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河面上,只有流熏一人,披着雪白狐绒披风。他的眼角处,经常闪着光点,白了云烟,纷了雪花,谁是谁非的江湖,一样的儿女情长,一样的催人泪下,就算他英俊、有才华、有钱有势,也一样会为江湖泪落。寒流熏仰头,伸直双臂,双眸微闭。此刻的寒流熏,真的想把自己融入这洁白的世界里,让自己也如那飞雪,可以在天空自由的飞,累了就在云端休息。
他的眼翦,白上了一层霜,他伸出手拭去,冻红的双手,早已结了一层冷雾。他没有拭去,反而握紧双手,我得紧紧的,生怕流失了这一季的美。他,也想拥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可他,一如既往的,纷断了许多段红线。他终是,线断人别,牵不住的是另一半的线人,还有那揪人心田的回肠气,千回百转的是到老的那一场歌宴舞曲。词人去了,只有谱曲人。
古竹城,护城河北,赋名亭上,寒流熏持盏半身靠在亭子上冰凉的柱子,那垂下的淡粉纱帘,在晨光多情温顺的抚摸浸染下,变得幻梦倪色。寒流熏的目光,望着他正面匆匆而来的渔夫。寒流熏举起茶盏,呵了一口热气,把盏放贴唇边,轻轻的泯了一口,暖暖身子。寒流熏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渔夫,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上前去买下渔夫鱼篓梨的那只小锦鲤。
寒流熏放下茶盏,披上纯色棉龞,走出赋名亭,叫住渔夫:“老渔夫,慢些走,今天可有锦鲤鱼?”老渔夫停下匆忙的步子,回过头看着他身后的寒流熏,“哦,是寒公子呀,老头子我今天没有什么收获,只有一只小锦鲤鱼,哎,寒公子,你怎么知道老头子我今天有鲤鱼?”说起这只鲤鱼,老渔夫开始一脸的茫然,“说来也很奇怪,这只锦鲤,竟然会哭泣,你不问我我还想不起来咧,老头子我打了一辈子的鱼,可从来没遇到过会哭泣的鱼。”
寒流熏听完老渔夫的讲述后,嘴角处,不禁微起一弧完美倾人国的笑:“老渔夫,您的这条鱼我买了,怎么样?”说完从袖口处取下一锭是十两的金子,顺手递过去塞给老渔夫,“老渔夫,您收下。”老渔夫推着寒流熏的手,“这条鱼就送给你了,钱就不要了。”寒流熏又塞过去,“老渔夫,您也要养家糊口的,您就收下吧!要不这样,以后啊,您打到锦鲤,就送给我,这样总行了吧。”老渔夫这才收下那锭十两金子,“好,我就收下,以后有锦鲤,我就给你送府上去。”
寒流熏捧起鱼篓,看着老渔夫离去的背影,那一缕晨光线,把老渔夫的背影折成一条线。寒流熏抱起鱼篓,快步走回家中,因为有个声音告诉他,叫他快步回家中放生这只锦鲤。寒流熏走到府中的荷塘石阶前,蹲下,打开鱼篓盖,让鱼篓中的锦鲤游出。
寒流熏看着那只锦鲤游去的方向,只见浅浅的水上,那只锦鲤,冒出圈圈鱼纹。他看着锦鲤,轻轻的笑了起来。他不知为何,自己建到这只锦鲤后,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蕴含着说不出的情怀。好似很久以来,这条鱼就在他的身边,一刻从未离开过。
浅浅的水,泛起颗颗光环闪耀的气泡,从水面散出,萦绕在寒流熏的身旁。他,从未感受到这种千度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
他的脸上,自从见到这只锦鲤后,变得郎开了些,就连荷塘里的荷花,在那一刻,也全部开放,朵朵灵动,含珠散落,亭立风韵。寒流熏起身,走到书房,拿起朱笔,把这一只锦鲤描绘于那萱生的纸里,淡淡墨,轻轻形,韵美而生灵。
寒流熏收起朱笔,从袖口处取下款章,沾上淡淡的朱红,轻轻的盖上,殷红的印款,落在锦鲤画的尾部。他的嘴角,又成弧线弯小起,那样的美,那样的令人醉。
寒流熏的府邸,丹朱漆的大门,两边的门柱石阶上,两只铜铸的大狮子雄威敖天。门檐的雕栋上,彩绘了‘洛神赋’图腾,湘君与湘夫人两两相望,湘夫人的那双眼,被画成了莲花丹凤,幻美带有韵色中夹杂着丝丝不甘于凄凉。雕栋上若游嶙峋的麟雕,龙头的拱角翘弯飞状,上面镶满了琉璃色的凤羽。龙头、凤羽、麟片,一门三拱的哥特式风格建筑与中国古典的园林建筑,在寒流熏的府邸上得到完美的结合。
府里,都是各样的古式建筑构成的回环廊亭,假山流泉边楼台阁榭一次环保对称。廊亭两旁的厢房与回廊,构成了府中院,院中楼,楼中亭。厢房的朝阳方向,各有一口弯如半月的荷塘,这两个荷塘,是连在一起的,寒流熏放养的那只玉琪幻成的锦鲤,就是在这个半弯月的荷塘里。
荷塘的水面上,开满了无数淡粉色的荷花。荷花上,驻满蝴蝶与水蜻蜓。东边的厢房上的望月亭上,寒流熏站在那远远的看着荷塘里浅游。寒流熏的嘴角处,又挂上了那白梨雍开样的淡淡浅的笑。寒流熏走下望月台,步到荷塘石阶前,蹲下修长的身躯,抿着嘴低头看着水中的锦鲤。
寒流熏沉默不语,望月台上的管家大声的叫唤这他,他也不回头,只是呆望着水里的锦鲤。水中的锦鲤,来回的游动在寒流熏的眼前,不时的冒出圈圈水泡、跃出水面卷起的水光点点。寒流熏的脸上,满是锦鲤卷起的水花沾在上面,他没有擦掉,任凭那些水花从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回荷塘里,滴落叮咚的声音,空灵。
终于,寒流熏说出了话:“锦鲤啊锦鲤,你可知道,遇到你,我找到了那种梦中有过的那种荡气回肠的感觉,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这种感觉,我相信它是真实存在的,今天,我遇到了,那就是你这只小锦鲤鱼。”
寒流熏站起修长的身躯,沿着荷塘边,走到花倚处,顺手摘下一朵荷花,他把荷花放到鼻边,轻轻的嗅起。寒流熏走回到望月亭上,命管家备好文房四宝,坐下,拿起管家刚送过来的莲子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挽起袖口,拿起朱笔,开始在管家铺好的宣纸上泼墨点韵。墨色飞卷,起起落落,把他刚才看到的锦鲤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