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帝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的傲绝山庄的确是不得不拔的眼中刺肉中针了。看来,他们得好好谋划一下了。
傲溪汀十六岁生日那天,正好大婚。
由于是御封的郡主,又是傲绝山庄唯一的子嗣,“娶”的还是皇帝的六皇子,那一场婚礼,可谓是奢华的空前绝后。
由顶尖的水晶铺就的宫殿里,有权有势有名有望的宾客熙熙攘攘,一身红衣帅气俊朗的新郎官儿上官昊哲嘴角噙笑,手端美酒,依次敬着来宾。
而新房里,蒙着红盖头的傲溪汀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听着前院传来的喧哗声,绝美的嘴角噙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时至今日,她终于能够跟她的哲哥哥在一起了。
他们能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先不说哲哥哥的皇子身份,爹爹跟娘亲也是不喜她跟皇家的人有来往,可是,自从当年街头一见,她的心里就只能容得下那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她不需要娶多夫,只要哲哥哥一个人就够了。
“吱嘎……”门被轻轻推开了。
来人轻轻挑开女子的红盖头,着迷的看着那张举世无双的小脸,慢慢端过桌上的合卺酒,浅笑着递到溪汀手中,粉色薄唇里温柔吐出两字,“娘子。”
身世傲人,俊朗夫婿,家人宠溺,似乎所有的好运全都落到了她一个人的头上。被巨大的甜蜜喜悦充溢着灵魂的溪汀没有发觉那顺口的梨花酿中那微微的苦涩。
“娘子安歇吧。”俊朗的新郎看着溪汀饮尽那杯合卺酒,忽然起身,朝门外走去,却被女子拉住了衣袖。
“夫君,你,你去哪里?”女子急切地问出心中的疑惑,却又害羞的猛的低了头,带着酒意微醺的眸子亮的像是汇聚了全世界的光彩。
新郎没有回应,却回过身子,眸光里的暖色褪下去,只余彻底的冰冷。新郎冷冷的看着那娇羞的拉着自己的新娘,眸子里不复方才的温情。
“夫君?”看到哲哥哥眼底的冷漠,溪汀一愣,猛地起身,想要抱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摔倒在地,一口黑血喷在鲜红的嫁衣上,“哲哥哥,为,为什么?”
“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新郎从怀中拿出锦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被她碰过的指尖,像是碰到了什么污秽的东西,再也没有看伏地吐血的溪汀,甩门而去。
“呵呵呵呵呵呵……”傲溪汀低低的笑的疯狂,猛的吐出一大口黑血,带着恨意,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若有来世,定会让你血债血偿,我的好哲哥哥!
“王大人,您都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就把香儿给忘了?”房间里,妖娆妩媚的女人坐在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腿上,妩媚的眼睛斜挑着看向男人,朱红的小嘴哀怨的撅着。
“我的心肝宝贝儿,大人疼你这小妖精还来不及,哪里会忘了你?最近不是刚立了新太子,朝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嘛!我的小心肝儿,就别撅着个小嘴了,大人给你认错了还不行么?大人就算是把家里那只母老虎忘了,也不会忘了你啊,别撅着个小嘴了哈……”中年男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急急忙忙的陪着小心,将一串圆润的南海珍珠手链带到女子白嫩的手腕上。
纤纤玉指,白嫩纤长,温润如脂,跟那串极品的珍珠手链极为相称,那份柔美,让阅女无数的中年男人也晃了眼。
“大人你真好!”妖媚的女人咯咯直笑,对着红木窗棂中穿射而入的阳光看着那串温润手链,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贪婪。
“小妖精,大人心疼你,不对你好对谁好?小心肝,我给你赎了身,你以后好好跟着大人怎样?”中年男人看着女人眼底的贪婪,黄豆般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肉呼呼的毛手却轻轻抚上女子的娇美脸颊,做出一副情深如许的模样。
“大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人紧紧的捂着唇,那双揉的出水的妖媚大眼猛的瞪圆,随即浮上了闪烁的泪光,那副可怜楚楚的小模样勾着男人想要将这娇人儿拥入怀里好好安慰的情绪,“大人,奴家一届风尘女子,哪里值得大人这样做,大人你不要对香儿这么好,香儿不值得……”
“小心肝,别哭啊,你哭的大人的心都疼了!”见怀里的女人被自己几句话感动,中年男人黄豆大的眼珠里闪过得意,正要凑上去一亲香泽,却突然僵住了肥硕的身子,猛的瘫软成一坨肥肉,倒在地上。
原本妖娆的女人勾唇一笑,妖媚的脸上却多了邪恶的冷血气息。女人狠狠踢开男人变得软趴趴的身子,从桌上捞起一条锦帕,仔仔细细的将夹在指缝间的带血银针擦拭干净,从梳妆匣夹层里拿出一小瓶液体,往瘫软在地一针毙命的男人身上滴了几滴,眨眼间那副肥硕的身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女人轻轻弯腰捡起地上那张写满了名字的字条,扬唇一笑,这头死肥猪,陪了他那么多次,今天终于被她搞到那份绝密名单了。哼哼,男人啊男人,享受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到越娇艳的花儿往往越是有毒呢?活该!
女人打开窗,看着对面清幽独立小楼上紧阖着的精致房门,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嫉恨。为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有着清白身,只是弹弹琴唱唱歌跳跳舞就足以引得天下男人趋之若鹜,心甘情愿的奉上她想要知道的一切信息;而她们,却不得不以身侍人、以色立足?不过,苍天有眼,竟然让那个女人突然失足从二楼摔了下去,如今已经昏迷大半个月了。若是再不醒,这醉生梦死的头牌就该换个人做了吧?
“唔……”红纱帐内,窝在雪白天蚕丝被里的人儿叮咛一声,卷翘的睫毛慢慢翕动了几下,潋尽了滟滟光芒的眸子缓缓睁开。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明明都死在那个男人手里了,怎么还会……还会醒过来?会是,是他么?是他最终还是没忍心还是……
女子缓缓坐起身,打量着这堪称奢华的房间:极品东珠串作的珠帘,万金难求的暖玉温床,千年黑檀做的圆桌,雕工精巧的通透羊脂玉摇椅,窗边还有一架精致的由金银丝做拉线的秋千,在微开着的轻柔晨风中,慢慢地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