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多年后,若是问起北冥浅歌对他第一眼的感觉,也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
你的眼,是我今生不会再遇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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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过东南,齐国寒冬第一场初雪缓慢飘至而临。
翌日清晨,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向南国土;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瑞雪兆丰年。
这几年来,北魏将军北冥穆萧以大将军身份兼相国,封一品侯爷,并加殊礼,可剑履上殿;作为人臣而言,权位几乎已经顶峰。
一品侯府邸后院内,造型古朴的凉亭中,满院腊梅正盛;芬芳满园。
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一身简单素裙,发鬓间简单戴了一支翡翠簪,简洁而不失优雅;女子眉目如画,唇边笑意盎然;风华无限。
而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却也是姿容艳艳,英姿豪迈,男子含笑望着她:“碧绿,年关将至,算算时日刚好是我们孩儿出生之时,为夫思前想后,不如就给他名为北冥浅歌;这名字倒是男女都合适。”
萧碧绿抬眸温婉一笑:“一切听夫君安排便好。”
“哎,如若能早日怀这孩儿,我爹他也不至于这些年来给你脸色。”北冥穆萧低低叹息,语调中带着一抹微微的惋惜之意。
“夫君,你可别这样说,爹他年事已高,也是知情同理的人,要怪都怪我体弱多病,这身子不中用;好在老天眷顾,吃药调理后有了这浅歌。”萧碧绿打断了北冥穆萧的话语;嘴角上扬,轻抚着隆起的小腹。
当年北冥穆萧执意只取萧碧绿一人,北老爷子早年也是奔于杀战场之人,不拘于太多条条框框,虽说萧碧绿家虽无权无势,相国府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倒也不需要女方家世多么显赫,只要儿子挑选的媳妇,女子身世清白;贤良淑德就好,反正穆萧与萧碧绿人也年轻,多生几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开枝散叶并不一定要妻妾成群,妻妾多了,纷争是不可避免的。。
谁知进门三年,萧碧绿却不曾有喜,大夫诊断下,才知道萧碧绿体质很难怀孕。
倒也不怨北老爷子心急如焚,北老爷子膝下就北冥穆萧一脉单传,偌大北冥家族没有后继之人,哪能不急?老爷子执意今年若再不得喜讯,儿子必须取一门偏房,否则以死相逼。
萧碧绿心生难过,却也觉得老爷子私下对她说的也合乎情理之间。也合着北老爷子的意思,若再怀不上,就让北冥穆萧娶一妾,以免北冥家断了香火。
萧碧绿整日饮药如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北老爷子大喜,所有希望传承皆赋予在萧碧绿肚子上,扬言如果腹中是男娃,将传承北冥家族一切,并准许北冥穆萧不再取妾。
“不管如何,今生只愿得此一妻。”北冥穆萧满目柔情凝视着她的发,拥她入怀。
满园腊梅十里飘香,满地白雪,琉璃瓦顶树梢上皆压满了厚重的白雪,白白皑皑;新一轮的鹅毛大雪又开始纷飞而至。
二月后,相国府府邸内,萧氏之女碧绿顺利诞下了一名婴儿。
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从屋子里响起,划破了静谧的夜。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北冥穆萧才松了一口大气,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不等女医通报,直接冲进了产房内,大踏步来到床前,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碧绿,辛苦你了。”
萧碧绿额前汗珠密布,面容苍白,已然疼得半昏迷,气息微弱的问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快。抱给我看看。”
一旁的年轻女医听闻,急速将婴儿抱上前来:“恭喜侯爷,贺喜大夫人;喜得一名千金。”
萧碧绿听闻眼中一抹遗憾瞬间即逝,紧接着欣慰一笑,都不管是男是女,上苍能给她一个孩子她就已然欣慰了。
她眼前之所愿的,只求自己的孩儿幸福安康,与夫君携手到老,至于老爷子说的北冥穆萧在娶一妾。就连最平常的人家里都是一妻一妾,更何况大名鼎鼎的一品侯爷府邸;在官宦人家中三妻四妾已算平常,勾心斗角更是常有的事,自己的夫君乃齐国一品侯爷,再娶一偏房也无可厚非。
北冥穆萧凝视着产婆手中的孩子,一双深邃的眼划现了一抹深思;双手接过孩子,并未正视产婆,他发出了规律的声音,慢慢的看着怀中的婴儿说说道:“记住,他是我一品侯府的长公子。”
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的一句话。
女医岂能不是明白人,连忙哈腰点头:“是,这小公子生得极为俊俏,将来必定是国家栋梁。”
“穆萧。。”碧绿眼中满满震惊。
“碧儿,难道你真心想我再娶一妾。”
“可。”
“你只管休息,一切有我在。”
萧碧绿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眼眶微微有些红润,这情。。让她倾尽一生也无从还起。
“下去领赏,以后就由你服侍小公子罢,你的家人都接到府上照顾着罢。”北冥穆萧转头对女医说道,说罢,便轻轻低头逗着孩子。
想要一个人守住秘密,不是非得要她永远不能开口;有时候换一种方式也不是不行。
三日后,相国府摆千桌酒宴,宴请王公贵族以及平民百姓;流水宴三天三夜。
当朝皇帝亲临相国府庆贺,一句‘普天同庆--北冥浅歌生辰’使得北冥浅歌的名字响彻整个齐国京都--永乐城。
七年后。
夜幕降临,月上中空,月色淤泥;一丝袅袅的云雾遮挡住了半轮弯月。
一品侯府邸的琉璃瓦上正躺着一个身穿翠色衫子的小男娃,肤色似玉;点点月光洒落在他脸上,肌肤越发晶莹剔透;只见他枕着手臂躺在琉璃瓦片的屋顶,嘴巴里噘着一片翠叶,亮如星辰的眸子看着月亮,嘴里轻哼着小曲。
“小少爷,小少爷。。可算找着了,刚才奴婢一个转身您就不见了。”琉璃瓦下的小杏儿抬头望着琉璃瓦上的小公子一愣,双手紧紧拽着衣裙,又急忙道:“这怎么使得,小少爷你等着等着,我这就叫人来抱你下来。若是让侯爷知道了。”
小杏子急的团团转,踱步在原地,寻思着去哪里找梯子,这么高的房顶也不知小少爷是如何攀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