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女人看着自己制造出的一切,轻轻闭上眼睛,挑唇轻笑,她,竟然杀人了!
那么从此刻起,她就已经堕入无边地狱了吧?这般穷凶极恶的灵魂,那地狱能容纳得了她么?
雪翩跹看看混乱而肮脏的巷子,再看看巷子尽头不远处仍旧灯红酒绿的的青楼醉生梦死,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慢慢地走上前,却在走到那具横陈在巷子中央挡住她去路的“尸体”前皱了皱眉。
“死了没?没死就不要挡在路中央,别人还要走路呢!”雪翩跹抬脚踢踢那具“尸体”话音寒凉。事到如今,她怕是再也回不到那个天真单纯的山庄小姐了,那么,此刻起,她就做无心无情的女修罗吧,让那些伤她害她欺她骗她的人们,通通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不是不怕苦不怕痛不怕被欺骗,她也不是那种善良到别人打了她左脸还会主动伸出右脸去让人再来一下的傻子!最怨最恨的就是,那些打着宠溺疼惜的幌子实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利用!
谁说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瞬间变不成杀人不眨眼的狠戾修罗?那些做不到只是因为不够狠不够恨,只是因为没有陷入到完完全全的绝望!当被所有人背叛,当生命中只剩下绝望,当没有什么再能挑动情绪,再温和的人儿也会嗜血、也会变成修罗不是么?
地上的“尸体”突然猛的张开了眼睛,黝黑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狼一般充满掠夺的厉光,见女人打算抬脚直接踩过自己,男人眸光一暗,伸手猛地攫住她的脚腕,往下一拉。
女人没有防备到这突然“诈尸”的“尸体”一声惊呼已被男人翻身压在了身下。
“该死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做?”男人怒吼一声,借着清亮的月光打量着身下那张漠然而死气沉沉的小脸。
“滚开……”累到极点心情也差到极点的雪翩跹也懒得再维持形象,原本就烦躁不已混乱不已的她被这个阴险的男人算计,于是难得的爆了粗口。
“女人,这么美的小嘴不是用来骂人的!”男人阴沉的脸色在红彤彤的烛光下显得很是邪肆,粗粝的指尖细细摩挲着身下的那张柔软的红唇,想也没想就附了上去。
谁知双唇刚一贴近,一个原本简简单单的惩罚意味的吻却变了质。
男人疯狂的吻住女人薄凉而柔软的红唇,有力的舌尖强硬的挑开她紧咬的牙关,直到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染上了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才转为温柔,轻轻含住女人红肿的唇瓣细细的厮磨缱绻。
两世为人,也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样亲近过。此刻的雪翩跹,被男人单手扣住了命脉,就算功力再高也施展不出,只能软在男人身下,嘤嘤的低泣着小声抗议。
“不许再骂人,不许再皱眉,不许再难过!再被我发现你这幅绝望的样子,我会直接要了你!”男人微微离开了些,看着身下有了正常人气息的女人,霸道的说完几句话,头一歪,昏死在女人身上。
“你……”雪翩跹将男人压在身上的沉重身子翻到一边,恼羞成怒的狠狠踢了昏死过去的男人几脚,拿衣袖狠狠的擦着嘴巴,走出巷子口时,身子却又退了回来,一把揪起男人沉重的身子,有些吃力的扶着他朝自己独立的院落走去。
她虽然恼恨这个臭男人占了她的便宜,可是,他的话竟然让她有几分被人在乎的感觉!
她,怕是疯了吧!
因为她喜安静,除了一直侍奉这幅身子的丫鬟,那个安静的楼阁里平时倒也少见外人。倒是也方便了她养着这个莫名奇妙出来的“奸夫。”
雪翩跹吃力地将昏迷的男人扔到床上,轻轻拿开帐顶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遮子,白亮却不刺目的珠光瞬间将红帐内的咫尺空间照的明若白昼。
粗鲁的撕下男人被血染红的黑衣,雪翩跹此刻才发现这个男人原来受了这么重的伤:后背两道深深的刀印,肩膀上还插着一枚袖箭,前胸也是被剑气割开数道血痕,正汩汩的流着一股股黑血。
男人的薄唇已经发黑,身上被暗器刀剑所伤之处的皮肤也是泛着黑气,看起来这家伙中毒至少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了,那他还有力气对她……
想到刚才自己被这个陌生的男人强吻,女人俏脸一红,报复性的恶狠狠地拍了几下男人还在流血的伤口,力度之大让昏迷的男人也不禁皱紧了浓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女人下床,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话说这幅身体的本尊也算是青楼中的翘楚了,竟然用的住的全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看来当初那些仰慕她的男人们对她甚是大方啊!房子里的哪一件不是千金难买的宝物?竟然用极品东珠串作珠帘,用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做照明灯,用千年黑檀做圆桌,用通透羊脂玉做摇椅,用精致的由金银丝做室内秋千的拉线,就连睡得这张床,都是那万金难求的暖玉温床,甚至那床边的红纱帐,用的都是一年只产几匹的极品赤水纱!
而她那日闲来没事,竟然在一个古旧匣子里找到了一些极其稀有的药草,稍加辨认后,她突然有一种自己赚翻了的感觉!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老天呀,她发财了!
前世跟着那不请自来的死老头学过医药,她就试着用那匣子里的药草制成了几瓶药丸,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胭脂盒子,怕是谁也猜不到那些举世难求的救命药丸竟然跟那些胭脂混在了一起!这大概就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虽说她相信老头子教她的制药本领,但毕竟是第一次制药,药效如何她还真不敢保证,至于能不能解百毒治百病,就拿这个送上门来的男人试试药吧。
雪翩跹嫌弃的瞅了昏迷的男人一眼,依依不舍得倒出一颗药丸,一掰男人的下巴,粗鲁的扔进去,轻轻运力让药丸在他体内快速的化开。
男人身上笼罩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聚拢到右胸口,在皮肤里层不断地冲撞,像是要冲破那层阻碍,破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