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炎等李瑞文洗漱完毕,才轻声说道:“大公子,五公子和浩然少爷回来了,正等着您呢。”
李瑞文微微颔首。
他从外面进就瞧见李瑞武正抱着一盘点心在吃,他的心顿时就是一痛,心疼的不得了,压下眼中的泪意,摸了下李瑞武的头,说道:“不要吃得太多了,我已经叫人去准备饭菜了,小心一会儿该吃下去了。”
吴浩然知道他是前段时间饿得狠了,一时还没改过来,心里更加的愧疚,要不是有他和瑞瑶表妹的拖累,也不至于一路上受了这么多的苦。
李瑞武又往自己嘴扔了块点心,说道:“现在就是有一头牛,我都吃得下。”
吴浩然倒是很听话,没再动点心。
李瑞文拉兄弟俩个去吃早餐,吃饱喝足之后,吩咐下人都退了下去,“昨天刚走,今天就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看了吴浩然一眼,“信,我看到了。”
“和昨天信上说的有点关系,但问题不大,就是在信上无法细说,我俩就……”吴浩然刚解释了两句,话就被李瑞武打断了。
“我是来讨要军备的,大哥,你确信你给我的是兵,而不是叫花子。”李瑞武怕两人说起来没完,急忙打断,质疑的向大哥问道。
“公事先不忙说,”李瑞文正色问道:“我还以为你们走得急,忘了告诉我,你们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的?”他的目光转向自家弟弟,“你先说。”
李瑞武一看大哥问起这个,顿时怒火冲天,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哥,咱这个家算是毁了,那个老男人为了他自己的前程,要把七妹嫁进奸相范家做儿媳,临安府谁不知道范家的嫡子,天生就有些吃呆,是个傻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没办法的事,七妹说认命了,不让我闹。可那个老妖婆居然又把主意打到咱哥俩和浩然表哥的头上,她私自做主要为咱们说亲。”
吴浩然憋了他一眼,纠正道:“那是你父亲和继母。”
李瑞武更气,冷哼一声,“我可不承认,哪儿有这样的父亲,再说了,那个老妖婆也不是我继母,我可从来没承认过。”
“所以,你是因为我们的亲事才与他们闹翻的?”李瑞文问道。
李瑞武一时没了话。
吴浩然连忙解释道:“大表哥,他们是想趁着你不在,好将咱们这事做定,哪儿有连聘礼都没下,就要给咱们四个成亲的。而且,我们是逃了亲,可也不能要把我们给卖了吧,要不是瑞武表弟的功夫好,我们可能都见不到你了。”
李瑞文的脸色变得铁青,“她竟然要把你们给卖了,难道她敢背父亲将你们卖掉?她这是活腻了。”
吴浩然低下头来,李瑞武的眼睛有些泛红,“父亲和她眼睛里只有二哥和三哥,什么时候有过我们?”
李瑞文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目光中的杀机一闪而过,但更多的是无奈。
那可是生养他们的父亲,他李瑞文是拿他没招,可你一个妾难道我还没法收拾吗?
李瑞武到底还是个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见他兴奋的说道:“现在好了,我们跑了,她还以为我们已经被卖掉了,她儿子就安心的多分一份儿家产。”
“只怕未必,”吴浩然摇了摇头,“只要有人将咱们在大哥这里的消息带到临安李家,他们肯定还得动坏心思。”
李瑞武惊愕道:“难道咱们还得自己给自己找个媳妇,才能断了他们的心思。那大哥,咱们先说了,以后你可得擦亮眼睛给我找个好嫂子。”
吴浩然没理他,“我总觉得这里边有问题,不然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定下的亲事可以退,但拜了堂成了亲写了婚书的亲事却退了,除非妻子本身有毛病,休了她,就只能是和离,无论是哪样,对李瑞文都有影响。
李瑞文摆了摆手道:“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人都不在临安了,她总不能让她的两个儿子代替咱们迎新吧?”
她要是真敢做,李瑞文就敢说两个弟弟都替他入了洞房,他可不敢要这样的妻子,到时候这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可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胆气这样做。
娶妻的确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不代表不能反抗。
李瑞文看向吴浩然,“你不可能就因为一个成亲就跟着五弟犯混吧。”
吴浩然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挪动了下身子,没吱声。
李瑞武不服气的叫道:“才不是呢,表姨又和表姨夫打了起来,这次更严重,表姨拿着剑要砍了表姨夫,浩然表哥觉得无聊,再加上出了这档子事,就和我跑了出来。”
吴浩然的母亲王清秋与李瑞武的母亲潘冬雪是表姐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关系很好,潘冬雪去世后,潘家的人又不在临安,李父连理都不理三个子女,才一岁的李瑞瑶、四岁的李瑞武和五岁多的李瑞文兄妹就多亏了王清秋的照顾,所以兄妹仨对王清秋都很亲近。
而吴浩然比李瑞武大了十个月,两个人自小就混在一起,感情和亲兄弟一样。
在李瑞武心里,吴浩然同样也是自己的亲哥。
李瑞文瞪了吴浩然一眼,道:“我会把你们在这里的事通知给临安李家的,我看你们在临安也不一定能学到什么好东西,还是留在这里吧,这一点我会和表姨写信说明的。”
吴浩然这下松了口气,他实在是看不惯父母总是吵个没完,这才想也不想的就给李瑞武和李瑞瑶出了个主意——逃亲。
“你们连路引都准备了,不会没准备银子吧?怎么弄得如此狼狈?”李瑞文挺好奇聪明的表弟为何会连路费都不准备。
李瑞武气愤的道:“当然带了银子,不过让下人骗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让我用来买短刀了。”
李瑞文疑惑的问道:“那个下人叫什么?是那个女人安排给瑞武的吗?”
吴浩有些脸红,“不用问那下人的名字了,他没机会再说话了。”
李瑞文想起来了,应该是瑞武的伴读,只有那么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个女人没给李瑞武安排伴读,看来就是因为那次疏忽,自己就差点没见到弟弟妹妹。
吴浩然再聪明也只有十二岁,防人之心不可无理解的还不是那么透彻,空有一颗戒备之心,却没有戒备的经验,从没想到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的伴读会害他们,这一路上可谓是九死一生。
要不是碰巧在山林中碰到了李穆的家,他们有可能就得饿死在山林里。所以,李穆家对于他们的帮助才显得那么的珍贵。
不过,吴浩然自从被下人所骗,就有了多疑的毛病,虽然李穆救了他们,但他还是怀疑他别有用心,所以,才会那么抵触李瑞武和他接近。万幸的是经过昨天送米一事,他还是暂时接受了他。
李瑞文自然更小心,早派了人去查李穆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