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棕宝马跑的极快,云芷也不管什么栅栏前看守士兵的阻拦,就这样直直的冲了进去,引起了一片混乱。时刻戒备着的万俟将士以为是丘丽国突然进攻了,都立即吹响了号角,提示有敌来袭。
云芷借着宝马无人可当的势气,直接来到看起来最大的一个营帐之前。而就在她刚刚拉紧缰绳稳稳而立之时,一片白色的景象就让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那里。
快跑着追上来的士兵们看到云芷终于停下了马,立即将她围拢,长矛如无无数的荆棘将她团团制住,而后面坐着的秦朗寒眉一束,手中银剑便现了出来。
注意到云芷愣怔的不正常,秦朗顺着她的目光从密集的长矛下看向外面,两个士兵正抬着一个简陋的担架,担架上像是有一个躯身躺着,蒙着一块大大的白布,在整个灰色的军营里一场的耀眼。
难道……这担架上之人,是万俟渊?
过了好一会儿,云芷这才面无表情的从马上跃身跨下,在一圈长矛剑指下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白色担架。心里遽然间被挖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干嘛。
怪异的举动让包围着她的士兵面面相觑,这个刺客怎么如此大胆,闯入军营,竟然还敢这样旁若无人的走动,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想着便一齐直戳手中长矛,想要将此人制住。
而云芷两眼只是直直的盯着前面的担架,耳边听到正要攻上来的众人,袖口一挥,一阵药粉随风而过,周遭的人立刻便像是石雕一般定在了那里。
脚上像是注了水银般沉重,步步震动着踏在了她的心尖上,云芷走到白布面前,缓缓的蹲下,琥珀般的眼眸此刻就像是微波荡漾的湖水,只要一阵劲风,就能让它整个破碎开来。
手颤抖着捻住白布的一角,胳膊却瞬间像是重了千斤,怎么也没有力气翻开来,她怕,她怕即将看到的会将她此刻高悬的心遽然引爆。
突然,云芷猛的起身弹出利剑,直直的指向担架,“万俟渊,你给我起来!别给我装神弄鬼,我还没有原谅你,你不准死!听到没有?”
“芷儿你没开口,我又怎么敢死?”
听到熟悉轻笑的声音,云芷整个人又愣在了那里,久久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的转过身来,抬眸看向几米开外的墨衣男子。
男子一身黑衣勾勒,虽然是着着一身神秘的黑衣,却是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那般温暖,脸色稍稍比之前苍白些,但怎么也不会影响那如神祗般俊朗的面容和高贵的气质,嘴角倾泻而出的笑容是那样的灼热,像是要将云芷融化在那迷人包容的微笑里,温存蚀骨。
云芷就这样看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本来已渐渐失去温度渐渐冻结的血液又重新在身体内缓缓流动起来,四肢五骸这才慢慢有了温度,有了感觉。
突然间,云芷就像是一阵风,就这般奔到万俟渊面前,呆立了片刻,琥珀般的眼眸就这样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脸庞,像是要确认面前的人是否真实存在。毫无预兆的,眼眶里一滴大大的水珠就这样落了下来,豆粒般大小的泪珠,大的令人震惊。
本来含笑看着云芷的万俟渊看到她脸颊上忽然间就流下豆大的泪珠,心间抽痛,一时间乱了手脚,正一脸心疼的要伸手去擦拭,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巴掌拍的向后踉跄了几步,顿时有些头晕目眩。
只是还没准他晕倒,白色身影就接着扑了上来,将他抱了个满怀,“你丫的混蛋!犯了错就知道躲到这里来打仗!我还没原谅你,你就敢要死不死!你到底要怎样?你知不知道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害怕,去担心……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云芷从撕裂到颤抖的声音就这样响彻在他的耳边,颈脖处很快就被一片潮湿覆盖,那眼泪太过灼热,像是渗透进了他的皮肤,将他的心都烫着了。万俟渊金曜般的眼眸闪了闪,痛切的怜惜溢满了整个眼眸,强忍住喉头欲咳的鲜血,将怀中的云芷紧紧的抱住,收紧,像是要尽他所有的力气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永远不再放开!
“对不起,对不起,芷儿,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像是再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复杂,还能说什么呢?还需要说什么呢?只要他们此时抱在一起,放下了一切抱在一起,什么都不需要说,什么言语都像是多余的。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拥抱着,经历了种种的担心受怕,后悔落寞,终于不用再各自伤心,故作坚强。
而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咳咳咳!”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将两人的温情打断,两人像是要杀人的目光立刻齐齐的射向一边的电灯泡——公玉炎彬。
被恶狠狠瞪着的公玉炎彬被两人的眼神吓的缩了缩,还是弱弱的道:“那个……你们先把这些人解决下吧。”
公玉炎彬此时心里那个苦啊,他也不是想说话打断他们的啊,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他这个唯一正常的局外人不提醒,那还真是没人提醒了。没想到金云就是千代云芷,他也是刚从震惊中消化出来,才开口说话的。
两人这才朝着公玉手指的方向向后环视了下,只见所有的士兵都以攻击人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就连坐在马背上的秦朗都定在了那里,刚才他两人所有的互动都被这些观众看了去,这副情景当真是十分怪异。
就算是云志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是为自己刚才不能自己的行动感到些微不好意思,老脸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