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胆敢侮辱雪姑娘?”被称为李老二的虬髯大汉猛地往前一站,八尺高的健壮身子着实有几分压迫感,让看热闹的众人不禁对端坐在桌旁的清瘦男子起了一丝同情。这一拳头蛮力下去,那个倒霉的家伙就算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吧?
“就是,你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敢说老子的女神是风尘女子,信不信老子一个指头捏扁了你?”原先还争论不休的同伴此刻也是异常的气氛,涨红了一张黝黑的大脸,挥舞着粗壮的胳膊示意。
“谁不知道雪姑娘冰清玉洁,只是弹琴唱歌的清倌!你在这里给老子放什么浑屁?”见同伴来支持,李氏男人先是狠狠瞪了同伴一眼,然后解恨的在他肩膀上捣了一拳,然后开怀一笑,再转过脸来瞪着桌旁“亵渎”了他们心中完美女神的男人时,便多了几分阴鸷。
迂腐的年轻男人仍旧不知悔改,看着被那“雪姑娘”给迷惑的神志不清的众人们,清亮的眸子里闪过无奈。
见众人依旧执迷不悟,男人摇摇头,长叹一声,“就算是清倌,却也是在风尘场合卖笑,这等不自爱的女子……”
“砰”
破碎的桌腿被愤怒的大汉狠狠砸在了桌子上,白瓷的酒壶被砸的粉碎成齑。年轻男人似乎身形一动,又似乎根本没动,满桌的狼藉却没有一滴溅在他雪白的长袍上。
年轻男人轻轻一扬手,没有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原本暴怒的三人却陡然安静了下来。面具男将一锭银子搁在桌角,淡淡瞥了虎视眈眈的三个虬髯大汉一眼,身形一动间,人已不见。
众人有几分惊讶的看着依旧站立在原处不动的三人,暗自心惊。原来那人是有功夫的,幸亏他们没有贸然出头。不过,人都走了,他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不会是吓傻了吧?
跑堂的小二过来收银子,站到桌旁一抬头,惊恐地大叫一声。
原本站在桌前的三个大汉此刻已经摔倒在地上,四肢剧烈的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吐出黑色的沫子,狰狞的面色着实吓人。
“三色香?”一个江湖郎中无意间一瞥症状,猛的低呼出声,“天啊,他们中了断情神医的毒!”
“中毒?”
一听到这消息,众人一阵心惊。
“是的,传说中了三色香者,浑身抽搐,嘴里先是吐黑沫子,一炷香后变红,等到再过半柱香变蓝后,此人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小郎中努力回忆着师傅曾经无意见提过的那个医界传说人物。
“那刚才的年轻人岂不是……”
“还有,我师父说过,此毒会传染,大家还是快快离开吧!”本着医者仁心的目的,小郎中好心的提醒众人。
一听会有传染性,大家也顾不得其他,纷纷拥挤到楼梯口争相逃窜。一时间,偌大的二楼大厅里,除了地上躺着的三个大汉,倒只有那临窗的一对绝色男女仍旧留在现场。
“唉……”良久,死寂的大厅里传来一声轻浅的叹息。
“怎么,小雪儿心疼了?”听到怀里的女人因为刚才的一幕而叹息,锦阑低低一笑,调笑的口吻中却隐含着威胁,仿佛若是女人点头称是的话他会立马让那三个兀自强出头的男人当场丧命!他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别的男人来维护了?
“阑,他们毕竟是为我好!”叹气的绝色女子,也就是雪翩跹,无奈的瞥了神情不愉的男人一眼,从他腿上下来,慢慢的朝三人走去。
今生难得有人可以不顾及她的身份当众为维护她甚至不惜对人动武,今生,她,并不想欠人什么。
三颗药丸被分别射入抽搐的大汉嘴里,男人们原本狰狞的面孔很快变得平静。
“李老二,我怎么好像看见雪姑娘了?”
“你傻了吧?雪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真是喝多了!”
“王老四,我记得咱刚才不是还在打架么?怎么一眨眼人都没了?”
“大哥,可能是那小子被大哥您的雄姿吓跑了吧?”
“啊哈哈哈,那是,也不看看我章老大是谁,敢当众说我的女神的坏话,老子让他爬着回去!”
“那是那是,不过,老大啊,只是咱为什么都躺在地上啊?”
“……”
醉生梦死的头牌花魁雪翩跹要在三日后献舞的消息传开后,每天聚在青楼前的人那是一个空前绝后的拥挤。
据传那极品美人儿难得跳舞,再加上这次跳的又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凤舞九天,想要众人不欣喜激动,倒也有那么几分为难众人。
为了配合那惊天一舞,醉生梦死竟然挂出了停业三天的牌子,寻欢作乐的男人们见不到各自心心念念的磨人妖娆姑娘,不禁对老鸨生出了几分埋怨。但考虑到三日后就能见到那传说中的花魁,也就不再纠葛,退而求其次,转身迈进了其它的青楼。
等待的日子总是那么难熬,终于,在众人望穿秋水、翘首期盼中,闭馆三天的醉生梦死终于在吱吱咯咯的开门声中重新开馆营业。
整个舞台被布置成一片红,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帷幕,红色的灯笼,红得耀眼,红的鲜艳。
站在舞台中央的女子,一袭描金刺绣着五彩金凤的迤逦曳地红裙裹身,镶嵌了星星点点的珠玉,轻薄的红衣遮不住若隐若现的惹火春光,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摆随着走动如水流般轻泻于地,白嫩修长的双腿在薄纱里若隐若现,一头如瀑的青丝仅仅用一根玉色的丝带松松绾起,红纱遮面,粉黛薄施,细瓷般额端细致的绘了一朵邪肆妖娆的曼珠沙华,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那份浑然天成的魅惑慵懒像极了天边的红霞,夺魂摄魄。
这个女子,站在台上,只要一个目光流转,就足以秒杀掉男人所有的自制,忍不住如那飞蛾前仆后继的扑上去,哪怕下一刻就会在烈焰中焚烧殆尽却还偏偏大呼值得。
望见台上的雪翩跹出现,那些铁杆追随者们先是微微一皱眉,他们怎么觉得今天的雪姑娘跟往前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是那种神韵,但总有些细小差距,似乎是雪姑娘的灵魂操纵着另一个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