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武苦着脸接过吴浩然手里的药,一仰头就把药全灌了,吴浩然就连忙的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李瑞武砸吧砸吧嘴,这才觉得好受些,他看向外面,李婉姝和桃红正趴在门口看他,视线在院子里溜了一圈也没看见李穆和李婉瑶,就问道:“李穆和婉瑶呢?”
“他俩去了兔棚,”吴浩然不在意的招手叫桃红进来将药碗拿出去,问李瑞武,“你找他俩干嘛?”
“没干什么,就是醒来没见着婉瑶挺奇怪的。”李瑞武耳朵尖有些发红。
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吴浩然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害羞的表现,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指着李瑞武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清醒着,没晕过去?”
李瑞武脸色爆红,辩解道:“谁说我没晕?只是听到些动静罢了,我一直都想睁开眼睛的,可就是睁不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飘在云上一样。”所以呢,清醒的时候少,但许多话他都是听到了的,自然知道也就李婉瑶为了给他擦汗将他给剥干净了。
吴浩然板着脸,认真的看着李瑞武道:“既然你多少有些记忆,那就省得我费口舌了,你这次闯的祸不小,大表哥已经决定在你伤没好之前不准回五营,事后的惩罚估计也不会轻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李瑞武不在意的撇撇嘴,“罚就罚,我才不怕呢,就算再来一次,本公子也会杀了他。”说到这里的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吴浩然叹息一声,没有多说,而是转身出去了。他借口是以来看兔子生长情况为由过来的,此时自然也得去放养兔子的地儿瞧上一眼的。
李穆早将所有的兔子都移到了这里,包括洞天里的,洞天里的只留了几对做种,前三个装满了成年兔子,第四个装备的是兔子崽,其余的还空着。
李婉瑶将今天镇上娃娃们打来的草扔进去给它们吃,瞧见它们吃得欢实,就对李穆笑道:“石头哥,我觉得如果都是这样的话,用不了多久,这兔子就能长得更肥了。”
“嗯。”李穆满意点头答道:“照这个趋势,再过个十几二十天这兔子就可以放出来了。”
“放出来不会跑了吗?”李婉瑶瞧着这片上百亩的放养地儿,这么大的地,兔子要是打个洞藏起来他们也没地方找去。
“说的也是,再等等的,等荆棘树再长长的,长成了网围住这片放养地儿的,到时候它们爱打洞就打洞,反正就在这片地上,总能抓得出来。”
李婉瑶不认同道:“可如果它们总是打洞,这片草地可就给糟蹋了,没有了草,它们吃什么?”
“放心好了,到时候它们不敢破坏草地的,就像咱家以前养的那样,再说了,现在打回来吃不完的草也得需要晾晒起来,留着冬天给它们吃。”李穆之所以做这个棚房,就是为了驯服它们的野性,等到它们温顺一些了再放出去,就是有一些野性难驯的也不怕,总不能所有的兔子都喜欢打洞而不喜欢住在棚子吧。
吴浩然过来瞧了瞧棚子里的兔子,问道:“还有多久才能有可以出栏的兔子啊?山里的兔子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再有几天第一批制作好的兔肉干可就要南下了。”
吴浩然早就按照李穆提供的秘方开始制作兔肉干了,第一批也已经做出来了,并且他们四人都已经尝过了,都觉得很好吃,他打算将这肉干放在干货店里卖,价格定的不便宜,而老兔子则被熏干做成了腊兔肉,到时候也会跟随商队一起南下,还有一些活兔,他自然是希望这活兔是李穆兄妹俩养得兔子。
“照这个情况来看只能是一少部分,”李穆建议道:“卧牛山这么大,换个地方打兔子吧,总在这一片打当然就把兔子打没了,去别的看看,肯定还会有很多的,不过,别赶尽杀绝,留一些崽子,不然明年山里就见不到野兔了。”
吴浩然道:“本来这事是瑞武在管,我指挥不动的,可现在是你老爹暂时管着五营的,所以,早就换地方了,这两天还会送一些过来的,你到时别埋怨说装不下就好。”
李婉瑶磨了磨牙道:“放心,肯定能装下的,你没看见这里建了十个大棚子吗?”
