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一声尖利的公鸭嗓大清早的在傲绝山庄外响起,惊醒了一树尚在打盹做梦的雀儿,扑棱着翅膀没命的朝着清晨的天幕蹿去。
“好吵!”红罗帐里,美少妇不满的微睁尚显朦胧的眸子,有几分娇嗔的斜睇着揽她入怀的夫君。
女人云鬓微斜,衣衫凌乱,娇美的小脸上昨夜的红潮依旧残存,翻身的幅度大了些,蚕丝薄被猛地滑落腰际,乍泄了一室的春光。
那幅“春睡海棠初醒图”让仍旧不减俊朗反而添了几分成熟味道的少主眸光一紧,深邃似海的眸子猛的一暗,单手将女人的柔荑固定在头顶上方,矫健的一个翻身,瞬间将女人惊讶的低呼吞进喉间。
娇妻美如此,何人复念天下事?
“爷!”久久不见屋内有人出来,躬身候在门外的管家身子猛地一僵,在凝神听到屋中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时,老脸爆红。
皇上派来传旨的人还在大厅里候着,爷就算不忌惮皇上,但也不该的将皇帝忽略的这么彻底!毕竟,那人是皇帝派来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权还是有几分压人呐。
无奈之下,管家壮着胆子,闭着眼睛冲着屋里吼了一嗓子。他终于知道当隐在暗处的暗卫看到他来时,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出自何处了。那群没良心的小崽子!难怪一个个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他这老头来做!他要给他们扣工资!扣工资!
“什么事?”男人口气有些恶劣,有着欲求不满还偏偏被人打断的震怒。
“爷,皇帝派来传旨的人还候在大厅,您看……”知道自己打断了爷的“好事”管家不禁满脸黑线。
欲求不满的男人最暴躁,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撩虎须?坏人好事是极端不道德的行为,是要遭天打雷劈是要被人缝人偶扔飞镖吐口水泄愤的。
被一帮后辈出卖的老管家头仰四十五度角,无语望天,很是忧伤。
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他本该想到既然那群兔崽子突然一个个的全都找借口不去通报就一定会有诡异才是,他竟然自己颠颠的就跑来通报,这下触逆鳞了吧!
管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着头皮说完该说的话,垂着老脸素手站在门外等着门内的回复。
“让他等着!”男人朝门外怒吼一声,大手一扬,强劲有力的掌风一扫,撩开的帷帐重又纷纷扬扬的合上。
等到满脸纠结的老管家再次颤颤巍巍的挪着僵硬的老胳膊老腿再一次站到那扇依旧紧闭的门扉时,轻咳一声正欲尽职尽责的再次禀告,房内传来男人慵懒中带着满足的声音,“江叔,吩咐下去传膳。”
“是,老奴这就去。”
管家抬头看看已行至正中的太阳,无奈的叹口气,摆摆手,吩咐跟在后面的机灵小厮去厨房传膳。
哎,少主把皇帝忽略的那还真叫一个彻底啊。那候在大厅里从一大清早等到现在的传旨公公等的脸都绿了。要不是因为忌惮傲绝山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努力按压着情绪,要是照那公公以前被人哄着捧着的待遇养出来的性子,早就发飙了吧?
只是,长此以往,惹那皇帝记恨了,最终受伤的还是那被大家宠坏了的小姐啊,他们都老胳膊老腿的,腿一蹬,说没就没了,可是小姐还年轻呐,少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再宠小姐再惯着小姐,也不该明目张胆到这地步。皇家能坐上那个位置,个个也不是吃素的。少主子这不是明摆着把小姐当成了朝廷的活靶子么?
老管家猛地打了个寒颤,待反应过来时却又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声,少主跟夫人都把小姐当成心尖肉,怎么可能让小姐受到皇朝的伤害?是他人老糊涂了胡思乱想了罢!
男人一拍手,门外排成一排端着洗漱品捧着衣物候着的丫鬟躬身进来,伺候那斜倚在床上的美少妇着衣洗漱梳妆打扮。而男人就慵懒的坐在桌旁,好心情的看着自己的爱妻,黝黑的眸子里闪过得逞的笑意。
女人从菱花镜中看到男人的坏笑,小脸酡红的娇瞪了他一眼。男人发觉女人流转的眸光,挑眉一笑,见她已经梳洗完毕,站起身,在她的娇呼中打横抱起她,几步走到餐桌旁,径直将她揽在了自己腿上,熟稔而又自然的拈起象牙箸,开始兴致高昂的进行他的喂养计划。
“皇帝这次又做什么?”男人夹了一块鲜嫩的羊肉,在调好的酱料小碟中稍稍一沾,等到温而不烫时,轻递到女人嘴边,看到女人优雅的咀嚼咽下后,指尖揩去她嘴角沾上的酱汁,邪笑着拿舌尖舔净,瞥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管家一眼,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说是有旨意要给小姐。”管家躬身恭恭敬敬的回答,微低着头,本着非礼勿视的准则,并不直视这神情亲昵的两位主子。
“嗯?”男人尾音微挑,等待着管家的进一步解释。
“宫中探子回报说,皇帝下了圣旨要封小姐为郡主,可娶不嫁,而且……”管家照本宣科的念出凌晨时分收到的飞鸽传书的内容,说到最后时,稍稍一顿,看到少主脸色并没有变化,慢吞吞又有几分迟疑的吐出了最后几个字,“而且,可娶多夫”!
可娶不嫁?可娶多夫?看来这皇帝为了拉拢他们傲绝山庄在溪儿身上还真是下了血本呐。先是皇子,如今又是可娶多夫,安逸了那么久,终于开始有大动作了么?
“小姐现在在哪?”男人头也没抬,只是夹菜的手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顿,然后夹起一片竹笋,轻放到女人面前的碟子里,声音并没有任何波动。
“小姐嫌热,早早吃过了午膳,现在正在桃林树下小睡,要不要老奴……”管家一时摸不准他服侍了近三十年的少主子的意思,不禁微微抬头,想要请示一下。
“别叫醒她,等她睡醒了再告诉她去把旨接了就行。溪儿她的起床气可是大得很呐,江叔你还是别去招惹她为好!”男人想到那个调皮的女儿,俊朗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宠溺又有几分无奈的笑意,轻摇着头,端起侍女斟满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