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和赵掌柜的说道:“我家打了一些野味,我拿到府城来卖,我贪心方便就想看看能不能找个饭馆酒楼一并收了。”
见对方如此坦诚,赵掌柜哈哈一笑,上前去掀开她板车上的一张叶子,点评道:“嗬,野猪啊,还是成年的,看这样子肉挺老的,不好吃,不好吃,我们酒楼只怕不能要。”
李穆就拨拉开另外的杂草和藤蔓,问道:“那这几只呢?”
赵掌柜“咦”了一声,问道:“这是野猪崽?”
李穆点头,道:“没错,赵掌柜的好眼力。”他小拍了一下赵掌柜的马屁。
“这是什么时候打到的?”
“昨天,”李穆回答他,并且还拿着竹筒里的米汤浇到了野猪崽的头上,“现在还活着呢。”
赵掌柜惊疑的去摸了摸,果然还活着,此时,倒有些疑惑起来,“活的,怎么会这么老实?”
“打晕了,”李穆理所当然的道:“所以,您要是想买的话,只能是都买了,不然,我还得再把它们敲晕一遍,您可别看它们小,很凶的。”
正在这时,那头被浇了米汤的野猪崽醒了过来,哼哼的直叫唤。
赵掌柜一瞧,“得嘞,真是活的啊,赶紧给我弄到后院去,我瞧瞧活着的野猪。”看到李穆还在车上留了一头野猪崽,就问道:“还留一头做什么?”
李穆呵呵一笑道:“那头不卖,是要送人的。”
赵掌柜就没再多问,而是看向已经解了绳子正满院子乱跑到处拱人的小野猪,他这下子完全相信了,可又拿它们没有办法了,只是上蹿下跳的躲着。
李穆上前,几下就又把它给敲晕了,向赵掌柜问道:“怎么样,您要不要?”他这么折腾野猪,赵掌柜的也不好不要吧。
赵掌柜却微笑着点头,道:“要,当然全要。”叫人去账上拿十五两银子过来,将银子递给李穆,又说道:“你那大的肉太老了,我就不要了,以后要是有这种小的,或肉嫩一些,就送过来,有多少我要多少,像今天这样的,五两银子一头,这是十五两,你看好啦。”
李穆将银子塞进怀里,道:“那行,我再找下家去,祝您生意兴隆。”
赵掌柜面带微笑,拱手也回了一句,“也祝你生意兴隆。”
李穆直接将大野猪推到了肉摊,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三两五钱八十五文成交,拿到钱后,李穆就转道去了将军府,剩下的一头小野猪是送给李瑞文的。
李穆拎着东西去了将军府,门房的人对他倒是熟悉,直接将他放了进去。
李穆直接找到管家,帮着把小野猪拎到厨房,放下道:“这是给将军加餐用的,将军要是问起就说我还有事急着回去了。”
管家连忙道:“李公子,这都中午了,好歹在这里用过午餐,将军这个时辰也快回来了。”
李穆摇头,“我还要要买点别的,还得在晚饭之前赶回去,肯定不能多耽搁了,李总管不用客气了。”
李管家见李穆抬脚就要走,忙叫人从厨房里拿了些吃的塞他手里,送他出去道:“那你拿着这些填填肚子,以后到府城来了,一定记得来将军府坐坐。”他可是知道自家的三位主子和这位公子交情不一般,所以,并不敢怠慢。
等李瑞文回来时,李管家就汇报了李穆的事,又问道:“公子,那只小野猪还活着呢,您看要怎么个做法?”
