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到时一定去。”
送走杜府的小厮后,柳丝丝便一手拿着喜帖,乐呵呵地回到屋里。
“咦,娘亲,你手里拿的红本本是什么?”柳妍儿软糯惊奇地声音忽然响起。
柳丝丝手上微顿,抬头一看,发现柳妍儿和慕冉不知何时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今晚怎么出来这么早?饭还没做好呢。”
“爸爸说他今晚还有事要忙,所以不能陪我太久。”柳妍儿略显委屈地说道。
“还有事?”柳丝丝略感诧异地看向慕冉,“现在就要走吗?不吃了晚饭?”
“嗯,案子有了重大突破,我要回去处理。”慕冉点点头。
柳丝丝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可随即又想到,慕冉莫不是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案子有所突破,所以一开始便没打算多呆。
思及此,停留在慕冉脸上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复杂。既然有公事要忙,为何还要特地抽出一些时间来这里,他这样宠着妍儿……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这样啊,既然有公事要忙,那我就不留你了。”柳丝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歹对方也是为了自家女儿才耽误的时间,她就算再厚脸皮,再不待见人家,也总会感到抱歉。
慕冉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便起身告辞。
柳丝丝也赶忙跟着起身,将他送出门。
“那个……你以后不用非挤着时间过来陪妍儿,小孩子就是图一时新鲜,你还有公事要处理,也不能一直陪着她闹。”柳丝丝斟酌着,说的有些犹豫。
不过,她倒真希望慕冉能顺口答应下来,那样她就不用再每天面对那一大一小,纵使心里有千般不愿,还必须忍着。
“无妨,只要妍儿高兴就行。”慕冉倒是无所谓。
她高兴,老娘可不高兴。柳丝丝在心里猛翻白眼,就知道想要打发掉这个混蛋没这么容易。
“小孩子不能这么宠着,不利于成长。”柳丝丝才不会认输。
“我也如此认为,是该让她多到外面跑跑,长长见识。”慕冉接下话。
多到外面去,还长见识?柳丝丝这下真想指着对方的鼻子质问:你不是老古董吗?你不是思想很守旧吗?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现代人才有的思想,你确定你不是在胡言乱语?
只是,想归想,她还真没这个胆量去挑战一个冰山的容忍力。
“妍儿还太小,就算要长见识,也得等她长大了再说。”柳丝丝说着,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那一瞬间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抬头看着对方冷峻的脸庞,那深邃的眸子里隐约闪动着诡异的色彩,柳丝丝当下恍悟。
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声粗口,终于反应过来,姓慕的刚才那番话其实别有深意。
腹黑啊,大腹黑啊!这混蛋,竟然还记着自己一直反对妍儿去衙门的事情,刚才那些话不是拐着弯在暗示她,如果不想妍儿被这么宠着,就该放心让她出门。换言之,就是放心让她去衙门。
可惜她反应过来的有些慢,现在再重拾话题,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时机也不对,只会让对方在心里更加鄙视自己。
柳丝丝气闷,说话也不再客气,“时间不早了,慕大人您还不走吗?”
“嗯,大概这两日便能抓住凶手,所以丝丝不必担心我抽不出时间来。告辞。”慕冉的唇角勾了一下,转身离开。
老娘巴不得你抽不出时间呢,混蛋!
柳丝丝暗自咬牙切齿,悻悻回屋。
慕冉果然说到做到,平日里不管有多忙,他总能抽出一些时间过来相夫馆。尽管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却还是让柳妍儿感到既满足又开心。
而通常在他们父慈子孝的时候,柳丝丝一定会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也省得自己控制不住生闷气。不值当!
又是两三天的时间,嗖嗖地眨眼间便过去了。眼看着明天就是杜临和殷鸢的大喜之日,贺礼却还没来得及准备。柳丝丝敲头懊恼了一会儿,想着好歹这也是她来到古代以后第一次参加婚礼,而且那对新人和自己又有些渊源,若是只简单准备一点儿薄礼,连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可真要让她封一份厚礼,估计自己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不过送别人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太贵的买不起,那她就多花点心思,只要能让对方感觉出自己诚意就好。
吃过午饭以后,柳丝丝便揣着银子来到繁华的大街上。在路两旁的几个店铺里转了几圈,那些花里胡哨,昂贵却又不实用的贺礼,自动被她从脑子里屏蔽掉。剩下就是挑既不显小气,又极具内涵的物品,可挑来挑去愣是没相中一件。
柳丝丝为难了,光选礼物都已经选了两个时辰,可到现在她手里还是空空如也。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有创意的礼物,转而一想殷鸢家是开私塾的,而杜临又出身书香门第,平日里肯定少不得写写画画,那不如就买一套笔砚当作贺礼。
想至此,柳丝丝眯眼笑了一会儿,就开始寻找贩卖纸张笔砚的店铺。京城本来就大,柳丝丝逛了几家店子,才终于相中一件物品。看外观,像是一对,而且不管是质地还是颜色搭配,都十分精美大气。
老板说,这叫“鸳鸯研”,柳丝丝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很适合当贺礼,于是就买下了。
“使命完成,哎哟,可累死我了。”柳丝丝手里提着包装好的贺礼,刚走出店铺就大大松了口气,顺手敲了几下腿,“我可怜的腿啊,不知道明天会不会……”
话到一半,柳丝丝一抬眼就看到前方不远站着一个人,似乎有点儿眼熟。现在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本来热闹的街上,逐渐有了冷清的迹象。而那人就站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前,扭着身子快速地左右瞧了一番,脸上似乎有些警惕,随即便快速闪身进入巷子,片刻后消失在一座墙头上。
柳丝丝从头至尾目睹了这一切,而就在那人跳上墙头的一刹那,她终于记起那张脸在哪里见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