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暗风不求您别的,只求您一定要听从内心的真正想法,不要做什么后悔不已的错事,很多时候,眼见得不一定为实,您……呃……”
玉手轻弹,雪翩跹将一粒药丸猛地弹入暗风张张合合的口中,入喉即化顺着胃壁化作暖流涌入他的腹中。
“小姐……”暗风一怔,下肢剧烈的疼痛袭来,让这个坚强的男人都不禁惨白了脸色低吼了一声。暗风怔怔的看着岸边那张安安静静看着他的小脸,心头缓缓的涌起一股被压抑了许久的忧伤。她大概不会原谅他了吧?那么,死在她手里,他也算是无怨了。
暗风因疼痛而有几分发散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雪翩跹,顷刻后却感觉到了异样。身下那早已没了知觉只剩白骨的双腿双脚竟然迅速的重新长出了血肉,疲软虚弱的身体也重新生出了力量,而那些原本聚拢过来的指甲大小的生物,竟然远远的躲到了另一边,像是他身上有什么极其恐怖的让它们忌惮不已的力量。
“您……我……”暗风像是不敢置信,愣愣的看着那张明明是另一个人的脸,却承载了那个人的灵魂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复杂而又深邃的情绪。
她竟然是在救他?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恨他么?不恨他欺瞒了她那么久?他的小姐跟太子,两个人到底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明明……
“小姐,您……”暗风欲言又止。此刻再提太子,可能会让小姐她更加的愤恨吧,毕竟太子他……
“风大哥,那些伤害了我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会好好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我会看着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雪翩跹安静地站在岸边,看着水中神色焦急的暗风,慢慢的阐述着她盈天的怨气。
不要告诉她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跟她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不是救世主,她没有办法做到既往不咎。就算那些人有什么苦衷,那前世的她就该死?就活该被人骗着哄着瞒着,然后在恰当的时机被推出来当靶子当替死鬼含冤带愤而死?论无辜,有谁比她更无辜?前世认定的爱人不是爱人,前世以为的亲人不是亲人,十七年的幸福只是一场笑话,让她如何能不怨?
“小姐……”看着雪翩跹猛地转身离开,暗风紧紧地咬了下唇,还是脱口而出,眸子里却有着隐忍的痛苦与为难,“小姐,假如有一天,您跟太子刀枪相对,请您一定要顺从内心的真正想法!小姐,暗风不希望您后悔,太子他……”
“暗风,你多事了!”雪翩跹一个迈步间,已经站在了水牢门口,并未回头,清冷中带着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传向水中焦急的男人,“若有那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绝不后悔!”
雪翩跹一旋身,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消失在门外,而那扇厚重的石门,似乎从未打开过。
“小姐,有时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啊!你为何到现在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还在逃避?当年……哎……”重新恢复漆黑的水牢里,看上去似乎一切恢复了原样,又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只是那浑黑的水中那些指头大小的生物却全都离得远远的,似乎水下那美味的血肉突然变成了什么致命的毒物。水中那依旧被锁链锁了的暗风怔怔的看着早已消失无踪的那抹红色身影,喉间发出一抹绵长的叹息。
错过的,就怕是一生啊!就怕太子爷他,不肯放手。
“你去哪里了?”雪翩跹刚回到房间,猛地察觉到房间里有其他人的气息,不禁一惊,他,回来了!
“嗯……”低低的一声回应,没有那一般女子发现房间里有人出没时所该表现出来的吃惊,没有紧张,也没有羞涩,只是一声淡淡的回应,倒像是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几十年老夫老妻的默契。
“出去了?”上官昊哲的声音依旧低沉,依旧是那种似乎可以掌控一切的霸气,却也有着淡淡的迁就与纵容。
“嗯……”依旧还是同一个字的回应,没有多一点,就像只是习惯性的、机械性的回应而已。
上官昊哲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从窗边慢慢转身,一步步逼近安静站在房间正中央的雪翩跹,忽然猛的出手,雪翩跹只觉眼前的情景猛的一个转换间,自己就被上官昊哲压在了松软的衾被下。
雪翩跹没有反抗,只是冷冷的盯着身体上方的男人,精致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没有生命体的东西,没有喜好,同样,也看不出厌恶。
“你去看他了?”见这个明明有了多次最亲密的肌肤之亲的女人依旧对自己冷漠相待,上官昊哲那一向冷情的面孔也有了些许的狰狞,男人狠狠地吻上那张倔强的小嘴,像是要用男人之间的蛮力来将她降服。
只是,与他那形象起不相符的狂风骤雨般的吻落下的同时,还伴随着一声轻浅的叹息,极浅极轻,让闭着眼睛抗拒沉沦的雪翩跹恍惚中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魔鬼一般只知掠夺的男人也会叹息?是她听错了吧?
“砰……”狠狠的一拳捶在枕头一侧,上官昊哲一张俊颜深深的皱在一起,痛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身下冷漠至极的雪翩跹,紧攥的双拳咯吱作响,包含挣扎的声音低哑的艰难出声,“你,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雪翩跹慢慢的扭过头,只是冷冷的盯着神情痛苦的上官昊哲,那似乎是看着陌生人的冷漠目光让男人痛的弓起了腰。
“啊!”上官昊哲像是孤狼般低低嘶吼一声,猩红的双眼盯着身下的女人,神情很是受伤,“你这样无视我、折磨我很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雪翩跹突然回应了一句,冷漠薄凉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报复的惬意,“难得太子爷屈尊纡贵为我讲一次笑话,怎么着也得表达一下听后感想不是么?”
“什么?”上官昊哲一怔,身下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子,那张他爱抚数次的小脸,竟然多了一些陌生的气息,而那种陌生,突然让他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