吴浩然摸了摸鼻子,没再吭声,转身回了五营。
李穆和李婉瑶回到李宅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饭,今天中午饭是过水面条,用鸡蛋炸得大酱,配上切得细细的黄瓜丝。
李瑞武的饭是李婉瑶给端过去的,他小心的唆着面条,半天也没唆起来,就抬抬下巴对李婉瑶,说道:“没看见本公子吃面条不方便啊,快过来喂我。”
李婉瑶白了他一眼,只得过来喂李瑞武,他一会儿不是嫌夹得太多,一会儿又嫌弃面条太烫,烦得李婉瑶差点把碗扣他脸上,直到她瞪他了,他才安稳下来,老老实实的吃面。
李瑞武偷眼看她,小声说道:“谢谢你了,多亏了你和石头,要不然,本公子这条小命算是交待了。”
“算了吧,可不用你谢,你还是赶紧把伤养好了,到时多给我爹放几天假就好了,”李婉瑶叹气道:“我爹可是带着伤替你去五营坐阵的,听说下面的人还很不老实。”
李瑞武脸上闪过戾气,冷哼道:“你放心,等本公子的伤好了,敢欺负你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他可是很记仇的,就算李远征是临时指派上任的,他五营下面的团练使和营千总也自当遵守,哪怕阳奉阴违维持着表面,也不该把他和他大哥的话丢在一旁不当回事,他肯定要收拾他们的,不然他心里就不好受。
李远征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李瑞武的严重,但也不算轻,用了李穆的丹药之后,不顾苏慧娘的阻拦,硬是去了五营坐阵,他也是不得不去,他一直都是跟在李瑞武身边的,既然李瑞武在营中,他没道理不出现的,除非是他休沐,可有时他休沐,李瑞武也会跟着他回家,所以,他得在五营里。
直到李瑞武被李瑞文接走之后,大姨奶拍了拍胸脯,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扛着锄头,领着李家兄妹下田去了。
路上有遇见的镇民纷纷和她们打招呼,“婶子,李家嫂子怎么样了?我听说百草堂的周大夫在你家住了一晚上。”
“石头的爹也回来了吧,李家嫂子平时看着身体差些,但也没到那个地步,怎么就病重了呢?”
马余氏沉着脸道:“人有旦夕祸福,这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不过,我外甥媳妇的病已经好多了,周大夫妙手回春,当天晚上就救回来了,本来我外甥还想请了长假在家照顾她,可是小将军又去了将军府,临走时还把五营交给他管,他没法只得留在营里。”
就有人羡慕道:“李家嫂子真是命好,平时不用下地也就算了,石头爹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儿女又能干,三个小娃娃就把地都给种了。”
这话听着可不怎么好听,马余氏冷哼一声,呛声道:“我外甥这样的人的确难找,我外甥孙子孙女更是不一般,你要是看着羡慕,赶紧换一个年轻的,再多生几个娃儿,也许就能有一个出息的。”
这人脸色就是一僵。
走在后头的刘老汉别的没留心,可就是注意到了李远征升官这事上了,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问李穆:“石头,你爹升官了,管着整个五营,那能不能把我家小二也提提,弄个小旗当当。”
他这话一出,不少人都驻足瞧了过来,凡是听见他这话的人家都动了心思。
马余氏却是怒气上涌,一把推开刘老汉,“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我外甥那是暂代,不是升官,你怎么那么官迷啊?再说了,小将军过阵子还得回来,要是让小将军知晓了,你这不是害我外甥吗?”
刘老汉满脸通红,不满的喊道:“什么官迷啊?你外甥早早晚晚都得升职,莫不如把他那个位置让给我家小二,总比别人强。”
“呸,”马余氏一口痰吐到他脸上,“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小旗上面还有旗总,我外甥是旗总,你儿子连个小旗都不是,就想接了我外甥的位置,寸功未建就想升到旗总,你以为你是谁啊?”
“大姨奶。”李穆拉住马余氏,冷冷的看着刘老汉,道:“看来我李家对你们是有点好得过头了,某些人的心思放得不正了,既然不放在正地方,我不介意让某些人长长记性。”
刘老汉面色铁青,却不敢吱声,心中却不由担心起来,本来李家在镇里就积威甚重,现在被马余氏这一闹,自家在镇里就要更困难了。刘老汉心中隐隐后悔,他不该为了当街和他问这事的,可谁知那马余刘氏性子会这么烈。
马余氏面沉似水的拉着李穆他们到了地里,冲着刘家的田地就吐了一口口水,对桃红道:“回头你们谁都不许跟他们家的孩子玩,要是让我看见,我打断你们的腿。”
桃红和她同仇敌忾,“奶奶,我一定不会和他们家的孩子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