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陨石雨
徐向年与王冲仰头望向天空,透过刺眼的太阳光,可以隐约看到一颗颗黑乎乎黄豆大小的颗粒从北边天空驶来,逐渐变大。
几个瞬间过后,黑色颗粒就变得橘子大小,被一层火光包囊着,整个场面顿时天地变色,充满了磅礴和毁灭的肃杀。
陨石的速度太过惊人,刹那间便划过万里长空飞到了海面上,只见远处一颗率先先抵达的火球携带嚣张的红焰狠狠地一头扎进刚恢复平静的广阔海面,一声轰隆巨响随即掀起无数水花和几米高的浪花,一阵高温蒸发的海水产生的水汽也随之被海浪吞没。
船上三人瞪大眼睛瞧着这波澜壮阔的画面,不免有些脊背发凉,此时他们的处境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没办法不令人毛骨悚然。
从高空俯视这时刻渔船在海上是那么的孤独与渺小,犹豫蓝色板块上的中心红点,等着天空上密密麻麻的子弹拖着火焰尾巴射来。
陨石群眨眼便冲到,一时间枪林弹雨,宽阔的海面陆续有陨石刺进海面,放佛带着不甘与愤怒,然而只能造就一朵朵巨型浪花的起舞,一阵阵轰轰的陨石破空摩擦声传入耳朵,让人好生刺痛,更增添了场面的可怕性。
徐向年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捂上耳朵闭上嘴巴,避免让空气震破耳膜。
老黄还是那样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天空,依然面无神色。
王冲满脸震撼,脸上神色竟是呆若木鸡。
一时间险象环生,天上的陨石极有可能命中岌岌可危的渔船,生死便会变成一瞬的事情,
王冲忽然神情微变,或许也认为渔船将要惨遭不测,大声呼喊:“犊子、老黄,我们快点跳船,不然就会在这里被砸成屎。”
“你妈跳船死得更快,你又不是鱼,在水里活动受到限制,想躲都躲不开,到时候就任石头砸成肉饼。”徐向年闻言思考片刻,大声喊道:“万一真的有陨石要撞上来,到那时候跳也不迟,一开始便弃船,它要是没有击中那我们还不得重新爬上来,这样不划算。”
“嗯。”在旁边的王冲青筋隐现,有些心灰意冷,看了徐向年一眼,闷闷回了一声。
徐向年的背已经湿透,为了让王冲信服还强作镇定,心想万一真被击中,他没有这个自信一定能及时跳下海,陨石的速度太可怕,根本推测不了,只能紧紧地盯着天空,这时候错过一个稍有差迟便真的尸骨全无了。
徐向年和王冲站在船沿边,准备应付突然袭来的危险。王冲突然喊道:“老黄跑到后头去了,不知道想干嘛,都不按我们计划躲难,这老头儿还真他妈不想活了。”
徐向年还是一动不动得盯着天空,脑中空空荡荡,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王冲的话,就是听到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观察和推算着天上不断冲下来的陨石,唯恐稍有迟疑,便横尸当场。
大祸迫在眉睫,不想被砸死就得时刻观察奔天而来的陨石,也不然就闭目等死。
耳中不断传来陨石撞击海水的击打声,脸上的热潮同时又夹杂着海水腥臭的让徐向年时刻清醒记得着身在危险当中,恨不得把全部精神都放在眼睛上。
海面此时就像沸腾了般,四周海涌大作,海浪把船身冲击得七扭八歪,渔船随着汹涌的海里起浮飘动,面对大海,海上任何船只都是那么的单薄,随时可能被海浪一巴掌拍翻。
眼看陨石就要完成此次对海面的轰击,每个群体中貌似都会有那么一个不听话的特殊体,总会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
蓝板上的中心红点虽然侥幸地逃过被击中的命运,却躲不过附近的巨浪。
一颗陨石轰在渔船的左边不远处扬起了一朵巨浪,海墙如同饿狼狂扑而至,微微牵起了水上的渔船,顿时浪声如雷贯耳,躲避此时都显得多余,毕竟渔船是难以短时间加速。
顷刻间,徐向年眼前出现了横竖两个海,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跳!!!!!”便跃起扎进了卷起的海墙。
徐向年在动荡的海水分不清该往哪个方向游去,一时间有些懵了,透过蓝色玻璃般的海水让他侥幸跳船是正确的选择。
只见渔船已爬到了海墙上,就像是悬棺一样架在海墙半空,各种大大小小的物品从船上倾泻而下。
船底在引力的作用下脱离了海墙束缚,在空中赤膊转体三周半,落地没水花,因为像徐向年的心一样在下落的过程成为碎屑。
徐向年欣赏完了这段精彩表演,没那心情叫好,几个蹬脚来到了海墙边沿,本以为波动的海水会成为游动的大阻力,没想到轻易便做到了,把头钻出海墙的水面,大口喘气。
这时海墙还在所向披靡缓缓地向前推去,徐向年此刻像是插在墙上的钉子,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以为他是海上冲浪极限运动的爱好者。
徐向年随着海墙推移,看着相隔十米高的海面,心想感觉很新奇很刺激,估摸着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像他一样能在海墙上飘荡,心里直呼过瘾。
没有过多久,海墙渐渐平静,又回到了海平面的怀抱。
徐向年也随之从海墙回归海面,浮出水面赶紧抹掉脸上的海水,遥望四处寻找王冲和老黄的踪迹,因为他刚才没有看到有人从高处的渔船掉下来,所以他确定王冲和老黄没有出事。
整个海面空间一片死寂,只小海浪拍打的声音,海面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晴天还是那片天晴天,太阳光还是那么的毒辣,除了稀散的白云,整个天空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徐向年吐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咒骂一句:“他娘的,真操蛋。”便找了块渔船的碎片漂浮,减少体力消耗。
突然,远处传来一嗓子的喊声:“犊子。”
徐向年顿时心中一喜,回头一看,一艘小木船上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后面还有一个划船的老头儿,不是王冲和老黄还有谁。
事后才知道老黄及时跑去船后头是把后面的小木船解下来让海浪冲开,此刻便成了几人的救命稻草。
若不是如此,四顾皆是茫茫无尽的海水,这般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又能维持多久?
