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院,大周皇朝四大修真门派之一,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入其中,成为至圣院弟子,将来名耀天下。可谁又知道至圣院多少呢?
春水、夏炎、秋风、冬雪,四院一体,组成了至圣院。它们虽同为至圣院门下,但除去至圣院弟子都要修习的《儒道正气诀》,四大院又各有一套攻击法诀。
春水院的《繁星春水诀》,可移星控水。通过操控和改变九天星辰阵位,来控制天地水气,进行攻击。传言其威力之强,到达十二层大圆满境界之时,可控一江之水,吞天噬地,易如反掌!
夏炎院的《九阳赤炎诀》,则是玩火的行家。汲取九天之上的金乌火力,降妖除魔,不费吹灰之力。
秋风院的《易风破云诀》,运筹风之元素,决胜只在瞬息。
而这最后一院,冬雪院,皆以女子为主,所修功法《寒月冰魂决》,集天地寒气之大成。此诀稍作修炼,女子不得凡人近身,修炼高深时,抬掌呼气间,都是一阵寒风刺骨,更莫要说,施展法诀对敌了。
四院之中,以夏炎院和冬雪院的法诀最为凌厉,也最为易学。千年间,已不知两院出了多少位英雄豪杰,渐渐的,对修炼心境和修炼体质要求颇高的春水院与秋风院,反倒逐渐落了下乘,名气渐渐不如另外两院。时至今日,虽然两院院主费尽心血,却依然没能调教出什么像样的人才,因此江湖上还有另外一种呼声:让春水院与秋风院从至圣院中除名,省的他们拖累至圣院的名声!说句不好听的,意思就是两院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抢了人家一半纸。没能进入至圣院的武林豪杰,自然是心生嫉妒。
然而今天,春、秋院主也好,夏、冬院主也罢,甚至至圣院院主柳致远,全都灰头土脸的坐在至圣院大殿,一个个面色阴沉,双眼寒光四射,显然气的不轻。
“底下俩小儿,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还不速速报上来?”
夏炎院院主镇远,虽然他那早已升仙的师傅赐他法号镇远,但他却是几位师兄弟中,最藏不住话,脾气最火爆的一人。
“禀告前辈,在下洛河杨叶,曾是洛河总兵曲畅府中食客,受总兵恩惠,带其引荐书信一封,前来至圣院求道。”
杨叶深知至圣院为名门正派,自己唯有表现的不慌不乱,不卑不亢,才能得到赏识,否则,单单是自己烧了半山竹海,就够自己喝好几壶了。
反观燕无名,表现的则有些维诺。在他看来,坐在这上面的每一个人,都能一根手指头碾死他,况且杨叶烧了竹海,自己和他一起上山,自己还能有希望吗?
“禀。禀告几位前辈,在下,在下金城燕无名,早年随家父学了些轻灵的身法,对求仙问道向往不已,还望院主大人收留。”
那秋风院院主镇行,冷哼一声,一掌拍在椅柄上。“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烧我玉华山竹海,简直就是不把至圣院放在眼里。你们竟然还好意思张口,想进至圣院!”
春水院院主镇位则是个和蔼的长者,他轻轻抚了抚胡须,面颊含笑,柔声道:“两位小娃娃,你们为何要防火烧了竹海?难道就不怕我们责罚于你们?”
杨叶不卑不亢,虽是跪在地上,却挺直身板,道:“禀告前辈,我二人先前斩杀了一条竹龙,已然废了不少心神,再战一条竹龙都是问题,更何况当时四面八方都在涌来竹龙!形势如此危急,我们若是不烧竹海以求自保,岂不与傻子无异?要知道,至圣院还并未收留我们,并未教育我们,于我们只是陌生人。而我们却是爹生娘养,难道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白白送了爹娘视若珍宝的一条命?如此,与忘恩负义有何区别?”
镇位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他抬头看看柳致远,柳致远也看了看他,两人会神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柳致远开口道:“镇凝师妹,你看此二子该当如何处置?”
