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县临近江边,因交通便利,海运发达,分商人人密集的东县区,和萧条零落的西县区,还有种田为生的乡区。清晨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大来前脚跟出门后,苏丽怡把红儿,蓝儿托付给孙大婶,拿着两幅叶子画就出门了。从穿越至今已经过去十天,她才踏出第一步,投资创业古今皆难。好比前世人们都想投资,但是大多数人把钱存在银行,只有少数人敢奋力一搏。
听孙大婶说西县区走到东县区要走一个时辰,出门直走,过了一条河往右便到。苏丽怡前世是个路痴,方向感极弱,考了车牌后,只能开单位回家的路,其他的路线她都不会开。出去玩什么的,要么坐公车,要么打的,因此每当别人说起她,都拿这个笑话她。好在孙大婶说的路线也不难,不过是直走转右而已。
苏丽怡踏着湿泞泥土路,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东县区了。只见近侧有许多摆摊的,和渡江商人与游客。货摊上有卖皮毛的,买肉的,买鸡的,买果子的。人头人头攒,络绎不绝。远则店肆林立,街市行人,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有行乞的残疾人,有挑着担子卖的走货郎,男女老少,各色各样。
苏丽怡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偶尔也问问价。古代人就是实诚,问了不买也不给脸色看。这里的物价是两个包子一文钱,一碗汤面三文钱,跟前世差不多,一文钱等于一块。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
苏丽怡充分发挥“路在嘴边的”技巧,问了N个大婶与货郎,终于来到了“宝书斋”门口。苏丽怡整理了发髻,拉顺了衣摆,拍拍灰尘,走进了宝书斋。
“去,去,去,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来这里撒野?”一小童,舞着鸡毛扫正在打扫灰尘,侧身对着苏丽怡,连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苏丽怡心里一凉,转身就走出宝书斋。刚走出门口想,古有韩信胯下之辱,勾越卧薪尝胆,这话都不能接受,她怎么在古代生存啊。世人皆以貌取人,若她能把叶子画展开,未必没有一个买卖的机会。
苏丽怡走回去凝神,语气微轻,又带几分自来熟的感觉道:“这位小哥,真会开玩笑。”小童转身望向苏丽怡冷冷道:“谁跟你开玩笑,识相的就滚开。一介妇孺,别沾污了这店里的圣贤之气。”一看就是西县区的穷人。真倒霉,还没开市就遇见瘟神。
苏丽怡听了恼火,但是仍压低脾气恳求道:“大哥,我今天想卖两幅叶子画给贵店,可否一瞧。”说着苏丽怡展开其中一幅。翠峰县只有一家书店,除了它,她去哪里销画呢?
小童挥着鸡毛扫嘲弄:“叶子哪能作画,想银子想疯了,叫你娘找个人嫁了吧,不要叫在这里痴人说梦话了。再不走别怪我的鸡毛扫不瞧人了。”小童正眼瞧人的意思也没有。
狗眼看人低,苏丽怡气呼呼地走出门,她真是半夜放鞭炮——找骂,早就该离开了。随着苏丽怡的离开,宝书斋放走了一个机会,等他再回想起,后悔莫及了。
苏丽怡望着艳阳高照的太阳,气呼呼的心情片刻变得沮丧起来。她已经出来两个多时辰,没带一个铜板出来,若是卖不掉画,她得饿着肚子走回去。
不能自艾自怨了,摆在苏丽怡面前有两条路,第一,现在回家,减少饿肚子的机会。第二,继续寻找买家,不过从第一手商家买家,转向第二手顾客买家,不过上门推荐罢了。
苏丽怡果断选择第二条路,不仔细坚持努力一番,回到西县区,她会埋怨自己,甚至会形成懦弱的心理,以后怎么摆脱饥不裹食的日子。人不是被别人打败的,更多的时候是被自己打败。可以说,她有很强的抗压能力。
苏丽怡观察良久,决定选择了一家彩裳坊碰碰运气。“大娘,你的衣服款式真多啊!”苏丽怡弯着月芽儿的眼睛道。
程大娘转身望过去,只见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双平髻,明亮的眼睛弯弯,明明是粗衣麻布,却洗得花白花白,隐约可以看见一些叠痕。
程大娘站起来问:“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苏丽怡心中略喜,好开头,起码比刚刚“宝书斋”的书童就给她一个背影强多了。“大娘啊,你这里衣服款式虽多,但是我觉得缺了一点东西。”
程大娘一听就知道她是推销的,她好奇这么一个小姑娘能推销什么:“那你说,我这里缺什么呢。”苏丽怡指指墙的一个空白地方到:“你看这里是不是缺一幅画。”
程大娘看着苏丽怡手中的画卷,抬杠道:“我看小姑娘是卖画的吧,只是卖画我为什么不能去宝书斋呢?”程大娘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三角髻上插着一根墨绿色的玉簪子,身穿紫色的,白纱衣,简单雅致,早年随丈夫经商,也长了一定见识。生活太无趣了,丈夫渡江运布入货,大女儿已经嫁人了,儿子天天去书院,连跟她说话的人都没了。
苏丽怡缓缓展开自己手中的画放在空白的墙上道:“大娘,你看叶子画,渐黄的叶子勾勒出一副少女初尝情的感觉。放在这里,多好啊。有了它你这家彩裳坊就立即有了自己的内涵了,这是一家有格调的成衣店,谁可以媲美啊?”
程大娘“噗栖”一笑:“油腔滑调,小小年纪这么嘴巴就这么甜啊。”
苏丽怡一听就知道有戏了,继续忽悠道:“你看,有了这副画,来这里的贵妇小姐,看见了,买的不是衣裳,是品味,能不买吗?”
程大娘忍俊不禁道:“别给我灌米汤了,敢情我不买你的画,彩裳坊没品味了。”
苏丽怡摸摸发髻,一副邻家女孩样子,不好意思道:“大娘,你真会开玩笑,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谁都知道你这家店是翠峰县首屈一指的成衣店。”适时的示弱也是应该的。
程大娘观苏丽怡举止进退得体,说话驰张有度,不比她接待的夫人小姐差,便有意做她生意:“说吧,多少银子?”
苏丽怡咧开嘴笑道:“大娘,一看你就是实诚的人。我这是第一次做生意,你看着给吧。”
程大娘抿嘴一笑,接过苏丽怡的画,细细端详一番,确实画得不错:“200文钱吧,我还要去宝书斋裱起来呢”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怎样养成这么逗趣,时而油嘴滑舌精明得难以招架,时而又老实得什么都不懂。
两百文钱,等于前世的两百块。这价格应该算不错了。苏丽怡喜道:“都依你的吧。”
程大娘数了数几串铜板给苏丽怡,苏丽怡摸着铜板喜滋滋地放进钱袋,突然想起了她根本就没有绣包。在程大娘狐疑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摸着衣服道:“糟糕,今早出门忘记带钱袋了。”
程大娘看了也不拆穿,她弯腰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绣包递给苏丽怡道:“这个送给你吧,是积货放久了颜色有点沉,别嫌弃。”
苏丽怡接过绣包道谢。程大娘眼尖地望着门口道:“小意思,我看着也跟你挺投缘的。不跟你说你,怡红院的桃娘来了,这可是大客人呢。”说着程大娘缓步走出彩裳坊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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