的被褥都是粉色的,到处都是很温馨的设计。
看到墙上挂着的新生儿护理指南,才突然醒悟,这里是产科的病房。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绞了一下,难受的差点窒息。
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儿,她闭着眼睛动都没有动一下,甚至看不到呼吸时胸口的起伏。
谷川知道她是在昏睡着,可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到她鼻下插着氧气管的地方试了下。
感觉到那轻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气息一颗心才重重的放了下来。
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僵硬着身体伏在她的病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生怕会弄出一点的动静吵到她。
等到深夜夏囡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件事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夏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脑海里全是迷迷糊糊中听到的那句话。
“胎儿已经流掉了,没办法了,清宫吧,准备止血……”
心好疼,好疼,她以为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呢,怎么还会这么疼呢?
跟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不是没想过会怀孕。
一直想着如果怀了,就生下来,这是缘分。
母子间的缘分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就是从没有想过在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就已经失去。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原谅我……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
谷川见夏囡醒过来激动的快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紧紧的握着她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竟像是个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
伸手颤抖着摸摸她的脸,捋捋她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歉意。
不知道怎么她才会原谅他!
子初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墨池伸手抚上了皱着的眉心。
此刻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
夏囡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一口一口有些艰难的呼吸着空气。
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慢慢的扭过头去。
眼神没有焦距,心里也空荡荡的。
感觉她的世界又一次的塌陷了,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狠。
不光是差点砸死她,还砸死了她的孩子。
心,空了,什么都不在意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没了,或许,从来就没有过。
谷川见夏囡扭过头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更不要说原谅他了。
心里更加的慌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笼罩着他。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什么了。
用那只受伤的手狠狠的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这个里面的东西怎么这会全成浆糊了!
“我要回家。”
又过了好一会,三个男人只觉得快要被这沉默的气氛弄的快要发狂时,夏囡才淡淡的开口。
声音虚弱飘渺的像是刚一出口就随风散了一样。
那么那么的轻,三个人却还是听见了,目光同时一震。
“好。”
墨池有些迫不及待般的答应,只要她还肯说话,什么他都照办!
他也相信哪怕是在家里子初也一定会把她调理好的。
毕竟这只是小产,不是上回那种严重的枪伤,离不开专业的护理,只要好好休息,好好调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春天到了,别墅后面颓废了一冬的大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层嫩嫩的绿色。
隐约间还可以看到一树树的桃红杏白开满了枝头,不多,却更显得美不胜收。
夏囡想,那些路边的野花一定也开了吧?
只是太过于弱小,这样的距离根本就看不到。
记得,有一种蓝紫色的小花,小到跟她的指甲般大小,却有着最纯粹的颜色。
她最喜欢那种花了,小时候总以为蓝色的就是兰花,妈妈说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名字,因为它们太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