以镇远、镇行的语气,他二人肯定是不愿意收留这两个孩子,可柳致远与镇位反倒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现在四人是各占半边,所以他才问师妹,想师妹支持。只要镇凝开口,这件事情就算成了。
谁曾想,镇凝却是抿了杯茶,不慌不忙道:“此事有四位师兄做主,我一个女子,就不便参与了。”
柳致远与镇位的心咯噔一下,这镇凝可真不傻。
她的冬雪院皆是女子,就算收了杨叶和燕无名,也轮不到她院里。而直接拒绝,又会得罪两位师兄。索性,她来个两手一摊,不搀和这事。
她是舒服了,可却给四位师兄造了个难题!四个人在座上,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一时尴尬的很。
“呦,师兄师姐都在啊!今儿个可真热闹。”
就在大家都尴尬不已的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大殿门外响起。杨叶的脸色有些怪异,这声音,听起来可真耳熟。不过,他可不敢回头去看,不然被左边那俩老头看到了,又该攻击他目无尊长,没有规矩。
镇行看了一眼来人,没好气道:“你看看你,不好好修炼,整日里吊儿郎当,像什么样子?让你看一会儿山门,你倒是放上来两个什么玩意?”
“嘻嘻,师兄教训的是!”
那厮来到杨叶前面,一边回答师兄,一边把手放在背后,冲杨叶和燕无名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是山脚下的茶馆小二竹千骨,还能有谁?
这一会儿,他依旧是那身粗布棉袄的小二打扮,也没个正行,晃晃悠悠溜达到镇行身后。几位院主似是对这货已经习惯,此刻连个生气的都没有。
竹千骨在镇行身后,偷偷低头在其耳边低语一句,镇行立刻惊呼道:“你说真的?”然后将目光放在燕无名身上来回扫视,看得燕无名小心肝一阵乱颤,吓得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大概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镇行咳嗽一声,双手插在袖子里,往椅子右边靠靠,斜着身子冲上座的院主柳致远道:“师兄啊!你看这两个小子,竟然敢将咱们玉华山的竹海给烧了半边山,这要是放他们回去,那咱们至圣院的脸可就丢光了!不过咱好歹也是堂堂大周四大修真门派之一,要是杀了两个小儿,未免惹得天下人耻笑!不如这样,你把这两个小子交给我,我一天抽他们几鞭子,每天看着他们种竹子。这样一来,咱们又保全了名声,两个小儿也算作了补偿,岂不美哉?”
柳致远一愣,不明白镇行临阵倒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说这话,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意,干脆顺坡下驴。
“呵呵呵,师弟能有此心,实在令师兄大为感动,我看此法可行。”
“慢着!”
镇位忽然插了一句嘴,让几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柳致远更是一脸懵圈样,好不容易镇行同意了,你又想干什么。
“师兄,春水院也没劳什子事,我看不如这样,这俩小儿,也给我一个,我也学师弟,每日鞭挞,看着他种竹子。”
柳致远哭笑不得,感情你们两个这是想抢人啊!也罢,春水、秋风两院没落至今,他作为至圣院院主,也是心里愧疚的很,干脆一人一个,权当让两位师兄弟开心了。
“既然这样,那你们俩就各选一个。”
镇行向来快人快语,院主话音刚落,他就说道:“那个叫燕无名的,我看他就挺不错,我就管他了!”
燕无名一听,吓得双腿直打摆子,刚才镇行就看得他心里直发毛,现在他又要把自己带走,每天抽自己几鞭子,自己这小身板哪受得了?人家可是一代高人,可不是普通的衙役官差啊!
镇位老头抚须一笑,面向杨叶,问道:“小娃娃,你可愿听候老夫差遣,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杨叶眉宇微皱,他一开始想要进入夏炎院,那里的法诀凌厉无比,最适合战斗,也是他最想学到的本事。可是眼下似乎只有春水院可以接受自己。
思量几息,杨叶终是不敢再拖延下去,只得在心里叹息,然后答应道:“在下愿听大师差遣。”
镇位抚须长笑,像得了宝贝似的,与镇行皆领着一人告辞而去。他俩人一走,柳致远也起身离去,竹千骨则又赶往山下守卫。
镇远看着对面一脸淡然的品茶的师妹,愣愣道:“这是咋回事?”
镇凝微微一笑,梨花浅然淡开,“种竹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