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醉生梦死的头牌花魁只卖艺不卖身,冰清玉洁,如今一见,果然只是传言,当不得真!”哪怕被人下了逐客令,站在窗边的太子却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紧盯着薄纱之中暧昧交叠的身影,没有起伏的话音娓娓道来。
“上官昊哲!小雪儿是本楼主的女人,江湖跟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太子又何必一再针锋相对?太子莫非是想与我冥楼作对?”见某人不但没有识趣离开,反而对她怀里的女人指手画脚,饶是修养再高的锦阑,也火了。他锦阑的女人爱怎样,太子一介外人管那么宽做什么?
“太子此言差矣,外界传言并未有误,奴家的确是卖艺不卖身!”雪翩跹依偎在锦阑怀里,小手随意的挑——逗着男人紧绷的身子,俏脸微偏,看向帐外的那抹白影,因情动而变得柔媚的嗓音微微低哑,“奴家帐中的男人,并非是寻欢作乐的恩客,而是奴家的夫君,奴家服侍自家夫君,哪里能说是卖身?”
“本宫倒不知道,锦楼主竟然会有如此雅兴将心爱的女子丢掷于青楼抛头露面?”窗边的白影似乎是微微晃了一下,可是声音中的那份平淡让雪翩跹以为刚才他的不适只是错觉而已。
“呵呵……”见小雪儿竟然在太子面前称自己为夫君,锦阑像是偷了腥的狐狸,笑的一脸满足,“太子有所不知,本楼主的娘子极端调皮,酷爱玩耍,本楼主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况且,有本楼主护着,娘子她自然不会有危险。不过……”锦阑顿了顿,邪佞的嘴角一挑,声音微微转凉,“不过,太子果然是爱民如子啊,竟然会在深夜跑至他人的闺房来探讨本楼主的女人的安全问题,有这般爱民如子的太子,的确是我等的荣幸啊!”
“夫君,雪儿困了。”良久的沉默后,雪翩跹软软糯糯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小小的哈欠,那副小女人的柔媚让帐中和帐外的男人都猛的一颤。
“小雪儿困了?嗯?”妖孽男子双臂懒懒的支在脑后,身体微倾,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女人,笑得宠溺。
这只小家伙,明明想使坏,明明是在利用他,却还做得这么的光明正大正气凛然,让他连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还真是狡猾呢!不过,难得见她这么温顺,这似乎也算是他被她算计得到的额外福利吧?若次次这般福利,他倒是不介意这丫头天天算计自己,反正就她那点小心机,跟他比起来,还是太弱。
“嗯……”雪翩跹软软的应声,那甜腻的吴侬软语,在平寂的深夜里,却像是一道火花,恍然间照亮了整片夜空,同样,也牵动了房间内两个男人的心。
“天色已晚,我家娘子困了,太子您似乎也该回宫了吧?本楼主认为接下来就不需要本楼主再明明白白的下驱客令了吧,太子您说呢?”见站在窗边的男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早该退场离开,美人在怀的锦阑只能紧紧抓住“热情”的美人儿捣乱的小手,用警告的眼神示意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东西适可而止。
看到男人眼底深处按压下的火光,雪翩跹打了个小小的寒颤,立马乖乖的任他抓着自己的小手,再不敢有所动静。
嘿嘿,那明显的狼光她要是再看不出来的话,这数日的“同床共枕”她可就算是白练了!防火防盗防锦阑,这种时刻会动手动脚,时刻会发——情将她压到身下的男人,她还是能躲就躲的好。打,打不过;跑。跑不掉。她还是识相点,乖乖的欲求欲予好了,反正那个男人,不会做的太过分。
想她,怎么着也算是两世为人了,竟然栽在这样一只骚狐狸身上!唉……
“你,你们一直这样?”窗边的太子身躯似乎微微摇晃了一下,似乎对于两人之间异常默契的和谐和若有若无的暧昧涌动而大受打击。
“奴家实在不知,奴家到底何处得罪过太子爷,让太子爷一直抓着奴家不放?”雪翩跹忽然换上了一副哀怨的口气,狠狠地拧了一把身下窃笑的男人,可怜兮兮泪水涟涟的小脸微微转向帐外的白袍男人,“奴家虽然是青楼的头牌花魁,可是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做出过任何违法的事端,更没有挑拨过他人的家庭,奴家自认生平与太子并未有过任何纠葛,不知太子为何不肯放过奴家?为何三番两次在奴家夫君面前贬低奴家?奴家恳请太子爷发发慈悲,给奴家一个明示!”
饶是知道自己的女人是在做戏,可是看到雪翩跹脸上隐隐的泪痕与委屈的眸子,锦阑还是忍不住怒火慢慢涌上来,隔着红绫纱帐猛的击出一掌,那掌风中竟然带了十分的杀气。
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上官昊哲猛的一旋身子,轻松的避开了男人的犀利掌风。几声清脆的声响后,先前太子站的地方那张雕工精巧的通透羊脂玉摇椅被掌风化成了齑粉。
几声声响过后,接下来是片刻极为尴尬的死寂,饶是挑起事端的女人也没有意识到帐中的锦阑竟然会明目张胆的对着一朝太子使出这般狠戾的招式。
就在窗边的太子打算离开时,突然一个盈满怒气的娇嗔声音响起,“锦阑你个混蛋,竟然敢毁了本姑娘最喜欢的羊脂玉摇椅!本姑娘今个要跟你拼了!”
男人讨饶躲闪的声音从混乱的帐内传出来,“娘子,为夫错了好不好?”
“娘子,为夫明天就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还不行么?”
“要不做两个?”
“娘子不要再拧了,都青紫了,哎呦,娘子,为夫再也不敢了,别拧了,疼,哎呦,疼疼疼,哎呦,娘子,我错了,哎呦……”
听着帐中的男女旁若无人的熟稔嬉笑,白衣太子踉踉跄跄的离开,而嬉闹的红帐内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脸色酡红中又带着几分惨白的雪翩跹有几分紧张还有几分窘迫的盯着压在她身上的锦阑,早已挣开的小手紧紧抵在男人胸前,硬是在两人之间隔开了一片小小的距离,比起方才的调笑嬉闹,现在这副诡异的气氛着实令人诧异到极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臭男人,那唯一的“看客”都已经离开了,今夜的戏也该完美落幕了,他这群众演员怎么着也该退场了不是?可是,她看他似乎依旧演的津津有味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