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盟主今日也在场,他穿着金色的锦衣,两鬓斑白但神情气宇轩昂,目光如炬缓慢走上前来,虽没有开口但全场就已安静了下来,等到他慢条斯理的走到两人中间,林青也从一侧走上前来。
陆川侧过头去看了看,这中年人给他的感觉犹如五岳之首的泰山,稳重又深不可测。
林盟主淡淡的笑道:“这里毕竟是大家喝酒谈天的地方,两位还是出去比试较好。”
场面很安静,安静到有些人吞口水都听得见,陆川没有说话,西门问天却拱手鞠躬,显得很尊敬。
西门问天先是看了一眼陆川,再把目光对着窗外,一个纵身就跃出了烟雨楼。陆川看了一眼林青,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站在那个中年男子身后,便知了此人身份,怕就是当今武林盟主林灭。
林灭今年已有四十,还是如当年一般气势惊人不怒而威,除了鬓发白了些许,整个人依旧看上去精神抖擞。
在烟雨楼之上,坐着不少皇族的人,他们举杯谈笑,烟雨楼主看着踏水而来的陆川和西门问天,两人都拿着长剑身着白衣,等到了擂台上,那些喝酒的贵族子弟顿时安静了下来,手也从光滑裸露饱满的舞女胸膛滑落。
林青,寒二等人也过来了,还有不少穿着布衣的世俗子弟踏着飞湖水来到了擂台。
“陆兄!小心!”林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用眼表达自己的情绪,那双焦急的眼陆川看在了心里。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素未蒙面却一见如故,和他说话永远没有距离和隔阂,他从不拿自己的优势赞美自己,就好像从小温顺跟着玩耍的弟弟,陆川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京都林家先祖跟随死去的霍去病将军征战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却因李霖的谋反受到牵连自此家族没落,陆家便是那时顶替了林家成为了朝廷任命的陆王侯,陆家有三子,两子均是威名赫赫,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只有陆川在八岁的时候,写下离家书信:等我二十岁闯荡江湖回来就娶林家小姐。
京都离此地极远,陆川的身世当然也是无人知晓,甚至于他的师傅也不知。
西门问天冷漠的看着陆川,剑已举了起来。
陆川看着他,剑也缓缓举起。
蒙脸的武林第一美人和仙人阁第一仙女此刻也在场,她们依旧蒙着面纱,但他们都很期待这一场决斗。
陆川的剑立在眉前,气势徒然一变,一道道压迫人的剑气从他的鱼泉剑中发出,震的不少人倾斜了身体,所有看客人都握紧了拳头,江湖早已神话的陆川实力究竟如何?
“他为什么不用枪?”
“难道他的剑法更胜一筹?”
陆川道:“我本没有杀意。”
西门问天冷冷道:“你如今已有了。”
陆川道:“是的,我会杀你。”
西门问天冷眸如常,道:“你做不到。”
陆川道:“这个世间只有我一人能做到,西门问天,西门吹雪的传人,自幼学习西门吹雪的剑法,神剑西门吹雪当年与叶孤城一战大家其实都已知道了胜负,他的剑法在他的那个时代,他是无敌的。”
陆川忽然声音冷漠了下来,喝道:“但你不同,你的剑法破绽百出。”
西门问天听后仰天大笑了起来,桀骜潇洒之极,回答道:“莫非你就打算耍嘴皮子过着一天了?”
陆川很疑惑的问道:“大家都说烟雨楼是人间乐土,可赶走一切负面情绪,可在我看来这烟雨楼也不过尔尔,烟雨楼主置身事外,做事圆滑,各大世家外表正义内心奸诈,暗暗窥视,世家子弟个个高人一等,自命不凡,这偌大的地方不过是聚集了江湖中名声最大的人妓院赌场外加消遣场所,所证明的孰强孰弱也皆是为了各自要达成的目的,这样的江湖算什么江湖,有什么逍遥自在可言,有什么快意恩仇可言。”
所有人都震惊了,陆川为何这般辱没烟雨楼和江湖各大世家。
顿时怨声四起,仇恨不断。
陆川无视这些仇视,道:“西门问天,我从未用过几次剑,但我依旧能破你继承的那招独一无二的绝世剑法,你信与不信。”
西门问天简直笑的有些失态,道:“你如此言语,即便赢了我日后江湖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必然招到无休止的追杀。”
陆川洒脱而笑,笑声自在肆意,目光中满是喜悦,道:“我真的很厌倦这个江湖,让我失望透顶。”
“看剑吧!”西门问天拔剑,一声龙吟,一道触目惊心的剑气已迫在陆川眉睫,西门问天的白衣沾染了些许鲜血,鲜血并没有停止,又一道鲜血洒在西门问天的脸上,他的剑已刺在了陆川的手臂鲜血溅射了出来。
没有人看清楚这一剑,也没有人看到陆川是否反应了过来。
但西门问天的身体和剑却已刺到了陆川,隔着十余米的距离,但太快了,快到无论如何注意力集中,也看不到。
陆川吐出一口鲜血,伸出手握住了西门问天的剑,西门问天冷漠的把剑拔出退后几步,身法缥缈轻浮。
“差距太大了。”
“好快!完全没有看清楚!”
陆川笑了,西门问天的脸色却很沉重,别人所看到的是陆川中剑,而他看到的却截然相反,陆川没有彻底中剑,他的剑原本是刺在眉心的,刺到的时候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刺在了陆川眉心,可现实却是陆川的手臂被刺了一个大口子。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西门问天身法快的肉眼都看不清,可陆川的身法更快。
因为西门问天是隔着距离刺剑,而陆川是剑已迫在眉睫躲避了剑。
他是怎么在那么快的剑下,那么近的距离躲避开的,即便没有彻底躲开,却依让西门问天震惊不已。
“我对你的看法错了,你比传说中的更厉害。”西门问天深受震惊,情不自禁的说道。
陆川爽朗而笑,之前的冷漠淡定一扫而空,如今洒脱的和登徒浪子毫无区别,神情举止都轻佻了起来。
陆川摇头笑道:“你怕了?”
西门问天仿佛被逗笑了,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他的笑孤独冷漠,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这剑法名叫银剑,只有同等身法的人才能看到剑的轨迹,可即便是同等身法所看到的轨迹也只是一道银色的剑光,并且这剑会消失在进攻的路上,让人防不胜防。”西门问天问道:“你如何看穿这剑法的?”
陆川道:“身法一旦达到能借助一根毫毛发力,那身体和剑就能同时消失。”
西门问天脸色一僵,道:“没想到你知道的那么多,我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所以我看穿了。”陆川淡然道:“我的身法叫:光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