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正悠闲喝茶的云芷看到躺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万俟烬,心中一惊,怎么会这样,这药还没有这么强大的作用啊,再说他需要这样拼了命的抵制吗?
快步走过去将万俟烬扶正,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是正常的血色,血红与惨白相继流涌喷张,那张本就憔悴的脸上就像是有许多不安分的带光的虫子在皮肤表层在流动,让云芷顿觉不妙。
两指紧扣住他的下颚,快速将一颗药丸喂下去,片刻之后,万俟烬才悠悠转醒。
“你们都给朕下去。”一睁开眼,万俟烬便冷声吩咐,声音虽然虚弱破碎,却冷寒的让人不敢对持。
云芷心道,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正准备也乖乖出去,却被叫住,“你给朕留下来!”
这下,云芷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轻轻的扶着万俟烬坐到床榻上,乖乖的立在一边。
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小心翼翼道:“你还好吧,我错了还不行嘛,要不是你刚才乱说话,我也不会这样啊,再说你干嘛那么拼命抵抗嘛,女人碰一下又不会,怎样……”
万俟烬一道目光射过来,本来振振有词的云芷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呼吸渐渐基于平稳,万俟烬看着正微微低头承认错误的云芷,无奈一笑,说到底,这又怎么能怪她呢,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这副残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罢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你去将太医请过来吧,朕吃了药就能好。”语气中竟真的是没有责备之意,那淡笑着像是要随风飘逝的脸顿时让云芷感觉到无尽的悲伤。
不对,他这身体一定是有秘密!云芷突然一手猛的搭上他的脉搏,虽然不是医生,可也研究了御魂百草经,普通的施毒已经不在话下,救人不行,简单的医术还是可以的。
天!这是什么情况!云芷大吃一惊,这手指下的脉搏哪里还是一个人的脉搏!一会虚弱缓慢到像是没有了脉息,一会又是如擂鼓般没有间隙的活跃,这样的情况让心里承受能力强大云芷都忘记了做出怎样的反应。
万俟烬猛的被云芷握住脉搏,陡然惊怕,却完全没有力气抽搐手腕,心中酸涩苦楚,难道非要让他在他人面前连残有的尊严都丢弃吗?而面前的这个女子还是云芷,只觉得,他心中不想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她,那样他会失去面对她的勇气。
好一会儿,云芷才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眼睛看向明显是在躲闪的万俟烬,语气中的惊讶还是不能抑制。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体内为何会有一股阴流蚕食活跃,你所中的毒到底是什么?”云芷发现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所中的毒怎么会这样卑鄙阴毒,若是她猜的不错,这毒明明已经残损了他男子的精气,那股阴柔之力太过阴气霸道,这样下去,他不可能还是个正常的人!
“这些你不用知道,朕所中的毒不需要向你解释!”不敢看进那双惊讶的眸子,万俟烬撇过头,将语气放到最冷最狠。默默的紧闭双眼,这毒是他作为男人耻辱,是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阴影。
云芷看穿了他的想法,既然他不肯说,那她就自己想办法。没想到他外表看起来如此轻松豁达,却是****忍受着这样的痛苦磨难,她一定要找到办法解了他的毒,医毒本是一家,她就不相信这毒没有可解之法。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让太医给你熬药。”云芷看着万俟烬背过去的背影,心中喟叹一声,轻声道。
出门走在在路上,云芷却突然想到了万俟渊,若是说万俟烬受到了如此不人道的残害,那万俟渊又是有过怎样的痛苦经历,难道会比万俟烬更加的不堪?不知怎么,她心突然一拧,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莫名的心痛。
猛的回神,云芷重重的甩了甩头,她这是做什么,只是无意间发现了万俟烬的秘密,又关那个家伙什么事,干嘛好好的要去同情他?他又不是受害者!他现在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这样,云芷一边向御药房的方向走着,一边使劲的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诫自己,某人的恶劣行径已经让她恨之入骨,她与某人完全没有关系!却总是没有办法让她的心口一致。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万俟渊此时已经在连日的赶路中困乏不已,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心中生出些不祥警觉。
为了早日能够到达战场,万俟渊领兵没日没夜的赶路,军兵如箭,只有在最快的速度里赶到,胜算才能更大。
如今,他们已经失了先机,丘丽国的军队早就在边陲之境整军,就等着他们过去大战一场。敌人准备已足,而万俟之军还在路途,万俟渊只能一边进军的同时,一边在谋划着进攻的战略。按时日计算,现在大军已经到了岚西一带,再过一日定能到达西岐之境,那便是万俟与丘丽的分界线,是即将拉开的战场。
天色已经慢慢变暗,严肃中带着些沉闷的压抑。
注意到后面的士气开始衰退,万俟渊突然调转马头,黑棕神驹一声亮丽嘶吼,前脚高抬,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扬起一阵灰尘,让后面已经是累到精神萎靡的战士瞬间一震。
“将士们,今晚就要入得西岐山了,大家要提高警惕,不能有丝毫放松,记住,你们的责任不止是要保住你们自己的性命,还要保住后方你们家人的性命,保住万俟的宏基!”万俟渊大声叫道,势必要将每一个字眼都狠狠的戳进面前每个战士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