三人人一条小船就这样在海面漂浮,小船不大,宽约一米,长也就三米多,三个坐上去倒也不拥挤。
船桨也配了三只,从一只被海水腐蚀多年的旧船桨看出另外两把新配的,想来也是老黄安排上的。
大家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每个人身上都布满能让小姑娘为之惊呼的伤疤,恐怖而狰狞,其中也蕴含着一股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的苍凉沧桑。
接着徐向年和王冲在海面上收拾些漂浮的散落物品,现在食物和淡水决定他们能是否活下去关键,所幸找到了几瓶喝掉大半没沉没的矿泉水,还有些散落漂浮的包装干粮。
王冲看了看四周没有边的海面喃喃道:“这该怎么回去?”
徐向年默了半晌,说道:“当然是自己动手划船回去。”
王冲脸色不悦,撇了撇嘴说道:“连烧油的渔船都得走上一天一夜,就我们这破船没有走到半路就要被鲨鱼分尸了。”
徐向年也觉得如此,可心里就是不踏实,瞪着王冲怒道:“难道你不划船回去你他娘的还能飞呀。你是不是刚才掉海里喝多了?”
王冲也不失时机的挤对道:“草,这老天也太不开眼了,才出深海一遭就赶上了流星雨撞大海的千古奇遇这破事,老命还差点被他收了,我是只想发财其他闲七杂八的事也没管,这遭报应的人可不是我,犊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拉着我造孽了。”
老黄连忙出来当和事老:“都这时候了,还有力气吵架,我看这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不能干等着有人来救。”
经历了一场大灾难,徐向年心想还好三人都没有受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王冲还有精神像八婆一样抱怨,看来情况也没有糟糕到极点,老黄不用说了,天塌下来也不见得会慌乱,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能是我们这些农民能比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活腻了,谁知道呢。
王冲吨位太大,只能一个人掌船头,徐向年和老黄坐船尾把方向,根据太阳辨准了方向便开始划船。
一路上,王冲一直喊着肚子饿,时不时盯着旁边的水面看看有没有鱼儿出来换气,要不是徐向年拼死护住剩下的干粮,此时他们估计都要饿死海上了。
徐向年见王冲直盯海里的小鱼,心里纳闷便问道:“蝗虫,这鱼儿有什么看头?难道还想捞几斤回去做个纪念?”
王冲用力划了几下,狠狠道:“茫茫无尽的大海呀,怎么个鬼影都不多个,出师未捷,虽然身还没有死,但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能瞧两眼就两眼喽,好歹到了阎罗王那还能吹嘘几句。”
徐向年笑骂道:“没文化别装有文化,而且别说些不吉利的,说不定等下遇见一艘油船我们就有救了。”
王冲不以为然地说道:“就刚才那场陨石雨,这片海什么不被它砸个稀巴烂,哪里还有船,我看我们应该是唯一的幸存者,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有关部门是不是要给我来个光荣称号,以表彰我们面对大自然灾难时的不卑不亢与顽强生存,让广大群众好好学习。”
徐向年皱了皱眉,说道:“就你这憨货样还想当人们好榜样,说不定陆地那边也惨遭重击,伤亡比我们还要严重。”
老黄沉吟了一下说:“有这个可能,我们这边的陨石最大也就汽车大小,说不定有更大的陨石落在大陆的城市上。如果是这样我们还等着别人来救的话……”
前面的王冲大叫打断老黄的话:“前面好像有人,那块木板上是不是趴着一个人呀?”
徐向年一眼看去,远处的海上还真好像有人趴在木板上。便说道说:“还真好像一个人,过去看看,如果还活着的话,就帮一帮。”
王冲转头朝后头的老黄说:“老黄,你老花眼,看远处比我看得清楚,你看看是不是有一个人。”
老黄摇摇头,却把船调好方向驶过去。
王冲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对呀,我怎么看也像是人。”
老黄好像听到了王冲的话说道:“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