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
这厢,木雅还兀自的失望中,流苏又突然的问了一句,这一声干脆得很,木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听清了她的问话,一时又愣住了,什么原因,她这是在说些什么呢。
流苏慢慢的翻了一页书,抬头看向她,叹了口气,这女人,怕是脑子又不好使了。
“我是问你这大几个月来失魂落魄,惶惶出神的原因,你应该也是要提这事吧?!”
“嗯嗯……”木雅眼睛又立即亮堂了起来,果然,自己还是选对了密友,流苏还是挺关心她的,此刻倒是全然忘了,这两个月来,流苏对她可是不闻不问的。
“流苏,你喜欢过什么人没有?,不,不是,”木雅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忽的又俯身凑向流苏,故作神秘的问,“流苏,你有没有暗恋过一个人??”
“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木雅话一说出口,便后了悔,心下也知道她是白问了,待听了流苏的回话后,更是觉得这般,总觉得她像个外星人一样,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对于感情的事是毫不在意,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你又是喜欢上哪个明星了?”流苏停下手中的书,合上,主动看向她,心下只当木雅的追星毛病又犯了。
“明星?嗯嗯——”木雅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流苏还记得上回我们从紫禁城回来的那天吗?”
流苏没回话,木雅见状,也毫不在意,兀自的说了下去,“那天我们不是在车站等车吗,快上车的时候,经过了一辆小轿车,那车窗开着,里面——”木雅顿了顿,合上眼,似在回忆,双唇一张一合,“你是知道的……那男人很漂亮,流苏,他真的很漂亮,我只瞧了一眼,便印在这儿了!”木雅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既是如此,你怎么不记住车牌号?”
流苏说着,又翻开了书,这种事她没多大兴趣要知道,随意的问着。
“当时便愣了,哪能记得那么多,不过——”木雅说着便笑了,眉眼里全是浓浓的情意。“那人我记清了!流苏,那男人我要定了!”
闻言,流苏默不作声,木雅这话说得极为的坚定,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女人怕是真的要做出些什么来,也是,凭她的家境,要个男人称不上难事。只是,这回她又能坚持个多久,一星期,一个月又或者更长些,这样的情景她司空见惯了。
“流苏……”木雅又见她没什么反应,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你怎么看我,是不是又在计算着这回我能坚持多久?”
“也是,我的为人你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我也不和你多辩驳,只是这回我是真的……我之前还以为对那男人不过是……但是过了这么久,我整日里都想着他……”木雅说着说着便红了脸,“我想,我真的是对那人一见钟情了……”
“流苏,我……”
“什么事?”
流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她又想要做什么,听着她先前那句话,这还是木雅第一次对一个男子说出一见钟情这样的话来,心下倒是对那让她一见钟情的男子生了几分好奇。
“明日是周末,我们再去一趟紫禁城吧?!”木雅一脸喜样的提议道,见着她没出声,又连忙改了口,“不进去也没关系,就去那个车站,说不定我又能遇上他——”
流苏摇头,尽管对那男人有那么点儿的好奇,但是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她是绝不会去做的,北京城那么大的地方,人又多,这样做,岂不是大海捞针,白费功夫。
“就知道这样——”木雅嘟起了嘴,脸上全是不乐意。只是第二天流苏还是跟着木雅去了,缘何,木雅一整晚的唠叨个不停,安静不得,流苏喜静,木雅这么一闹腾,流苏无可奈何,只得随了她的愿。
第二天,木雅全副武装的准备了一整天的必需品,流苏瞧着她的模样依旧是无言以对,守株待兔,只恐怕她的几率比守株待兔还要低,北京城里那么多人,比兔子还多,她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流苏很是没趣,木雅倒是兴致盎然,也丝毫不在意路人探究的眼光,见着流苏无聊的很,便提议让她再独自逛逛紫禁城,消磨时间,到晚间的时候再在车站回合。
流苏本以为她会提议让她先回去,不想竟又是逛一回紫禁城,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总比在车站干坐着好许多。
这是流苏第二回踏进紫禁城,来北京很久,好几年了,之前一直都不曾去过,不想,这几个月来,自己竟是又踏进来了。同上回一样,依旧是漫无目的随意的逛着,打发时间。对于紫禁城这样的旅游胜地,她只感到权力的意味太浓了,总觉得有股压迫的感觉,就好像在那地方一样,这让她很不喜欢。
高高的城墙,不尽的回廊,碧池,朱栏短桥……
流苏有些吃惊,这,不是上回来过的那地方吗,没想到不经意间,她竟又是走到这儿来了。
度桥前行,桥的尽头那处栽着的依旧是那几株颗柳树,另一边依旧是那几块玲珑峰石。
过了桥,流苏当即又愣住了,眼前,上回见过的那个男子,白渺,依旧站在柳树下,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绸缎锦衫,一脸的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流苏觉得奇怪,又有些不屑,难不成他今日又在这儿拍戏,这出戏拍的还真是久,这回,这人恐怕又是躲在这处了。
流苏当即便要转身离开,不想竟然又不小心看了一眼那男子,只见他正看向她,忧愁而犹豫,欲言又欲止。
瞧着他的眼神,流苏一怔,不知怎的,脚下一滞,难不成这男人又中暑了,尽管天气已有了凉意,但是站在太阳底下,还是会觉得晒得很,更何况这人还穿着大清朝的长衫,估计里面还有好几层衣服穿着,想来明星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流苏默默的叹了口气,上回已经献了回伞,这回恐怕又要重演了,伸出手,正欲弯腰将遮阳伞置于树旁,不料——
“你……”男子吞吞吐吐。
“……”流苏没出声,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些什么。
“我……”
面前的男子支吾了半宿,只吐出两个字来,流苏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了口,“什么事?”
“……”男子嚅动着嘴,依旧是没说出来,只是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居殿,又低头盯着流苏的遮阳伞。
虽然男子没多说什么,但流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要她替他撑伞到对面的居殿去。
白渺,流苏对他的不屑又多了几分,这男人,还要人服侍,还真是架子大得很,连话都不想说,还装出这副病态,这是要故意博取她的“同情”,还是要特意展示他那高超的演技吗?
虽说如此,流苏却没有拒绝,只因这男人的面色是愈发的苍白起来,尽管是装的,但流苏仍是抵不过心底那股怜悯。
撑着伞,流苏尽量离他的身子有一段距离,待到到了居殿檐下,流苏收起伞,递了过去,男子有些惊讶,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伸手,流苏见他依旧和上回一样,将伞搁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开。
“我……”男子好容易又吐出个字来,流苏却是走远了。
那日,木雅没能等到心仪的男人,这结果就和流苏所想的一样,毕竟这样的守株待兔,终归是没有成效的。尽管没有结果,但木雅却是一扫几个月来神思不定的状态,终是恢复了常态。流苏只当她是喜新厌旧,这会儿估摸着又看上了哪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