李瑞文笑道:“这倒是难得,先留着,晚上我请几个人来一块儿尝尝,对了,史夫人大寿,你准备好寿礼,到时候我带瑞武和浩然一块儿去拜寿。”
宣抚使的母亲姓史,她跟随宣抚使在任上,反而是宣抚使的妻儿被留在京城为质,由此可见宣抚使对其母亲的孝顺,所以,李瑞文对这件事很关注。
李管家发起愁来,“小的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事呢,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东西,那位史夫人是南边的人,爱好文雅精致的东西,可这兴州府要是找人参灵芝或是珍贵皮毛还行,这文雅精致的东西上哪儿去找啊。”
李瑞文也不由脚步微顿,说道:“兴州府找不到,就去兴元府看看,这还有一个来月呢,慢慢找。”
李管家应下,又问,“这小野猪不留着等五公子和表公子回来,这东西五公子肯定喜欢吃。”
李瑞文则笑道:“你以为他会没有,石头既然给我都送了,他离着李家那么近,肯定不会比我们少。”
李管家注意到大公子再说到李公子表情是温和,并且还面带微笑,这样子只有在五公子和表公子身上才可见的,不由暗自庆幸他刚才对李穆是十足的客气和热情。
出了将军府,李穆就直奔集市而来,既然大姨奶想养猪,他就想到这里来碰碰运气,万一有那人家来集市上卖猪崽,他就买回去,大姨奶自从来到他家,头一次表示出她的想法,李穆他就得支持,还算他有运气,果然有卖猪崽的,不过,只剩下一头母的了,他也没在意这个,很痛快的就买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给家里采买一些生活上的日常用品,如调味品等,采买过后,李穆赶着马车就往家走,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时候刘三叔公和刘老汉两家人吵闹了起来,官司都打到他家里来了。
原来今天马余氏带着李家三姐妹去苞谷地里除草,就听到刘老汉吵吵巴火的说自家的稻田被什么东西给啃了一块儿,都是庄稼人,马余氏自然也心疼庄稼,就跑过去一看,发现刘老汉家的秧苗被糟蹋了足有一分地左右。
刘老汉脸色阴沉,刘赵氏则骂道:“这是谁这么缺德啊?也不把家里的畜牲给看好了,糟蹋粮食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刘金转身就跑去刘三叔公家,见他家院门关着,直接一脚踹开,大喊道:“今天放牛的给我出来。”因两家的田地挨着,而且,又出了牵牛这档子事,所以,他头一个就想到了刘三叔公家和自家的矛盾。
院门“砰”地一下就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正在厨房里做饭的三叔公家的媳妇们吓了一跳,刘三叔婆跑出来见是刘金,顿时讪讪一笑,道:“刘金你……”
刘三叔公也随后跟着走了出来,只不过他是见自家的院门被一个小辈给踹开了,所以,阴沉着脸,眼神阴沉沉的看着刘金。
刘金直接看向刘三叔公,“旗里的牛现在在你家院里。”
刘三叔婆闻言有些尴尬,李家做事很公正,自家有耕地的牲口,还出借给镇里的人家,旗里的牛也轮流使唤,到了刘老汉家时,刘老汉就把李家的耕牛还了回去,专门用旗里的牛,等到刘力当了旗长,因刘力分了出去,且家里面就是两女人,所以,这牛就被厚脸皮的他们给牵了过来,条件就是帮着刘力家下地。
刘金见无人回话,就又说道:“我来就是问问,今天是谁出去放牛的。”
刘三叔公的小儿子刘安小心的藏在了刘三叔婆的身后,不敢露头。
“这是怎么了?”刘三叔公的儿子刘礼上前拉住刘金,道:“刘金,有话慢慢说,你三爷爷和三奶奶年纪大了,可经不住你这么吓唬。”
刘金冷笑一声,“岁数大了是胆小,那我父母就经得住气吗?就算两家再有怨恨,千不该万不该的放任牛去啃我家地里秧苗,庄稼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今儿是谁出去放的牛?”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巨变,刘三叔公也顾不得脸色难看,伸手就去揪小儿子的耳朵,问道:“我问你,你放牛去啃庄稼了?”
刘安惊惶的大叫道:“我没有,我没有。”
刘三叔公却不听他的解释,捡起棍子就要抽他,刘金拦住他,将刘安一把扯到自己的身后,道:“您也不用急着找替罪羊,真要是刘安干的,我也就没这么生气了,地里的脚印明明是个成年人的,今天无论如何你们要把人给我交出来,小孩子看不住牛可以理解,可大人呢,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
刘三叔婆本来就紧张的看着小儿子,听刘金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转身就跑到大儿子的屋里,拽着大儿子家的老三刘福德的耳朵从屋里走了出来,“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小安可是你小叔,他六岁你就让他给你当替罪羊,”
刘礼脸色铁青,刘方氏也手脚手措的看着刘金,道:“刘金,我家老三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这样,回头我帮你把苗补上,怎么样?”
“怎么补?”这才是刘金最生气的地方,稻子都种完有十几天了,就算想补也补不上。
刘福德从奶奶的手里挣脱出来,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牛还真是我小叔放的,我过去的时候,牛已经在你家田里了,要不是我把牛从你家田里牵出来,你家那点水田都得叫它给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